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首座的绝望（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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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周围安静的可怕。

万籁俱寂。

“不知死活！”

裂缝中传出一声暴喝，紧接着一股冻裂灵魂的波动迸发而出，凝为一道黑柱，黑云翻卷，煞气四溢。

“你才是给脸不要脸！”

看着敢动手的黑影人，倪大度心中一乐，表面上却是一点就着的暴脾气，跟对方针锋相对，探手而出，手指自袖袍间挥舞而出，截天指力透体而出。

像凿山的利刃，一往无前，将黑柱击溃，余势不减。

直接冲入九幽裂缝，朝着黑影人杀去。

吼！

暴吼声响，震耳欲聋，显然黑影人低估了倪大度的实力，吃了个大亏。

踏立虚空，倪大度目光闪动，眼底泛起青色波澜，等了片刻，见黑影人再无动作。

心下了然。

“外强中干，这黑影人怕也跟天帝境况相差无几，只能躲在九幽当中不得而出，实力大损。”

这青云山是大青山的支脉，这黑影人若是没有自己的允许，想要打开一条九幽裂缝，无疑痴人说梦。

倪大度也是感到山脉移动，感知到九幽气息，这才顺水推舟，看黑影人搞什么鬼。

想到天帝的处境，也猜测黑影人是否与其相差仿佛。

现下，言语激怒对方，惹得对方出手，心中大定，证实了心中猜测。

若非如此，这黑影人无论如何，也该露个面才是。

“你要如何与我联手？”良久，裂缝中再次传出声音。

“这气运之子乃我门下弟子，关乎天帝肉身，若是我将他扣下，久留在大青山，结果会如何？”倪大度坦然道出心中的打算。

对方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积年老怪物，跟本体那种在山中沉睡的不同，若想要取得对方信任，联手御敌。

“你有把握？”

“这是见效最快，也最稳妥的法子，莫非阁下有最好的主意？”

“我凭什么与你合作？将你杀了，再将这小子扣在手里，也是一样！”

“是吗？”倪大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若真是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对小徒暗中下手，况且，你若真有本事杀了我，又何必躲在暗无天日的九幽，不敢出来见人。”

“对上天帝，阁下怕是心中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想到了这招釜底抽薪。”倪大度信誓旦旦，语气肯定，也在不断试探对方，想要逼对方露面。

“我怎么知道不会反过来算计我？”

“你只能信我，信我你才能活。”

气氛一时间再次陷入沉寂，似乎是在思忖，安静无声。

半响后，倪大度眉头一皱，对方似乎思考的时间有点长。

既然如此，他决定再来一剂猛药。

“阁下若不放心，不知加上兽神，合三人之力，能否敌过天帝？”

说到这里，倪大度忽然话音一转，“莫非是阁下被岁月消磨了志气，只懂得暗中算计，苟延残喘，再无昔日与天帝争锋的傲骨？”

不待对方答复，倪大度步步紧逼，面上却露出失望之色，“罢了，你既再无斗志，我又何必跟一个废物浪费时间，多费口舌，就此作罢！”

说着，就身子一动，降落在水潭边，抓起昏迷不醒的张小凡跟三眼灵猴，转身便要踏空离去。

“1、2、3！”

倪大度心中默数。

“慢着！”

“道友请留步！”

“咳咳！”

听到第二句话的倪大度淬不及防下，身子下意识的一个趔趄，差点立身不稳，摔倒在地，不住咳嗽。

“娘西皮！吓死爷了！这一嗓子出来，还以为那个传说中的灾星！”倪大度腹诽，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转首疑惑地望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也正是他刚才险些摔倒的一幕，被躲在九幽里面的黑影人看的清清楚楚，认为是他太过气愤，急欲离去，被自己喝住，惯性之下，收不住力所致。

黑影人一直坚信细节处可见人性，可窥端倪。

心中对倪大度的怀疑也因为这莫名其妙，差点摔倒的一“跤”，打消大半。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美妙的误会。

