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栓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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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真有心离开长安城，你我二人倒是可以较量较量，看一看若干年后，谁能率先回到长安城。”

聪明人说话，都是不能只看字面意思的，洪源这算是跟杜黄裳来了一个赌约，不过杜黄裳知道，这个赌约可不是说看谁能先调回长安城。

在各个州郡做官，到了太守的位置基本上也就到头了，再往上的话，管的事多了，就得回到长安城了。

这里是大唐的权力中枢，几乎五品以上，都是长安城里的官，洪源这么说，是想要跟杜黄裳比一比谁能更快的有在权力中心任职的能力，而不是到时候杜黄裳依靠着自己的父亲给调回长安城来了，但是却还是个八品小官，那还不够丢人的呢。

“我也是正有此意，省试洪兄压了我一头，虽然你一直在刻意的淡化此事，但是这还是能说明我的才学和思维跟洪兄相比差了一些，往后的几年，看看我能不能迎头赶上！”

二人之间的话不用说太多，点到了之后，就安心的喝着酒，听着楼下的小曲，享受着他们在长安城中最后的几个能放纵的夜晚。

栓选将至，进士们兴高采烈，尚书省中，张巡和刘晏等人也是准备的紧锣密鼓，但是在吏部，几个主官却哭丧着脸。

如今大唐的吏部尚书，是已经七十多岁高龄的裴遵庆，他因为自己精力的缘故，已经并不怎么亲自管事了，但凡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就交给底下的几个侍郎去做。

“尚书啊！张巡和刘晏当真是欺人太甚了！这对进士们的栓选明明是我们吏部一年一度的大事，今年怎么能就被他们几个给夺了权了？尚书还得为我们吏部做主啊，这距离栓选还有一天的时间了，咱们要是再不去太极宫让陛下知道咱们吏部的职责，可就晚了啊！”

“不错！以尚书你的年岁和阅历，本来这宰相之位就不应该是他刘晏的，陛下年轻，咱们不能任由着他胡乱用人啊，再说这进士的栓选本来就是咱们吏部的本职，这么做，显然是坏了规矩啊！”

裴遵庆坐在主位，底下的几个侍郎和别的属官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都是对李倓和宰相们的不满，非常明显的就是在那指责朝廷不重视他们吏部呢。

一帮人说完了一套之后，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们的主心骨裴遵庆，一个个都是满脸的希冀。

“唉，这件事，的确对于我们吏部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陛下年轻气盛，在朝堂上是个什么样子你们都是知道的，咱们这么多人到太极宫中逼问，是起不到什么好作用的，这样，你们等候，我去看看，我这一把的年纪，陛下不会将我如何的。”

叹息了一声，裴遵庆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向外走去，底下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能在原地暂且等候着了。

出了门之后，跟在后面的侍从问道：“尚书，咱们这是去太极宫？”

“不，从太极宫门口路过一圈，就回府，老夫都要告老还乡了，可不能跟他们这般折腾了，吏部的水太混了，栓选也不过就是从进士们的身上扒一层皮罢了，陛下既然已经发现了，就由他去吧！”

吏部发生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一天之后，二十六人红光满面的到了尚书省，虽然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到这了，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相当激动的，因为这是宰相们办公的地方，他们之中可能会有人未来入主这里，但这个概率是绝对不会大了的。

他们先是被引到了一个空置的屋中，里面刚好是二十六个座位，这是李倓吩咐的，他参照的是后世的各种面世，这玩意肯定得是一个一个的在张巡他们眼前过筛子才行，不然不光有抄袭的可能，还会有人难以发挥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尔等二十六人，按照自己上榜的名次，自后向前，依次到堂前进行栓选，考核之后直接离去便可，栓选的结果，明日会送到你们手中。”

一名尚书省的属官简单的宣布了一下规则之后，直接就把一脸懵逼的第二十六号选手给带走了。

洪源和杜黄裳对视一眼，知道到他们可能还早着呢，只能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耐心的等着。

他们知道，把他们放在最后，一定不是为了难为他们，这一次的省试虽然看起来跟以往差不多，但是从试题开始就已经体现出本质上的不同了。

他们俩都是能透过现象往里看的人，他们可不觉得一个许远就直接出出来了让他们说一说自己当了宰相会怎么干的题目，这里面一定是有着皇帝的影子的，这一点一直以来都是二人心照不宣之事。

两个时辰就在这样的等待着过去了，屋里的人一个个少了，最终，第三位的也去了，洪源和杜黄裳相视一笑，脸上倒是没有一点急切的情绪。

“这一次，咱们二人比一比，看看谁的起点更高一些！”

杜黄裳终于说出了一句自己内心里的话，在省试中被洪源斩落马下的事他当然不是不在意，既然栓选才是决定他们最终归宿的步骤，当然他们俩要再比试一次。

既然二十多人用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猜出来个大概了，去了的人一定会经历又一次的考校，厉害的会分配一些高端点的官职，不行的就只能给些九品官职做个安慰了。

“洪源、杜黄裳，一同入内！”

二人正暗自思量着一会可能遇到什么题目，忽然门外的尚书省属官高声来了这么一句。

两人当时都有点没明白这是咋回事，之前的二十多人可都是一个一个进去了，为啥到了他们俩这就得一起进去了。

是宰相们太累了？还是到了饭点得加快进度了？一时间好几种可能性都浮现在了他们俩的脑海之中。

既来之则安之，二人大踏步的进了厅堂中，之后一抬头，终于明白了为啥要把他们俩一起整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