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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一种人,即便单枪匹马,也依旧无人敢于小觑,吕布、赵云、关羽、张飞都是这样的人;也有另外一种人,即便兵败如山倒,屡战屡败,可却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刘备、曹操便是这样的人;当然,也有一种人,即便他坐拥数十万兵马,却也不会赢得他人的尊重,袁术、刘禅便是这种人。ook.jangcao.co
眼下,扶不起的刘阿斗还没有出世,袁术便荣升为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
如果跑了刘备,李贤一定会抓耳挠腮,心急上火,可跑了袁术,李贤并没有太过懊恼。
没了地盘,没了军卒,袁术就像没了爪牙的老虎,只能任凭猎人宰割。
不过,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李贤没想到,徐盛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满头大汗的徐盛快马奔驰而来。
“主公,大喜”
李贤不解:“何喜之有呀?难道捉了袁术?”
徐盛摇头大笑:“非也、非也”。
“那么喜从何来?”
徐盛左顾右盼,忽而隐秘地纵马上前,嘴里道:“主公,咱们换个地方?”
徐盛素来稳重,他从来不会故弄玄虚,今日这么失态,想必是真正遇到了大事。
什么事情值得徐盛这么神秘?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贤颇为好奇,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策马上前,嘴里道:“去河边”。
徐盛应诺一声:“好”。
到了河边之后,李贤吩咐道:“相梁,百步之内不准有任何人出现”。
“喏!”
布置妥当之后,徐盛强忍住喜色,嘴里道:“主公,你瞧瞧,这是什么!”
说罢徐盛将一块方方正正的物事递交到李贤手中。
第一层布匹只是最寻常的样式,可第二层布的颜色却让李贤心头一跳,赤红色!先秦尚黑,汉朝尚红,赤红色布匹除了帝王之家,寻常百姓轻易不敢使用。
布里到底包裹了什么?李贤深吁一口气,揭晓了答案:只见赤红色的布匹中包裹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大印,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书大字。
李贤一个哆嗦,险些将玉印失手跌落。
娘的,这是传国玉玺啊!
瞪大了眼睛,李贤低声道:“这是大汉玉玺?”
徐盛也显得很是激动:“不会错,这是从袁术怀中跌落的包裹”。
李贤又道:“这玉玺怎么到了袁术手中?”
徐盛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李贤一眼,嘴里道:“袁术登基为帝的时候便拿出了玉玺,主公不记得了吗?”
李贤摇头。
徐盛无奈之下只得从头到尾解释起来:“这玉玺琢自和氏璧,和氏璧的来历主公明白吧”。
蔺相如将相和的典故,李贤自然知之甚祥:“明白”。
“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李斯用和氏璧刻出这枚传国玉玺,后来,高祖得天下,这玉玺便归刘氏所有,其后,王莽乱政,意图索要玉玺,却被高后掷之,摔坏了一角”
说到这里,李贤看了玉玺一眼,果然,玉玺的一角有了破损,是用黄金补缀上的。
徐盛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董卓乱长安的时候,孙坚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宝贝,谁曾想,消息竟然泄露出去,狼子野心的袁术秘密拘杀了孙坚的妻子吴氏,得了这玉玺”。
李贤犹在梦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就这么到了自己手上?
“袁术呢?”
“袁术落荒而逃,连玉玺丢了都不知道”
李贤晃了晃脑袋,低声问道:“这玉玺有多少人看到了?”
徐盛笑道:“只有我一人知晓,其余军卒只看到我捡了个东西,却不知道里面就是传国玉玺”。
李贤松了口气:“如此便好,这宝贝可是块烫手山芋呀,如果我得宝的消息流传出去,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徐盛深以为然,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得宝之后,他没敢大声宣扬,第一时间便向李贤献宝。
至于李贤得宝之后如何处置,那便是李贤自己的事情了,徐盛不愿多做干涉。
“文向,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都不知道怎么赏你了”
徐盛笑道:“主公这是哪里话,如果不是你,哪有我徐文向的今天?”
昔日,徐盛在莒县被人逼债,连带他的未婚妻都险些为人掳走,幸好李贤及时出现,不惜与莒县县尉交恶也要救出徐盛家人≡从以后,徐盛便将李贤视为救命恩人。
李贤没有居功:“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用自己的双手博出来的”。
徐盛大为感动,他之所以愿意为李贤赴汤蹈火,便是因为对方从来不去计较太多。
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待之!
李贤对徐盛信赖有加,徐盛自然要投桃报李。
至于传国玉玺,徐盛明白,这东西价值连城,如果偷偷卖给其余诸侯,一定获得一个天价!可徐盛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便献给了李贤。
事实证明,徐盛的选择没有错。
李贤得到玉玺之后并没有欣喜若狂,除了刚开始的失态之外,他几乎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喜悦。
这说明什么?说明李贤心态平和,没有投机取巧的心思!