而接下来，倪大度跟对方一言一语的交谈，也是有所察觉。

这藏在九幽之下的黑影人，对他的态度莫名好上不少，像是真的把他当同进同退的盟友对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商定了章程。

对于倪大度来说，自然是越快越好，早点结束，他也能安枕无忧。

总有一两只不怀好意的家伙，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在旁窥伺，任谁都心中不舒服。

谈话接近尾声，倪大度忽然来了一句，“依我所见，道友身有不便，届时伏击天帝，要如何出这九幽之地？”

“道友无需挂心，我自有计较，必不会误了大事。”

“道友可认识一个叫申公豹的人？”

“不认识，道友为何会有此一问？”

“无事！不过是心有所感，忽然想到，此间事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临走之前，倪大度若有所思，忽然提醒道：“道友，青云门七脉会武在即，若是道友有何盘算，还请抓住时机，务要让正道腾出精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别沾染为妙。”

说完，身化流光，破空而去。

“你究竟知道什么？”

裂缝中一声凝重低语，水底开裂的缝隙渐渐合拢，转瞬就恢复原样。

……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青云门七脉会武的日子近在眼前。

自当日张小凡醒来后，倪大度随便胡诌几句，就将这个纯良天真少年给忽悠住。

紧接着，就着手将摄魂棒中潜藏的隐患除去，只留下最精粹的部分，跟同样大变模样的嗜血珠混在一起，炼制成一根武道神兵，烧火棍！

将其交给张小凡，最为贴身法器。

武道重气血，倪大度同样让张小凡用精血淬炼兵器，看似跟魔道血炼之法一般无二，实际上天差地别。

魔道血炼，以煞气为根，以人体血肉为辅，煞气会一步步侵蚀肉身，最后大多会晚年不幸，被法宝影响心志。

而武道血炼，以人体为主，讲究天地为我用，武道固本心，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跟实力，彻底压服法宝，彻底为己所用。

而在会武之前，倪大度特意让张小凡跟林惊羽出山，回了一趟草庙村，将双方父母接到农场定居。

理由是这里灵气浓郁，长期住在这里，凡人可延年益寿，地方很大，够住！

张小凡跟林惊羽是孝子，又知道这片山头是倪大度作主，不用担心会被宗门长辈刁难。

欢欣鼓舞，兴高采烈地界接父母去了。

甚至，倪大度还特意让两人在草庙村设下一方大阵，一旦有危害整村危亡的事情发生，大阵便会发动，给青云门足够反应救援的时间。

而他此举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张小凡在天帝面前走一圈，彰显一番。

蛰伏了这么久，他自忖实力积蓄的已经足够，比之原著小说中的兽神，估计也不弱分毫。

又联络了黑影人，到了他以攻代守，强占先机的时候。

自从知道，张小凡是天帝精血投身所化，也那个老不死当作未来肉身培养，倪大度特意让小凡修炼《武经》，磨砺肉身，壮大气血。

天书五卷虽然奥妙，可终究是偏向于修仙一道，兼顾肉身，但更注重凝练元神。

而武道则以挖掘人体秘藏，熬炼气血为主。

让张小凡踏上武道，一方面，能刺激他体内潜藏的天帝精血之力；另一方面，也是他内秀于心，超出常人的毅力，更忍受武道之苦，在这一道上走的更远。

现如今，在武道上已经登堂入室的张小凡，强大的气血跟健硕的肉身，必然会成为天帝眼中更加完美的夺舍对象。

他在草庙村的出现，也定会第一时间就落入天帝视线。

就像饥渴的色狼，见到一个绝无仅有，又跟他有点关系，耍一点手段就可以弄上床的大美女一样。

现在的张小凡，便是如此，对天帝有着致命诱惑。

只是，张小凡跟林惊羽谨记倪大度的告诫，来去匆匆。

让纠结要不要提前下手的天帝，错失良机，只能无奈的叹息，等着青云七脉会武后，放年青一代下山游历，再做计较。

……

自张小凡上次下山已经过去半个月。

有父母陪伴的张小凡心情愉悦，修为再进，加上精血跟无穷尽的灵食之力相助，短短时间内，就能堪破先天二境中期。

配合诸般武道大术，跟手上的烧火棍，哪怕是在如今人才济济的青云门，也如原著一般，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七脉会武，这是倪大度跟掌门道玄等人商定，借张小凡之手，正式让《武经》亮相，在青云门彰显武道之威。

