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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真经!
斗酒和尚一脸困惑,满是不解,旋即心中划过一抹暖流,涌现浓浓的感动,“阿弥陀佛!自己败于李施主之手,按理说,他已经不具备观看《九阴真经》,这本顶级武学秘籍的资格,如今,李天生堂而皇之地交予自己,实在令其感动。”
“不过!”斗酒和尚面色惭愧,正欲辞谢、拒绝李天生美意,作为少林武力值的担当,他也不是输不起。
但尚未开口,便被李天生的问话给噎了回去。
“大师以为,《九阴真经》最大的价值在哪?”李天生开口相问,言语间的称谓也有改变,斗酒和尚洒脱、磊落,方才对先天的认知,也并非半遮半掩,无丝毫隐瞒的心思,当得起他一声大师之称。
恩?
斗酒和尚并未直接答复,静默不语,陷入沉思,片刻后,才开口说道:“《九阴真经》,武学宝典,包含最上乘的内功心法、武学招式,然,气为根,招为形,即如树丰叶茂,盖因根深,破土汲水,方为菩提,贫僧以为,内功心法当是其最。”
目视斗酒和尚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舌灿莲花,李天生处之淡然,蓦然一问:“内功心法对大师进阶先天可有助益?”
言语直白,平淡无奇,但却犹如一把利剑,直插斗酒和尚胸口,一语点破关键。
“未有!”斗酒和尚老实回答,旋即,略有所感,躬身请教,“贫僧愚钝,不知施主此举深意,还请赐教。”
“我请大师观一出生命繁华。”
李天生并未直接答复,探手虚抓,自芬芳的泥土中摄来一颗草种,逆行内息,一股勃勃生机从草种中辐散而出。
啵!
仿佛蚕蛹破茧,发出生命的脆响,饱满微小的种子内,蓦然钻出一根粉嫩水灵的绿芽,昂扬向上,不断茁壮。
抽芽、嫩苗、幼植、分叶、成株、含苞、乍放
一朵完整的兰花,蓦然出现在眼前,娇嫩、清幽,散发澎湃的生命力。
瓣落、凋零、败叶、枯枝,一场生命的勃发荣枯,在面前上演。
“多谢施主指点,贫僧受教了!”
斗酒和尚虽惊诧于李天生令草木萌发的手段,但并未寻根究底,世人皆有隐秘,也不是所有谜底都要回答。
他反而怔神后,陷入沉思,见花开花败,忽眼前一亮,犹如迷路的旅客找到前进的正确方向,如梦方醒,嫣然一笑。
并无多余话语,宛如佛门偈语,破种而出是生命,花开盛妍是生命,花零草枯亦是生命,此中自有深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哈哈哈!
李天生颔首而笑,轻拍白鹤,足尖踏地,一跃而起,被白影接过,飘然远去。
斗酒和尚收起《九阴真经》,钦佩、艳羡地望着洒脱离去的李天生,静默良久,悠然一叹。
双手合十,转身离去。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李天生究竟是如何知晓,斗酒和尚获扫地老僧传承之事,就像并非所有的海底沉船,都需要打捞,并非所有的古墓,都要挖掘。
之后斗酒和尚和少林的事情,就非李天生能管了。
………
自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登上大宝,建立宋庭,重文轻武,历经数代“官家”治理,经济繁庶,民生安泰,竞显盛世繁华景象。
然子孙不肖,时至北宋末年,连续两任帝皇,骄奢淫逸,信小人,远贤臣,宠佞臣,陷忠良,喜道成痴,以至金人南下,一路破关,血流成河,百姓孤苦,离乡背井,擒帝王,辱王孙,收贵女,丧失地。
徒留下令大宋子民耿耿于怀、咬牙切齿的“靖康之耻”。
宋人南下,于公元1127年,建立南宋政权后,虽当权者贪图享乐,纸醉金迷,慑于金国威势,懦弱无能,但诸多汉家儿郎热血不消,从未有过一日不想收复失地。
驱逐鞑虏,恢复旧山河,重现汉家天下。
……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这首岳飞的《满江红》,正是南宋无数英雄儿女内心写照。
但南宋朝庭,奸臣当道,秦桧弄权,宋高宗1138年,奸相秦桧,勾结金人,蛊惑圣听,推行求和政策,将众多抗金将士拉下马,致使当初一场轰轰烈烈的北上抗金的战役戛然而止,原本的大好局面,瞬间荡然无存。
以至整个南宋天下,数十年来积弱不振,备受金国屈辱和压迫。
南宋建立第67年,即公元1194年,宋朝第十三位皇帝赵扩即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庆元。
庆元七年,即公元1201年,第一次华山论剑爆发,江南武林沸腾一片的同时,南宋朝庭的庆元党禁同样接近尾声。
时韩侂胄,这位南宋外戚,领宰府兼太傅一职,独掌兵权,权倾朝野。
以其为首的抗战派,逐渐在朝堂上占据上风,抗金收复失地的决策,日渐被提上日程。
南宋国都,临安府
临近御街,中心商业区,东城区
街面整洁,路边绿树成荫,一座座修建华丽的府邸坐落在此,鳞次栉比。
历来是王孙贵族、文官武将的住宅聚集地,能住在这里人都手里或家里有权,非富商大贾能比。
此时,一座最大的院落府邸内
韩侂胄静默不语,一双沧桑的眼眸,平静地宛如一潭深水,注视着对面盘膝而坐,面如冠玉,浑身散发一股出尘之气的青年。
书房内,极品凝脂的线香静静燃烧,一股沉香木的气息,缓缓流淌,良久,韩才悠悠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
“阁下,便是如今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那位谪仙人,不知深夜造访老夫,所为何来?”韩侂胄冷笑出声,语气森寒。
“江湖中人历来以武犯禁,目空一切,无视法度,向来是朝廷防范和打压的对象,你不请自来,是自持武力过人,能胜过朝廷的千军万马吗?”
