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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君立领着一队兵士气势汹汹地冲出了淮幽府城南大门,除了满眼黄沙,根本没有贼人的影子,盛怒之下只能顿足捶胸,已是气急。

随即思量道,“若是贼人已遁,那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倘若贼人还在淮幽府城内,那才是甲胄里进了跳蚤,挠也挠不着,掸了掸不掉。”

已没了继续追下去的心思,康君立随即抬手一招,“且随我入城,自此起往后三日,严查闲杂人等,发现可疑之人,先斩后奏。”

康君立知道,此时若不立威,那往后更是难上加难。自己刺史之位还没坐热乎,又遇到这等破事,背后议论肯定少不了。只能快刀斩乱麻,不破不立。

此时康君立颓然站立在城外黄沙地里,双眼炯炯地望着远方。他在这一瞬才有些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城中驻兵百姓皆以自己马首是瞻,但难保没人存了诸如曹贼那样的心思,看来,要当好这刺史,坐稳这位置,任重而道远。

漠北入夏的夜,有些渗凉。陇州凤翔郡多年安稳,一夕惊变,此时城内更是火光冲天。康君立抬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从繁复的心迹中抽离,率众往城中走去。

没有丝毫犹豫和耽搁,康君立也加入了城西救火的队伍。望着火光映照的夜,康君立忽然生出了一种别样怅然的豪迈。那熊熊燃烧的火苗,仿佛将多年暗藏心中的心结给付之一炬,留下的只有那再也掩饰不住的野心。

康君立心怀家国天下, 这是他一直未曾改变的心结。他斩杀曹定骏,反抗何泰乎,皆是为此。可到头来,手下兵士和城中百姓,似乎对着一切根本漠不关心。他们只想活着,好好活着。

这与康君立固守信念背道而驰,甚至是针锋相对。若是为了活着,便要不折手段,便要抛下家国天下的底线,去图谋那短短数十载的安稳。可他又怎能用这些人的血肉,去堆砌那家国天下的“康庄大道”呢?

所以他做出了妥协,这一把火彻底或许对其他人而言,只是又一次突变,无足轻重。可对康君立而言,这是一把烧尽所有虚妄的烈焰。他选择了妥协,将家国天下暂且放下,用所谓的“野心”来为这一城的人,求那渴求的安稳。

当他还未入城时,或许会有些迷惘。但当他再次站在淮幽府城南墙头,抬脚踩在城墙上,用手握住旌旗的时候,他下定了决心。若能守一城,便能守天下。

这与家国天下殊途同归,何乐而不为呢?人活于世,当乘风破浪,扬帆远航,岂能困守一城,垂垂老矣?荡尽心中疑窦,康君立终于从那虚无缥缈的枷锁中解脱,迎着夜风和星辰,唱起了那首阔别已久的漠北遥。

“啊咿呀哟,儿郎们。哎咿呀哟,枕戈待旦。嘿嘿哈哈,漫天黄沙,热油浇寒铁,磨刃未停息。先锋冲进云遮去,砍下敌首满心欢。呼哈!哈呼!糙爷们,怎被一人逗开怀。百里外,人从众,还不快马又加鞭。”

这首粗鄙难听的漠北遥从康君立那沙哑的喉咙,别有一种韵味。就像一把满是卷刃和豁口的横刀,在铁匠铺生锈的砧板上反复拉扯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一样。但这久违的歌谣,却穿透了城内每一个人的耳膜,随着那一缕缕此起彼伏的音调,融进了心里。他们或许在这一刻,望着那站在城墙上“引吭高歌”的康君立,是那般令人崇敬。

这位性情温和,平日不苟言笑的康军爷,着实为这淮幽府背负太多了。而这一次积压已久的千愁万绪,全部变成了声嘶力竭的歌声,响彻整个淮幽府的夜。

有人眼角湿润,有人搭肩旁人,有人掩面蹲下,有人随着这粗鄙的音符翩翩摇摇,他们都沉浸在这短暂却久违闲适中,无法自拔。

一曲唱罢,康君立一跃而上,仅靠单手抓着旌旗,极目远眺。没人知道他在眺望何处,家乡?亦或是遥不可及的远方?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在千里之外的都城,终有一天,自己会站在那城中最高处,唱起这首漠北遥。

这首粗鄙难听的歌谣,被这漠北的风沙推嚷着,喧闹着,向着远方奔去。直至消失在那漆黑一片的夜幕中,声绝方休。而那康君立向往的都城内,亦有一人久久未能入睡。

后唐汝州,都城洛阳,内殿。

李存勖已有数日未能睡个安稳觉了,那从淮幽府一封接一封传来的飞书,如一块块巨石压在他心上。何泰乎死了,曹定骏亦是。而他在王痒面前袒露的心声,不过是为让纳兰放松警惕,装装样子罢了。

他竟然有些乏了,自从问鼎九五,他自觉有无穷的精力。日日不休的的勤恳,却换来如今的局面,怎叫他不心忧。卧榻旁有他人酣睡,身侧老狗随时会咬上自己一口,何其悲乎!

