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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表演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充分地展现自己的感情——真实的感情,唯有真实的感情,能唤醒该隐对亲情的关切,从而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在该隐大教堂的门前,那些看见我的人奔走相告,我已经有数月不曾回来,这让他们的脸上现出崇拜的表情,消息传开,更多的人朝这里聚集。
我对亚伯低声说:“要逼真。”
亚伯给了我一记勾拳,我口吐鲜血,在空中翻滚了十秒钟,这才落地,人群惊恐地叫开了。
亚伯大声喝道:“你这混蛋,你做了些什么?”
我爬起身,喊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不知道我也很伤心,很难过!”说到这儿,我的泪往下淌,我的表情凄美动人,我的演技完美无缺。我的眼睛如星星般眨着,我的泪光将出未出,我表现出了自古红颜多薄命的悲哀,我也表现出了空虚寂寞冷的惆怅。我的声音微微颤抖,我的娇躯在风中摇晃,我的血...啊,那鲜红的血从我鲜红的嘴唇旁流下,多么的美,多么的惨,多么的令人动容。
在某一瞬间,亚伯的杀气如此凌厉,令我以为他真的想要杀我。哦,果然,他也正展现他演技派的实力吗?
亚伯又一脚将我踹飞,我单手支撑,委顿在地,泪水簌簌而下,说:“事已至此,你让我怎么办?”
人们认出亚伯是我的贴身保镖,这发展让他们完全懵了,无人阻止亚伯,因为他们深知我的实力——如果我决定反抗,亚伯只能吃不了兜着走——至少他们这样想。
亚伯喊道:“因为你犯的错,六界几十万人都死了!你这十恶不赦的人渣!”
我高声泣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更受伤的是我!是,他们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可我呢?我丢失的,却是至关重要的信仰!”
亚伯忍不住骂道:“这是什么白痴台词!”
我大惊失色,忙朝他眨眼,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原来是演戏。”“我早就看出来了,大主教的演技太烂。”“确实很不自然,太过浮夸。”
我抬起头,这一回真的落泪了。都说人的话是扎心的刀,古人诚不我欺。
纵然世俗人不理解我高深的演技,可这出戏仍必须继续。
我叹了口气,拖着软绵绵的身子站起,朝亚伯伸出手,说:“来,别再冲动了,我们握手言和吧。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你也必须体谅我的苦衷。”
亚伯甩手给了我一巴掌,我惊怒交加地掩住脸,咬唇道:“你....打我?”
亚伯:“我早就揍了你好几分钟了。”
我泪水夺眶而出,道:“你打我!连我老爸老婆都舍不得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亚伯无可奈何,咬牙道:“我根本不该听你的蠢话!你这是什么破主意!”
这时,拉米亚、卡拉、马丁也沃莉从人群中走出。我泪眼朦胧地看着拉米亚,嘴唇微颤,双臂张扬,如飞翔的鸟儿归巢般跑向她,跑向她丰腴的胸口,跑向她温暖的怀抱。我的目光温柔而慈爱,将一个伟大的父亲对妻子和子女的心意完整地体现了出来。
是的,父爱,父爱是深沉的,是隐忍的,是厚重的,又是温暖的。无论我在外面挨了多少毒打,受了多少苦难,可留给妻儿的,却总是安稳与可靠的避风港,不是吗?我流的泪,流的血,流的口水,不都是为了他们吗?
此刻,我并非在演戏,而是真实感情的迸发,哪怕是铁石心肠的该隐,见到此刻的我,恐怕内心也会深深触动,唤起对亲情的渴望....
拉米亚拉扯着孩子,躲开了我的拥抱,我见状大怒,一扭头,撅起嘴,吻向拉米亚的嘴唇。拉米亚的铁拳制裁了我,我栽倒了,被无情的命运以及残忍的生活压低了头颅,摔了个狗啃泥。
拉米亚:“你到底又发什么神经?”
卡拉笑道:“父亲在逗我们开心呢。”
沃莉:“我怎么觉得有些恶心呢?”
卡拉握住沃莉的手,嘘了一声,说:“别乱说实话。”
这群冷漠的人,这冷漠的世界,他们丝毫未受到丝毫感动吗?这些孩子大约十八岁年纪,却已经不再如年少时那样依恋我,小鸟依人地陪伴在我身边。他们都长大了,独立了,卡拉掌握了号泣的财政,在黑棺各地创立了庞大的公司。马丁掌握了该隐教殿卫,训练出一个又一个强悍的觉醒战士。沃莉接受军事训练,整个黑棺的警务与守卫都听她的指挥。
他们都很有出息,可喝水不忘挖井人,他们怎能如此轻易将我忽略?