宣告青云除《太极玄清道》外，又多了一门长生真法之时。

不过，关于这门真法的修炼，人选却要慎之又慎。

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考量，也是因为考虑到天帝跟黑影人的存在。

《武经》可以宣之于众，并要着重强调其对修行者气血肉身的玄妙功效，却内里记载的修行之法，哪怕是青云门人，也不得轻易外传。

抛出诱饵的同时，也要谨防那两个积年老怪物看出端倪。

虽然无所畏惧，可总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凭空生出波折，而麻烦，没有人会喜欢。

商定之后，会武开始。

跟原著剧情一般无二。

各峰各自挑选八名弟子参与会武。

这次，大竹峰弟子虽有九人，可倪大度实力太强，派他出战，这会武根本就没有任何搞头。

还不如直接将魁首颁给大竹峰。

在各大首座和弟子的强烈要求下，倪大度被强制不允许参赛。

原本就没打算参与的倪大度觉得心情有点奇妙，这种被众人羡慕嫉妒又畏惧崇拜的滋味，颇有几分玄妙。

而田不易更是心情复杂，当初将倪大度收归门下，见到他的天赋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郁闷。

本来还指望着这个弟子所向睥睨，会武上定鼎乾坤。

扬大竹峰之威。

结果座下弟子遭到一致抵制，原因竟然是因为太优秀！

这种难以名状的痛，让田不易整宿难以入眠。

唯一可堪欣慰的是，大竹峰其余弟子，因为有倪大度开小灶的缘故，修为大进。

最差的一个，修为都在玉清六层。

倒是能拿得出手。

而张小凡同样作为大竹峰一脉，则代师出战。

一甲子一度的会武，是青云门难得的盛事，吸引了门内全部的目光。

这次各脉参与会武的弟子，修为普遍颇高，平均修为均在玉清六层。

比之上一届会武，无论是档次，还是规模，都远远超出。

同样，向来势弱的大竹峰，这次也亮瞎了一众青云门的眼球，大放异彩。

参赛的弟子清一色的玉清六层之上。

一个比一个能打，当然，手中骰子、毛笔等奇葩法宝，也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大竹峰大弟子宋大仁，更是玉清九层巅峰的修为，距离玄妙的上清境，也只差临门一脚。

一手精妙剑术和重新炼制的仙剑十虎，一路拼杀到了宗门八强之列。

除此之外，这场会武，更是涌现出更多高手和青年才俊。

龙首峰齐昊在会武场上，决战八强时，心血来潮，厚积薄发，踏入上清境，令整个青云门精神一震。

更为年轻一辈中的陆雪琪，凌霜踏雪，一袭白衣称绝世，一手天琊慑群雄。

凭借神剑御雷真诀和一身精湛修为，鏖战齐昊，先是以玉清九层之身，战败高出一个大境界的齐昊。

随后，气机交感，携大胜之势，一鼓作气，势如破竹，当场修为破镜，成就上清，成为年轻一辈中女子第一人。

看着一众青云才俊心驰神往，目眩神迷，看的青云各大首座异彩连连，恍惚见到了当年的水月。

不过，这个弟子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比水月惊艳的多。

风回峰曾书书，因为有某人的鼓励，并未如原著一般凝练仙剑法宝，而是炼出一卷万兽图卷，上面镌刻无数珍奇异兽。

凭借一身玉清九层的修为，同样跟齐昊鏖战一场，手一抖，图卷展开，散射金光，从中涌出数头威能不下自身的凶蛮异兽。

吼！

吼声震天，普一出现，就令青云一众弟子跟首座大吃一惊，连曾书常都震惊的手抖，薅下几根平常细心保养的胡须。

异兽跟曾书书强强联手，大展神威，便是齐昊境界高出曾书书一头，也奈何不了对方，僵持不下，战成平手。

又有大竹峰首座田不易之女田灵儿，凭借一把被倪大度重新祭炼过的琥珀朱绫和一手被后者亲传的火炼之术。

在会武中一路拼至四强，虽惜败于陆雪琪之手，可当时一战，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衣赛火。