而此时这众看似平静的都城之中,已是危机四伏。明月楼已是虎视眈眈,臣弟明着接待忆楚使者,暗中却有意拉拢。而那护卫都城安危的禁军统领府,也开始摇摆不定,已有见风使舵之心。

还有那偏安一隅的孤啸山庄,似乎也在谋划在他们的十年大计。

空旷的内殿,只有几盏孤灯相伴。那未曾关上的窗,被夜风刮的呼呼作响。李存勖双臂交叉放于脑后,耳畔似响起了漠北的军谣。他猛然坐起,后背已是惊出冷汗。

将散落在额前的青丝胡乱绑在脑后,这位后唐最尊贵的人又躺回了已有些冰凉的卧榻。他从未让人侍寝,亦如他对所有人的态度,若即若离。

如今,柳轻眉在那青霞镇生死不知,短短几行飞书,将他最后的希望彻底浇灭。而他交办刘又欠的任务,他似乎并没有照办,而骤然冒出的淬鸦谷,不知又将为这风雨飘摇的江湖,兴起怎样的风浪?

李存勖将眼睛紧紧闭上,不愿再去想这些徒增烦恼。脑海中此时仅存一个念头,“纵然天下人皆负我,我亦能翻手为云覆手雨。我乃后唐国主,谁能奈我何?”

此念陡生,魑魅狂笑。他或许熬到了这一刻,便已经疯了吧。

李存勖的癫狂无人得知,而在都城内一处高楼内,灯火通明,正有两男一女,一共三人相对而坐,沉默不语。这处高楼外莺歌燕舞,好不热闹。而这三内枯坐一处,显得格格不入。女子手中把玩着一封飞书,眼神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忧虑。而他对面的男子,只是一个劲地往嘴里灌着,那葫芦中的美酒好似永远喝不完一样。

唯有那戴着面具的男子,眼神如常,并未受分毫影响,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物件。女子终究还是有些按奈不住了,将手中把玩的飞书重重拍在桌上,神情黯然地问道:“你们有何打算?”

那灌酒男子放下葫芦,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咧嘴一笑,“听墨野说并无大碍,你不必如此忧心。”灌酒男子想抬手宽慰,却似想到了什么,又怯怯将手收了回来,满脸歉意地挠了挠头。

而那戴着面具,低着头的男子,停下了对手中物件的观察,冷冷问道:“何时能醒?”这一句将在场其余两人问的有些懵,两人对视一眼后,皆是默不作声。

戴着面具的男子骤然起身,“那我便去走一趟,不能因他误了大事。”那灌酒的男子随即伸手拉住,故作紧张的说道:“你这一去,本来没什么也变得有什么了。不如我走一趟,你们再此等候消息。”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思量片刻,点头应允,便回身坐了下来,那两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那正要离开的灌酒男子,拿起酒葫芦别在腰间,忽又想到了什么,对女子说道:“白琊,你且宽心。随冥尊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白琊正要接口,那戴着面具的男子随即打断,并说道:“对了,罗休。顺便捎句话给墨野,时候到了,可以动手了。”那灌酒男子拨弄着酒葫芦,摆了摆手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待他走远,白琊才满脸忧虑地问道:“可会出什么岔子?”

“你指的是顾醒,还是墨野。”男子面具下的双眼陡然精光大放,虽是瞧不出表情,但分明感觉到,那股玩味溢于言表。白琊正襟危坐,“若是墨野有二心,我绝不偏袒。”

“他有没有二心我不知道,倒是你,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妙。免得被那老头给盯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冥尊双手撑膝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连头都没回一下。

当门被打开后,那莺歌燕舞声入洪水般涌入房内,灌入了白琊耳中, 本是天籁此时听来却是异常刺耳,难掩躁动。白琊颓然倒在桌案旁,将那手边的茶杯碰倒。淌出的茶水浸湿了飞书。

白琊如遭雷击,立即抓起飞书使劲抖动,想要从那茶水中将那飞书给“抢救回来”。可那满纸的墨迹已荡漾开来,如一滩死水杯丢入石块,渐起阵阵涟漪。

白琊捧着那封飞书,瞧着已看不太清的落款,黯然垂泪。

那写下这封飞书的主人,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站在明月楼的密室外,等待着那银白头发的男人出来。也不知他这几日干了些什么,顾小子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禁军统领府倒是每日来来打探情况,也不知是何人这般关心。只是每次都被儒老给挡了回去,徒劳无功。

今夜无月满星辰,凭栏托腮愁容倦。不知此时那少年是否也在仰望星空,共赏夜上那璀璨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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