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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做到如此坦诚面对,足以看出,叶霖的不凡之处。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看了一眼叶霖,缓缓道。
叶……霖,叶霖有些迟疑道。
我记住了你的名字,参赛者,老者轻轻的拍了拍叶霖的肩膀,道:“人性使然,没有任何的错,但比赛便是比赛,只有胜败,不论人性。”
叶霖听后,点了点头,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无愧于心便可。
叶兄真乃性情中人,赵昊淡淡一笑。
就这样,叶霖在第二轮的比试中淘汰。
虽然是输了比赛,但却并不影响他的心境。
离场后,叶霖便坐在那椅子上,看着众人的比赛。
那一曲,既是对赵昊吹得,也是叶霖对自己吹得,他虽然输了这一场比试,但却证明了自己。
仙人,又有几人能够直面自己最为薄弱的地方,那个地方,是致命的死穴。
面对自己最为薄弱的地方,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从叶霖救下东方凝雪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了答案。
纵然是没有修为,但这一生,能有一个托付一生的人,也不枉虚度年华,叶霖笑着看着苍穹。
道心之中,东方凝雪的身影缓缓的浮现出来。
有这些,便已经足够了,不是吗?叶霖呐呐自语。
叶霖的目光,看向论道的赛场上,那些参赛者,无一不是聚精会神的对答,或谈笑风生,或相互交谈。
就这般,叶霖在座椅上一座便是三昼,三昼之后,便已经进入决赛。
赵昊有些沮丧的坐在叶霖的身旁,在叶霖的旁侧,坐着的还有常有。
人生杂谈,你没占据先机,这也是你输的根本原因,叶霖看向赵昊,缓缓的开口道。
赵昊看向叶霖,沉声道:“也不全是,不愧是有着鬼手之名的钟逸泉,在见识上的确超过我。”
赵昊发出一声感慨。
倘若叶兄与他一战,可有希望胜出,赵昊缓缓的问道。
叶霖看向场上论道的云一剑和鬼手,面上露出一丝凝重,单单是这两人的表现,我没有把握胜他们一人。
叶兄也没有把握,赵昊神情微动,有些惊讶的看着叶霖。
首先,我并未与云兄和鬼手对决,所以对于他们在大道上的见解,并不清楚,其次,没有比试过,又岂能下结论。
常有看了一眼叶霖,而后目光转而落在场上,场上只剩下两人,正是云一剑和钟逸泉。
他们论道了,常有面带凝重之色。
叶霖和赵昊此时也不再多言,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两人的身上。
场上,云一剑和钟逸泉坐在蒲团上,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相互见礼之后,云一剑眼眸中带着一丝凝重之色,看向钟逸泉。
没想到,论道最大的阻力竟然是源于钟兄,云一剑风轻云淡的开口道。
我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败在我手里的少年,竟然今日再次站在我面前,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回忆起往事,云一剑的嘴角处微微抽搐,那是年少时的回忆,他永远不会忘记。
一幕幕的回忆涌上心头,旋即,云一剑的眼眸上露出一丝坚定之色,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钟逸泉,道:“拜钟兄所赐,我道心差点崩溃,花了好几年才恢复。”
钟逸泉不由淡然一笑道:“能够从挫折中站出来的人,都是勇者,但勇者,也不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场上,只能有一个胜利者,当年我能够将你道心击溃,这一次也同样不例外,钟逸泉颇为自信的开口道。
云一剑皱了皱眉头,道:“那就要领教领教了……”
二位准备好了吗?一名老者缓缓的问道。
钟逸泉和云一剑看向老者,点了点头。
这次决赛的题目是明道。
明道,两人同时默默的念叨着。
远处椅子上坐着的众人,也是同一时刻默默念叨着。
这决赛的题目,并不是两人之间任意出题,而是由城主府亲自出题。
在那虚空中,陡然间浮现出两个金色的字,正是明道二字。
下面,两位可用发表自己的见解了,老者缓缓的开口道。
什么是明道,叶兄,座椅上,赵昊不由好奇的问道。
不自用,不自专,便是明道,叶霖似是有所感悟道。
自用、自专、赵昊和常有皆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叶霖。
自用者,凭着自己的主观意识行事,不虚心向别人请教,自专者,按照主观意念独断专行。