大打出手，火焰腾烧天地，红绫铺天盖地，一战惊艳，田灵儿在陆雪琪手上坚持百来回合，才败北。

后又跟登临上清境的齐昊放对。

这对原著中的恩爱夫妻，在此刻却是“无爱相杀”，田灵儿凭借玉清八层的修为，大战不休，鏖战三百回合，才败退。

但却虽败犹荣，跟陆雪琪并称为青云双姝。

数年之前，拜在苍松门下的林惊羽，也不负众望，后来居上，修为跟田灵儿齐平，一手得传自万剑一跟经倪大度指点的剑术，在会武中惊艳全场。

跟同门师兄齐昊的比拼，更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虽也惜败，但剑道之深，整个青云门年轻弟子，能出其右者，凤毛麟角。

而不被众人看好的张小凡，则手持烧火棍，以平凡之身，一路逆袭，屡屡打破众人认知。

每当青云弟子跟首座不看好对方，道出“此子到此为止”“这小子已经山穷水尽，黔驴技穷”时，总会出人意表，有出人意料的表现。

无论是截天指，还是乾坤剑法，又或是强大的肉身防御，都令人眼见一亮。

而烧火棍、切菜刀跟大铁锅的出现，更是让青云一众哭笑不得之余，也惊愕异常。

当时状态全开，挥舞着烧火棍跟大铁锅，跟齐昊火拼，不落下风的张小凡，给众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道玄真人也由此道出，“张小凡所修之法，乃是其师得遇上古神人，赐下的妙法《武经》，修行到极深处，威力跟《太极玄清道》不遑多让，延寿增数，不在话下，是青云又一门镇宗功法。”

不过，这里他耍了一个心眼，《武经》一书，道玄早揣摩千百次，记载的修行之法，在斗战跟长生方面，实际上要更胜《太极玄清道》一筹。

但早期的修行上，至少在没有踏入先天二境之前，却是《太极玄清道》更胜一筹。

虽各有优劣，但《武经》后期，在寿元的增长上确实要强出一头。

眼下说双方不遑多让，也是不想让门中弟子都改投《武经》，且不说与倪大度早有约定，便是没有，太极玄清道是青云千年传承之本，也不应当舍弃。

“至少，眼下如此。”

道玄想起曾经与倪大度的密谈，心中暗道。

为期数天的会武结束，决出的八强中，各大首座和资历较深的弟子，细算之下，尽皆目瞪口呆。

却是发现，八强当中，或多或少，都跟倪大度有些关联。

张小凡这个亲传弟子，且不多说。

林惊羽、陆雪琪、曾书书跟田灵儿，自小到大，大半的时间，都跟倪大度厮混在一起，勉强可以说是后者一手带大的。

宋大仁是倪大度的便宜大师兄，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便是齐昊跟常箭，也常跟倪大度论道，受了他的助益。

这下子，连道玄的脸都变了。

如果一个人，他天资妖孽，在修行一道上，一骑绝尘，他们还可以用对方得天独厚来安慰自己。

再羡慕嫉妒，也勉强可以接受。

可他再调教的其他人，盖压同代不止一个头，强大的实力下，再展现无与伦比的授教能力。

就是看不见头的绝望了。

一众弟子还体会不深，但已经为人师表的长老、首座，却是有苦自知。

“我太难了！”

商正阳的一句哀怨，道出所有首座的心声。

……

对于青云门最近沸沸扬扬的盛事，倪大度并未参与和旁观。

他接到六尾魔狐传递的消息，知晓那位鬼先生，有所异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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