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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魂结束了数千年的飘荡,回到原先的时空中,纪元帝国的首都仍然是满目疮痍,尸骸遍野,恶魔大公们的神器矗立于各方,用地狱的能量抵抗神圣之力。
路西法问:“你明白了什么?”
我说:“一些混乱的东西,一些灵魂的道理,创世者、恶魔、天使、系统的缺陷与漏洞。我们在漆黑的洞穴中,用明灭不定的火把照亮晦涩难懂的文字,这些文字揭示的道理,大多数是无关紧要的,但只要我们看的够多,或许我们能领悟关键之处。”
路西法说:“你本来就疯疯癫癫,现在似乎病得更厉害了。”
“越是清醒,越是糟糕,当我们觉醒时,我们看穿了世界的真相。
可那仅仅是自以为是的真相,我们从未质疑更玄虚的真相,因为我们不能,我们的灵魂阻止我们朝前一步。”
路西法说:“曦泰增强了力量,神圣之力正在撕裂地狱,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地狱之力,接近于创世者曾经驱逐的黑暗之力,彼列、黑噩梦所展现的黑暗显然向我们展示了这一层关系。
我说:“很快就会结束的,一切会很顺利。”
我找到面具与亚伯,说:“你们得和我一起行动。”
面具说:“我接触过末卡维,我也曾被末卡维的疯网附体,现在的你与末卡维非常像,你似乎找回了失去的自我。”
真是可悲。
赛特、末卡维.....我不仅仅是他人类层面的弟弟,更是他血族层面的孙子,不过想起我曾经压榨他的血汗钱,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亚伯:“我不想被蒙在鼓里,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我说:“我曾是阿里马赫尔,我预言了天使的背叛与人类的堕落。”
路西法凝视着我,露出微笑,他说:“原来是你,老朋友,欢迎回来。”
我又说:“曦泰认为真理存在于灵魂,只需理清灵魂的秩序,真理便可以捕获。而末卡维认为真理唯有让灵魂陷入疯狂混沌之中,唯有在疯狂中瞥见浮光掠影,才能最终顿悟。
他们的路子很大程度上相同,但末卡维想的更远。因为曦泰走的太精确了,越是精确,越是复杂。
复杂到了极致,会有漏洞。”
亚伯:“那漏洞是什么?”
我说:“创世者。”
路西法问:“创世者...还存在着?”
“不,创世者在被曦泰取代之际,将一部分关键的灵魂碎片投放至了地球上,这微小无比的碎片却是最后的关键。”
路西法:“为什么曦泰不曾注意到创世者的这个小动作?”
我说:“创世者的战败并非毫无抵抗,曦泰的胜利也并非毫发无损。在这过程中,他也有察觉不到的事,更何况战斗之后他睡了百年。”
路西法显然对此很有兴趣,那是放逐了他们的个体,那是囚禁了他们的神明,那是他们的创造者,也是他们的迫害者,所有恶魔大公都会想看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至高神,目前沦落到了怎样的地步。
但我不打算让他见到那个人:“请守在这里,继续维持地狱,监视太阳王。”
路西法答道:“我并没有报复他的打算。”
“我知道,在这件事上,那个幸存的灵魂碎片很无辜。”
路西法:“也许他一开始是对的,堕天使本不该执意让人类的灵魂实现潜力——人类太不稳定,他们变得越强大,就越麻烦。”
我说:“你见到的潜力,曦泰完全兑现了,你的愿望,曦泰替你完成了,你是对的,创世者也是对的。你是错的,同时,创世者也是错的。”
路西法沉默了一秒钟,说:“如果有可能,你会让那个碎片重新成为创世者?”
我告诉他,我没有那样的打算,也没有那样的能力,我只能寄希望于末卡维的混沌理论能奏效。
路西法笑道:“我总觉得你在最开始就已经洞悉了未来的一切,阿里马赫尔。”
我只是在宇宙深处见到了一场风暴。
那场巨大的风暴产生的效应波及了这遥远的星系。
路西法问:“什么意思?”
我说:“一个巨人无法将他的手指伸进家中地板上一条最狭窄的缝隙。”
路西法陷入了沉思。
在号泣村的该隐教堂外,那些在时空之外的人影已涣散成细长的光谱,整座教堂安静而庄严,黑暗而阴森。
真正的该隐驾临此地已经无数次,唯独这一次,我才意识到这特殊的意义。
马丁在教堂的图书馆读书,他有意避开了卡拉与沃莉,独自在这里留到了深夜。他也许喜欢这独处的氛围,也许厌恶被女人环绕的痛苦,由于他的身份和才能,他非常受女人青睐,追求他的人络绎不绝,但他始终保持着疏远。
我想起马丁曾告诉过我那个奇幻的故事——在地球与太阳之间,有一颗卫星,在卫星里有一个十分孤独可怜的老人,他在那里已经待了百年,他是为了赎罪。
那个老人是朗基努斯的复制体,从精神到肉身都是,从赛特到末卡维到朗基努斯,三者曾经分裂,最终又将合而为一。
面具叹道:“是这个孩子?”
即使极为厌恶人际交往的亚伯,也曾对沉默寡言的马丁表现出欣赏之意,此时,他震惊于所想到的事实,用满是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的侄子。
关系已经完全乱了套。
马丁是创造我们父亲亚当的“人”,而我名义上是马丁的父亲,所以,他既是我祖父,又是我儿子。
话说回来,血族那一边,关系不乱吗?
我们走向马丁,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见到马丁显露出情绪。
他非常害怕,他在颤抖。
他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男孩了,现在的他,清秀而文静,身负高超的念刃,也许还及不上霍克·海尔辛,但足以能胜过大部分的隐士。
可现在,在我眼前,他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惹人怜爱。
我猜,他也许意识到了将会发生的事。
我在他身边坐下,马丁说:“父亲。”
我问:“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身边,你把所有人都照顾的很好,对吗?”
马丁说:“他们已不需我照顾了,事务自有其运行的规律,有挫折,有迂回,有反复,也有顺利前行的那一刻。”
我说:“并非所有奈法雷姆都能像卡拉、沃莉那样出类拔萃,是你令她们如此,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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