如果换其他人,得到玉玺之后,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像袁术那般自立为帝!连传国玉玺都有了,这天下还不是我的吗?
玉玺在手,天下我有!
可是,李贤却冷静的很,玉玺虽然珍贵,但对于他来说却意义不大。
眼下,大汉朝廷尚在,自立为王,登基为帝,这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与其做那出头的虱子,倒不如韬光养晦,“广积粮缓称王”,闷头发展实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一举平定天下。
不过,既然玉玺到了手中,如果不好好加以利用的话,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等天赐良机?
李贤心电急转,他开始盘算,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将玉玺的价值彻底发挥出来。
曹操、袁绍都与李贤有仇,李贤自然不会热脸去悟冷屁股,那么,思来想去,李贤只有一个选择:大汉天子!
既然玉玺是从皇宫丢的,那么由李贤送还到长安城,岂不是皆大欢喜?
徐盛斟酌片刻,嘴里道:“主公,这玉玺你打算怎么处置?”
李贤没打算隐瞒:“我想物归原主,将其送还长安!”
徐盛先是大喜,须臾过后,却又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公连这宝贝也舍得?难道就不怕日后后悔吗?况且,真要是被青州军将知道了,怕是会懊恼不已吧?”
李贤笑道:“这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只要你不说,其他人怎么会知道”。
徐盛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主公宽心,我必定守口如瓶”。
承诺虽然效用不大,却可以取信于人。
徐盛的为人李贤是清楚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正因为如此,李贤才相信徐盛表里如一。
“好你个徐文向,我若是连你都信不过,这天下我又能相信谁?”
徐盛谦虚不言。
这时候,在战场上收敛伤卒、搬运尸首的工作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青州军大胜袁术兵马,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
身为战胜方,青州军需要收敛尸首,清点武器、甲胄,这样才好论功行赏。
李贤与徐盛打马回转的时候,周东昌快步而来:“拜见主公,参见徐将军”。
徐盛应了一声,跟在李贤身边亦步亦趋。
李贤倒是好脸相迎:“此役过后,收缴多少财货?”
周东昌大大地吸了一口气,道:“不算武器盔甲,起码有五千多财货,多是军卒随身所带”。
李贤心情愉悦:“真是件喜事,嗯,传我军令,论功行赏之后,没能上战场的文吏每人可以得到一贯钱的赏赐”。
周东昌愕然失色:“主公,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呀,军士上阵杀敌,立功受赏这是规矩,可文吏们不能上阵杀敌,贸然赏赐,只怕会引起他人不满”。
李贤仔细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军卒之所以肯卖力厮杀,只是因为李贤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可若是连寸功未立的文吏们都得到好处,那岂不是会寒了寻秤弟之人?
“你的意思是,这些钱,不用分发给文吏?”
周东昌连连颌首,他掌管库房,一向有进无出,长此以来,却也博了个周公鸡的外号!
徐盛这时候听不下去了:“东昌此言差矣”。
“喔,文向有什么建议?”
“文吏虽不能上阵厮杀,可军情舆图,分发犒赏,哪一样离得了他们?军卒需要厮杀才能体现出价值,可文吏们无时无刻都在辛苦劳作,不赏他们,着实让人非议”
徐盛的地位远远地高过周东昌,他作出这番表态,顿时让周东昌闭口不言,否则的话,那就是同时与李贤、徐盛交恶,这可不是美事!
沉默的周东昌让李贤作出了决断:“这样吧,东昌呀,文吏也一并犒赏,就按照我说的办,不过,你回去之后须得好生解释,莫让军将与文吏生出间隙”。
李贤做了决断,周东昌再无异议:“喏!”
合肥城施水的河岸边,两侧是一片平坦的旷野。
仲夏时节,浓绿的草木植被在旷野上肆意生长。
能够挡着视线的只有稀稀疏疏的树木以及一些坡度不一的小山包。
青州军大破袁术兵马之后,合肥城已经不攻而破,适才,臧霸快马来报,合肥城守将自缚出城,已经献城投降。
李贤和徐盛、相梁等人在河岸上跑马,很是快活。
打了胜仗,心情极佳,李贤甚至忍不住哼了几句歌曲。
传国玉玺,李贤正紧紧地系在腰间,形影不离,这等宝贝可不能被人瞧见了,否则的话,李贤面临的压力要大上无数倍。
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李贤那般看得明白,一旦得到这种超乎想像的东西,便是聪明人都有可能迷住心窍,作出傻事。
李贤不想节外生枝,只好独自携带玉玺。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却是血染征衣的臧霸回来了。
“哈哈,主公,幸不辱命!”
李贤笑道:“合肥城已归我手?”
“不错,主公运筹帷幄,麾下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易取了合肥”
李贤兴奋起来:“取了合肥,这九江便可以重新划归徐州治下”。
臧霸大笑不已,很是得意。
忽而,李贤胯下的马匹“系屡屡”打了个喷嚏,臧霸见状之后眼前一亮,“这马真是好马!”
