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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烦心事,但李嘉已经打定主意,定然如刘备一般,继统不继嗣。
他准备立两个宗庙,一个让前唐的皇帝,另一个则是自己家的,包括自己老爹在内的几个追封皇帝,各不耽误,也算是成全孝道,祖宗们都不会饿肚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武四年过去,来到了神武五年(公元964年),声势浩大的元旦大朝会,已然举行。
平日的朝会,基本上五品以上的官吏才能参加,而到了大朝会,只要有品级的,都会参与,仰慕圣颜。
可怜这些低品小官,一年到头,也只能在大朝会见皇帝一面,平日里毛都看不到,不比百姓强多少。
权力一向具有集中性,这般上千人的大朝会,纯粹是个形式问题,议论不了什么事,名义上给予小官们议事的权力。
相当于画个大饼在这。
别看你官小,但你实际上与宰相们一样,也是朝廷的主人之一,好好努力办事,以后你就能天天参加了。
年轻的官吏们自然热血沸腾,珍惜这次机会,但年迈的官员们,则叫苦不迭,守岁结束就得上朝,熬一夜再站半天,身体差的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今年的大朝会,没有去年灭二国、显国威的热闹,但随着国土的广袤,百官们的精气神越发的昂扬向上。
毕竟蜗居在岭南,和盘踞南国,窥伺北方比起来,声势不可言道,人皆喜气洋洋,精神饱满。
李嘉身着衮冕,绛纱袍,戴着通天冠,眼前垂着白玉珠串十二旒。,看人都有点模糊,御座南向坐端坐着接受朝拜。
符宝郎奉宝玺等置于皇帝前方,公、王以下及诸客使等以次入就位。
所谓的符宝郎,就是掌宝玺,并掌金银等牌的官。
主持仪式的典仪,膀大腰圆,目不斜视,洪亮的声音:‘拜’。
赞者承传,所有人皆拜下。
然后就唤某些人过来,其北面跪贺,称:‘某官臣某言:元正首祚,景福惟新,伏惟陛下与天同休。’
然后退下,再唤某人。
其实套路与明清差不多,就不再一一言语了。
其实,重头戏在于,大朝会过程中,皇帝要接见诸番使臣。
今年朝拜的有,渤海国、高丽国、吴越国、大理国、真腊国等,还有一些南洋小国,高原番部,衣着服饰各异,使臣团皆百人上下,可谓是隆重至极。
甚至大食国也派遣使臣过来朝贺,可见随着海军的强大,其也听闻大唐的威名。
所有人皆跪拜皇帝,唱喏,表面上上,心悦臣服。
唯独大食国使臣平立不拜,傲然而立裹着白色长袍,那是极为碍眼的。
“在我们大食,只拜啊拉,哪怕是阿里发,也不曾跪拜,还望陛下见谅!”
御史们怒目以视,待纠之,但皇帝则摆摆手,笑吟吟地说道:“今日为正旦,朕不难为人,风俗也罢,礼仪也罢,既然大食使臣入中国,自当以中国礼,如今竟然不遵,那就赶出去吧,省得碍眼!”
“到时候贵我两国海面上出点事,就由使臣多担待了,后果自负!”
“尊敬的陛下,几百年来,大食朝使大唐,也不曾下拜啊!”
见到元从军真的过来了,一脸胡子的大食人,瞬间就慌了,急忙解释道。
“那是之前,现在是我是皇帝,自然规矩变了,来人送使者出去吧!”
李嘉冷笑一声,顾忌着眼前晃悠的十二旒,不敢有大动作。
“陛下,陛下……”元从军自然听话,在其叫嚷中,将其拖走。
大臣们面面相觑,吴越国等使臣更是被吓的不轻,皆以为是杀鸡儆猴。
“这等蛮夷,不守规矩,开元故事竟然敢再提,诸位勿要乱动,朝会继续!”
赵诚连忙站出来,大义凛然地解释道,以他首相的身份,众人这才收拾心情,继续朝会。
而所谓的开元故事,就是开元初年,大食帝国遣使来朝,进马及宝带等方物;在朝见玄宗时,发生了值得关注的“礼仪之争”:
大食使臣谒见玄宗,平立不拜,宪司(御史别称)立马准备呵斥,中书令张说则奏说:“大食殊俗,慕义远来,不可置罪。”玄宗这才应许。
之后,大食又遣使朝献,自云在本国惟拜天神,虽见王亦无致拜之法。
在御史的屡次诘责之下,使臣遂请依汉法致拜。
说白了,什么风俗习惯,都是扯淡,最后不是还拜下。
李嘉一眼就看出,这是大食人的试探,如今大唐重商,又拿下占城,海上丝绸之路盛行,汉商侵吞了大食人的利益,所以有了这次试探举措。
作为皇帝,以及列位外使的面前,为了利益,他怎么可能会怂,只能强硬,他就不信打不过。
这番一个波折后,且不提百官们的心思,反而大朝会总算是顺利进行,直到中午方休。
李嘉作为主角,也起了一大早,身着一番重物,着实劳累许多,做皇帝也挺辛苦的,不仅劳烦腰,还得劳烦精神。
卸下繁重的衮冕,李嘉换上了常服,在宫女的捶打下,这才缓了口气。
“让宰相们来见我!”李嘉饮了杯热茶,浑身舒坦许多,半躺在榻上,轻声道。
很快,身着礼服的宰相们快步而来,刚准备拜下,就被皇帝制止了:“免了吧,今天一天都拜多了,坐下说吧!”
“臣等叩谢皇恩!”口中言语着,宰相们屁股坐着,心思却提溜起来,更加难受了。
“大食人这件事,并不算什么,尔等也勿要请罪!”
皇帝笑着说道,语气很轻,但落在宰相们心中,却是极重,几人立马就紧张起来。
“播州那边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播州杨实遣使来报,其病重,难以下地,所以就只派遣使臣,以及贡品来到长沙!”
赵诚心头一惊,硬着头皮说道。
“这些屁话你们也信?莫不是被其厚礼糊弄了眼睛不成?”
李嘉气笑了,呵斥道:“自神武元年黔中道多州献地归附以来,播州每年正旦必定来朝,如今却突兀缺席,其定然有猫腻!”
“莫以为播州知蛮寮之地,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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