两人一听,不约点了点头。
那这场比试,他们两人则时要进行一场唇枪舌战,方能论出胜负,赵昊目光再次落在场上,哪里已经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只怕不单单如此,叶霖若有所思道:“明的是事礼,礼法不可费。”
但这道,却又延伸了极广的范围,即两人之间的争执,最终由明道朝着明辨而论。
但这辩,难就难在,又有道理可循,但却必须在礼法的范畴范围,循礼而辩,叶霖缓缓道。
敢问云兄,何为礼法不可费,钟逸泉当即沉声道。
礼法便是议礼、制度,礼法的建立符合天道,万物之间,有迹可循,云一剑沉声道。
那云兄知法礼乎,钟逸泉气势逼人的问道。
怎会不知,明道,便是天地之道同时并行,互相但却并不违背,是以君子以小德如同江湖流行,不息不止,大德则能敦厚化育,无穷无尽,这正是天下盛行的大道。
云兄遵从的乃是天下之大道,但这天尚且不全,天地之大道又如何能够让世人条理清晰,详辩明察,若不能如此,那这是非曲折,又岂会有定义。
是以,正是正,邪亦是邪,正邪之间,又岂可有界可循。
云一剑一听,当即冷笑道:“钟兄莫要诡辩。”
钟逸泉拱了拱手,道:“还望云兄赐教一二。”
正是正,邪是邪,上律天时,下律水土,万物四季之变化,皆是有道可循,何为无道。
错综运行,川流不息,这便是一种自然之道。
聪明智慧,胸襟开阔,忠诚正直,自然能够使人尊重。
是否明道,不在其言,而在其行。
其言其行,又当如何,还请赐教,钟逸泉缓缓道。
明道之理,人人皆懂,但却无几人敢做,明道者,心如渊泉,知风之自。
心若是正,则明道可明,也便是正,心若歪,便无道可循,便是邪恶。
那以云兄之言,何人可当明道,还望赐教。
望月城,望月城主,便是明道之人,以一己之身,救望月城无数生灵,这便是明道。
她虽是柔弱身躯,但却以一城百姓的性命为己任,视若己出。
即使是面对大帝的一击,尽管自己难以接下,但站在其身后的是望月城的生灵。
若不明道,城主岂会选择牺牲自己,而保全一城之生灵。
云一剑慷慨陈词的开口道。
他这一番话,彻底将自己被动的局面转化为明道的制高点。
倘若钟逸泉提出质疑,便是质疑望月城主的做法,望月城主牺牲自己,保全望月城,这是远近闻名,无人不知的事情,她的事迹,容不得质疑。
单单是这一场辩论,便已经使云一剑立于不败之地。
场下,叶霖看着云一剑,不由轻轻一笑,道:“云兄果然是辩道高手。”
的确不凡,常有也是赞叹道。
从明道衍变成明辨,明辨之中,却也有德行,以德行延伸出法度,以法度正心,看似云兄处处落于下风,如履薄冰,实则是占尽先机,以最后望月城主明道之事,回归正题,让对手无处找寻辩论点。
是个有心计的小子,拓跋川轻抚胡须,看向云一剑。
我输了……
此刻,在云一剑对面的案头上,钟逸泉垂下了头。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步步紧逼,竟然会换来这种结局。
一切,看似在他的算计之中,但情况的演变,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范畴,尤其是最后一辩,纵然他是天纵之资,也无法提出论点。
这一场,他输了,输了极为彻底。
他是一个自信的,但这一战,却彻底将他的自信击溃了。
云一剑双目凝视着钟逸泉,道:“钟兄,曾经你将我的道心击溃,但今日所作所为,我留了余地,并没有将你彻底击溃,并非是我不会落井下石,只不过,我不像你,我也不是你。”
说完这句话,云一剑起身,他舒了口气,突然觉得压在心头很多年的一块大石头,已经落定尘埃。
经此一战,与其说是战胜了钟逸泉,不如说是战胜了自己。
曾经的他,一度崩溃,甚至是在钟逸泉的阴影下生活。
是因为自卑,或者说,那时的他,道心崩溃,是因为看不到希望,因为钟逸泉在他的心中,就像是一堵无形的高墙,挡在他人生的道路上。
但如今,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击败了心中的梦魇。
这也使得他信心大增。
下面,我宣布,这一次论道大赛的获胜者乃是云一剑,老者目光看向云一剑,郑重的宣布道。
云一剑神情微微一凝,当即站了出来。
拓跋川的手中,那把黝黑的戒尺陡然间出现在掌心之中。
城主唤你过去,那名老者轻声的开口道。
云一剑当即跨步来到拓城主的旁边,接过那沉甸甸的尺子。
这把尺子,你当之无愧,拓跋川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柔和。
云一剑当中接下尺子。
一件神兵,就这么落在他的手中,更为重要的是,云家将会受到城主府的庇佑,一名参赛有些失落的看着场上,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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