李天生粲然一笑,一双璀璨如星,静作湖的双眸,目视眼前一身官威,不怒而威的老者,语气淡漠,一首词曲自其口中缓缓道出: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一曲歌罢,李天生目光直视对面,这位在当今大宋朝呼风唤雨,跺跺脚都能让朝堂抖三抖的存在,“这首岳飞的《小重山》,情调低沉却不实昂扬志气,想来韩相对其并不陌生。
我虽江湖中人,但也是宋人,自有一腔热血,怀有报国之志,知晓韩相对金人不满,对旧日失地难复,耿耿于怀,也知朝廷对江湖草莽不信任,今日前来,不过是为大人举荐两位忠良后裔,以望他日韩相公起兵,北上伐金时,能早做准备,有良将可用,大业可期。”
“另外,韩相也不必担忧本座的用意,若是想对你不利,哪怕在下抵不过阁下的千军万马,但血溅三尺,取大人性命,还是轻而易举。所以,韩相也没必要拖延时间,偷偷等待援兵。”
话到此处,李天生冷笑一声,身上蓦然爆发出一股强绝的气势,房内平地起风雷,无数书籍被吹的刷刷作响,转瞬即逝,却依旧惊得韩侂胄一身冷汗,他毫不怀疑,若是对方想要置他于死地,绝对不费吹灰之力。
对方并没有胡吹大气,真有在万军中,搏杀自己的实力。
咯吱!
李天生不再废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已经都已经言尽,若不是眼前之人,乃南宋宁宗皇帝在位期间,一力主张北上抗金的重臣,他才懒得跟其接触,毕竟这位韩相,历史风评,可是褒贬不一,毁誉参半。
留下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李天生起身而起,打开房门,在数百人团团包围下,一跃而起,乘鹤远去。
自始至终,书房内的哪一位,都未发一语。
老而不死,是为贼!如何衡量利弊,他们比谁都清楚。
“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谁也不准外泄,违者,斩!”
随即,韩侂胄的声音自屋内传出,语气冷酷,满含煞气。
“是!”
随着众多将领士兵的离去,整个院落瞬间变得幽暗,只有书房依旧一盏灯火,韩侂胄面色阴沉,沉默半响,才无可奈何的一叹,伸手拿起李天生留下的纸张。
打开一看,这位久经宦海沉浮,心机深沉的老人,瞳孔紧缩,尔后,情不自禁地面色一喜。
只见其上,明晃晃地写着:
临安,牛家村,抗金名将杨再兴后人和赛仁贵郭盛后人隐居地。
铁掌峰上,中指峰,第二指节,岳飞兵法,《武穆遗书》藏匿处。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韩侂胄心中欣喜,他身为韩琦后代,伐金、收复旧山河,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但良将难求,手中能用的人才屈指可数,真正军事出身的人才更是寥寥,是以伐军之事一直被搁置,悬而未决。
如今有忠良后裔在手,再加上岳飞遗留的兵书,若是细心培养,他有把握在五年之内,训练出一批精兵强将,届时便可举兵而起,完成平生夙愿。
剿灭金人,光复失地。
这一刻,韩侂胄忽然觉得,李天生也不是那么讨厌。
就在这位权倾朝野的韩相沉思时,书房突然想起急促的敲门声,接到一则消息的韩侂胄面色大变,看着手中纸张的最后一行字迹,怔愣片刻后,迅速着人准备,急匆匆地朝着皇宫赶去。
而此时,自宋廷南迁后,历代帝王的寝殿,大乱一片,侍卫涌动,上空寂静的黑夜似乎都被吵醒,星辰散发璀璨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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