拉米亚问:“朗基,你起来。”
我:“我不起来。”
拉米亚:“你起来吧,这么多人看着,成什么样子?”
我嗔道:“我偏不,除非你们每个人亲我一口....”
拉米亚对所有人喊道:“都散了吧,让他一个人呆着,大主教正在进行深刻的冥想,因此行为举止有些痴呆,这都是正常的。”
她的话对他们而言如同圣旨,他们相信了她,走向远方,渐渐消失,拉米亚对我说:“我们都还忙着,等你清醒了来找我们。”
我绝望地看着她,眼神千变万化,其中的离愁别绪,又岂能用言语形容?
拉米亚他们打了个冷颤,走了。
广场一片寂静,亚伯皱眉站着,说:“就这?”
我怒道:“我至少尽力了!”
亚伯:“根本没必要找该隐,我们得自己发现线索,得找到阻止神圣之力驱散地狱的方法,或者逆转异变的太阳光。”
我:“可路西法告诉我们要找该隐,该隐肯定会指一条路。否则,就都完了,两天之后,黑棺、号泣、所有新城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太阳王的一部分。”
我听见脚步声响,侧身一看,是面具,是面具走向我们。他变得更憔悴,更瘦了,瘦得让我怀疑他家中是不是有个魅魔,每晚都在榨他的精华。
面具说:“我知道一些情报。”
我望向亚伯,亚伯平静地看着面具。
是的,他和我想的一样。
什么都不必说破,真相只有一个。
我早该想到的,原来真相竟如此简单。
面具早就被该隐操纵,潜伏在我们身边。难怪,他如此麻木,如此空虚,如此孤独,如此鬼鬼祟祟,如此神神秘秘。
他,是一个被该隐暗中控制的傀儡,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任人摆布的可怜虫。
我拍了拍面具的肩膀,用疯网窥探他的精神,并没有被操纵的痕迹。
我感到深深的敬畏——该隐的手段高明至极,竟丝毫不显露出端倪。
我叹道:“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可怜吧。”
面具说:“是啊,你....”
我说:“身为一个毫无自由与尊严的工具人,被一个吸血鬼奴役,这种日子,实在艰难。”
“对,你给我....”
我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怜悯,说:“如果我能早些发现其中的端倪,也许,你的苦难不会延续至今,唉,都是我....”
面具终于说:“都是你的错,你给我的工资太少了。”
我闻言惊怒交加,说:“什么?难道说,你之前口中奴役你的吸血鬼,竟然是我吗?”
面具:“还能是谁?你给我那点工钱,连温饱都不够。”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大热天的手脚发颤,冷汗直流——这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不知好赖的蠢货,我给面具的机会和历练,是区区金钱所能取代的吗?如果不是我,他能在该隐教的最高层做工具人的机会吗?
我斥责道:“你....”
亚伯没让我说完,他问:“什么样的情报?”
面具说:“上世纪的情报,关于魔虫的。”
我记得正是关于魔虫的研究,导致地狱与人间的临近,这种魔虫源自于某种恶魔,人类将魔虫的灵魂与自身融合,制造出更强的人类。
亚伯问:“这与当前的危机有什么关系?”
面具:“当前的危机?”
既然他是该隐的工具人,我将所知道的秘密全告诉了他,但警告他不许扩散,否则会引起恐慌。这城市里的人不少曾是废土上的流浪者,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是亡命之徒,若死到临头,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通过疯网,我将见闻极快地传输给了面具,其中包括路西法与天堂、地狱之间的斗争,包括人类的堕落、地狱的崛起以及太阳危机的爆发。
面具思索了片刻,说:“你所说的,与我所想的合在一块儿,或许已经得出了答案。”
亚伯:“那就直说你的答案。”
面具:“一切起因于一场赌局,关于灵魂的赌局。赌局的参与者有三人,准确的说,是三个血族。”
我说:“萨洛特、末卡维、曦泰。”
面具说:“是的,你知道的很清楚。”
我问:“你怎么会知道这赌局?”话一出口,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是该隐的工具人,自然会知道许多隐秘。
面具:“我只是知道,好了,请不要打断我。在那场赌局中,萨洛特是见证人,末卡维与曦泰探讨灵魂的真相,可其实,他们所谓的真相,触及创世者的秘密。萨洛特未能了解,末卡维与曦泰设想的,是如何获得创世者的力量。
末卡维与曦泰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道路,末卡维将灵魂投入混沌的乱数中,而曦泰则钻研自己以及万物的灵魂。”
我说:“末卡维牺牲自己的躯体,创造了一张疯狂精神的网络。”
面具点了点头:“曦泰想要得到的,就是太阳王,是万物肉体与灵魂彻底融合之物,一个无上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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