这是臧霸第三次称赞李贤的坐骑了,臧霸好马,只是开阳军与徐州的关系不妥,所以一直未能获取良马罢了,后来,臧霸投降李贤,才从辽东选了匹良驹,马是好马,只可惜与李贤的千里马比起来相差太多。
每一次见到李贤的坐骑,臧霸都会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前两次李贤还可以当作没看见,这一次,臧霸刚刚立下大功,李贤再也不能无视了:“宣高喜欢这马?”
臧霸连连点头:“不错”。
这时候,周东昌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这马儿在辽东可是价值千贯,是耗费极大的代价才置换来的”。
李贤没想到胯下的马匹竟然这么值钱,感情这就是三国时代的“法拉利”呀,想到这里,李贤忍不住说道:“这马虽然是我的,可毕竟花费了这么多银钱,如果就这么赏给你,显然有失公平”。
臧霸微微颌首,他虽然立了大功,可徐盛的功劳也不小呀,真要是认真比较起来,两者之间孰高孰低,谁也说不准。
心中虽然明白,可亲口听到李贤这么说,臧霸还是微微遗憾。
李贤笑着看了徐盛一眼,对臧霸说道:“宣高,看到前面的那个村落没?”
臧霸抬眼望去,五里开外,确实有一个村落,“看到了”。
“我跟你赛马,谁先到那村子便算谁赢”
臧霸好赌,听到李贤愿意给他赛马,他当即摩拳擦掌,笑道:“赌什么?”
李贤拍了拍胯下的坐骑,道:“就赌马!我若输了,这马归你!”
臧霸眼前一亮,道:“哈哈,主公,那你可输定了”。
“这可不一定”
“咱们这就开始吗?”
李贤让徐盛做见证,嘴里道:“宣高,你身上可是有甲胄呀”。
马匹若是负重过多,肯定会影响马速。
臧霸闻听之后急忙褪下衣甲,想了想,他连褥衣都脱了,只剩下下身的衣物,李贤见状有些无语,早知道这厮如此打扮,刚才还不如不告诉他了。
现在倒好,臧霸露出一簇乌黑的胸毛,活像一只黑猩猩。
“主公,你不需要脱甲吗?”
李贤连连摇头:“不用,我胯下可是千里良驹,这几十斤重量算什么”。
“哈哈,主公爽快,咱们这就开始?”
“好,开始吧”
徐盛一声令下,臧霸、李贤便策马狂奔而去。
李贤坐骑虽好,然而,与臧霸比起来,他的骑术水平相差甚远。
一开始,凭借马匹的优势,李贤还能抢先几个马身,可等到后来,竟然是臧霸后来居上。
“主公,这马跑得太快,主公可要多加小心才是!”风中传来臧霸似是关心,似是调侃的言语,这让李贤颇为羞恼。
他娘的!李贤是想借助赛马一事将马匹赏给臧霸,然而却不想这么快就输了,他抽的马匹“啪啪”作响,坐骑吃痛,发力狂奔。
臧霸却没有抽打坐骑,他连马鞭都没有带,只是伏在马背上,身躯跟着马匹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远远看去,臧霸和马匹仿佛融为一体。
臧霸越跑越快,竟然拉开了距离。
李贤深吁了口气,开始盘算其中的道理。
没道理呀,臧霸胯下的坐骑显然比不过李贤的良驹,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三番两次流露出垂涎的模样,可现在,臧霸却一路领先,这是为什么?
难道真是骑术的缘故?
赵云传授骑马经验的时候曾经告诉李贤,不要试图去改变坐骑,骑马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感受坐骑的动作,如果能够随其一同奔腾,那便可以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
马速到了极致,风从耳畔疾驰而过,呼呼,剧烈的风声在这一刻很是刺耳。
李贤觉得仿佛要窒息了,连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一样。
高速行驶的汽车,一旦狂奔到极致,驾驶员总会有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眼下,李贤策马奔腾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些不够用了。
没有护目镜,迎面而来的风刮的眼睛生疼,眼泪险些流下来。
擦,李贤从几年前就开始学马了,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策马狂奔过,到了这个速度,一旦跌落下马,非死即残。
马背上可没有安全带,脚蹬虽然可以确保骑士的身体平衡,然而,一旦失足落马,马镫会变身为夺命的利器,因为,一旦骑士的脚踝被脚蹬缠住,短时间之内根本难以及时抽出,只能被坐骑拖着走……
这时候,李贤甚至感到一丝害怕,真要是摔下马背,他一定会成为大汉朝的笑柄,说不定会出现在《衰人传》中。
有的人面临害怕,只会畏首畏脚,然而,李贤却在恐惧的刺激下念头通达:都到了这时候了,骑虎难下,那便只有策马狂奔下去!
冷静下来之后,赵云传授的经验纷纷出现在李贤的脑海中,这一刻,李贤领悟的飞快。
渐渐地,李贤忘记了自己是在马背上,好像就是他在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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