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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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琅琊郡的太守府，如今的徐州四大统治者共聚一堂，在打麻将，虽然城外于禁的大军在虎视眈眈，但谁也阻拦不了过年的氛围，寒冰将双方的营寨都压得站不起来，城墙更是装上了厚厚的银装

无疑，麻将台上喝喝小酒无伤大雅的斗智斗运是件挺不错的事情，尤其是压力巨大的时候

如今的徐州之主，臧霸正占据着麻将台的东方，日出东方，他占据着青龙之位，代表着他如今的徐州一把手位置，他的对面是李典，下首是吕虔，上家是毛玠，都是曹操麾下能文能武，身经百战的智谋之士

毛玠和吕虔引导着场面的热闹气氛，李典不时附和着，只有臧霸偶尔笑笑，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

臧霸不是毛玠吕虔，和郭嘉等人交好，也不是李典，对曹操信心百倍，他只是个降将，用的是心腹弟兄，看的是手里的情报，信得是自己的眼睛和智慧，其余的都是浮云

曹操败亡的太快，尽管有李典他们的提醒，但这还是超出他的认知，尤其是在孙策马超加入战场的情况下，这已经不是小小的劝解可以左右他的思绪了，因为不是他一个人感到恐慌，他的麾下也同样感觉到了，这天下乱了

臧霸有点不知所措，他是个黄巾，是个盗贼出身，因为重情义和武艺好，他得到了兄弟们的信赖，也因此，他发誓带着兄弟们走向辉煌，虽然不一定能够光宗耀祖，至少不是走向死亡

他依附赵昱，赵昱挂了，依附张梁，张梁挂了，依附吕布，吕布也挂了，依附曹操，曹操似乎也离挂不远了，他就像是传说中的老大杀手一般，认谁谁倒霉，但这并不是说他因此而心怯，恰恰相反，这老大都挂了，只有他没挂，这本来就是说明他天生福相，以前不会挂，现在也不会

曹操还会不会再度崛起呢，或者说跟着他还有没有前途呢，面对袁绍那嚣张的招降信和威胁信，平心而论，臧霸是极度厌恶的，但无奈，袁绍有着七十万大军，有着踏平徐州好几次的实力，他也只能忍了

而这样一对比，这曹操好的不是一点点，让自己一个降将担任徐州牧，派遣身经百战的将领来辅助，中原七窍亲自出谋划策降服陈家，两个幕僚诡计多端，让他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是有五万大军还是有十五万大军

但敌人是真的很强大，七十万，而且还有许多是骑兵，无论是人数，装备，粮食还是计谋，猛将上，自己都不占优势，或许他没有那么快对上袁绍，但袁绍覆灭许昌之后，下一个目标绝对是徐州，因为他犯不上和西凉死磕，犯不上参与荆扬的战火，徐州却是处在河北的南下之路的东部战场

是不要想太多死战到底名垂千古，还是良禽择木而栖，臧霸陷入了沉思，一道娇弱的身影从脑海闪过，让臧霸浑身一颤，已经是不记得多久了，他迫使自己不再去想她，但无疑，这是他很喜欢的一个伴侣，一个很好的榜样，她信仰非常坚定，努力的方向非常清晰，而且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如果她也在，一定会死战到一兵一卒的

见臧霸陷入了沉默，毛玠给了李典和吕虔一个会意的眼神，三人都会意的一笑，这天下看人绝对没有他们准，这是他们都坚信的

兖州，陈留太守府，歌声琴曲悠然响起，仿佛此时中原河北战火不再，随着舞姬的翩翩起舞，在场数百人笑逐颜开，开怀畅饮

以袁绍和逢纪许攸为首冀州高层在淳于琼的护卫下，带头欢庆新春，整个兖州的上层人物都几乎参与了，仿佛此时只是换了个老大而已

所有人都很开心，因为慷慨的袁绍招来了陈留最出名的十大风月场所的所有美女，并承担了所有来宾的费用，让他们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而且这庆贺活动已经持续两天了，按照老袁的说法，那是必须持续七天以上......

而在官渡北面，数十万大军正严阵以待，准备着年后的决战，虽然也在欢庆当中，但只是比平时多了些酒肉和俸禄而已，远没有陈留的奢华糜烂

深夜，官渡北面，袁绍帅营，一个身子单薄的儒士此时正看着地图发呆，桌子上放着美酒佳肴，但他却视而不见，只是不时端起那有着淡淡幽香的茶杯

一身坚甲的张郃走了进来，脚步坚实而缓慢，看着依然挑灯未眠的沮授，心中喟叹不已

他们是河北神兵团，昔日因为志同道合而聚在一起，发誓要做一番惊天动地大事业，名垂千古，而他们也做到了

河北上将威震青幽并冀，无人能敌，杀得异族闻风丧胆，河北上将军师就是如今胜利的标志，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一切都变了，审配许攸敌对了起来，颜良文丑和自己也变得有点格格不入，主公也变得好大喜功，急功近利，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老了，至少，心态上老了，因为他们最大的敌人公孙瓒已经挂了，河北已经统一了

很讽刺的现状，在过年之前，他张郃负责侦查，沮授负责安抚百姓，过年时他张郃依然负责侦查，沮授却是负责留守，有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感觉，那说起来天下无敌，自命忠心无人能及的逢纪，早就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喝酒去了

“儁乂，你来了”，尽管张郃的脚步很轻，但沮授还是很快感觉到了，不由得抬头问道

“军师，曹军方面没有动静，曹操依然是在官渡镇守，天天在操练士兵，兖州豫州各地因为没有深入，无法得知具体情况”，虽然是老朋友，但张郃还是习惯了称呼沮授为军师，似乎在投奔袁绍开始，命运之轮已经锁定了他们

“元皓想得没错，曹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只是我们还没猜透他的用意，如果他示弱我们是早有准备要诱敌深入的话，那么必定是料到了天下诸侯的反应，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想要和天下诸侯来一场大决战”，沮授虎目闪过了一丝锋芒，似激动，又似钦佩，淡淡的说道

“像昔日十八路诸侯伐董一样，可是，他中原之地有这般实力么”，张郃浑身一颤，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也想不出这样答案的凭借，或许，鬼才真的有神鬼无法猜透之才”，沮授叹了口气，说道，能人所不能，成功做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天生鬼才无法预测

官渡，曹操帅营，尽管是过年，但也只是贴了些红色福字而已，他们依然在虎口之下

帅营外的一条小河上，两个孤寂的身影正在垂钓，很难想象，过年佳节，夜晚时分，有着中原霸主之称的曹丞相，竟然会和中原七窍当中成熟稳重著称的荀文若，无聊的一起垂钓

曹操冷漠而警惕地看着自己的鱼竿，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大鱼上钩，而对面的荀彧则是出神的看着自己鱼竿，仿佛能够透过鱼竿，看到水中的一切

整整一个时辰，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不时喝两口美酒，也不四处观望，只是看着自己的鱼竿，像是两个专心而敬业的比赛选手

但他们注定是钓不到鱼的，因为曹操的鱼钩里放了鱼饵，但却是直钩，而荀彧的是弯钩，但却没有放鱼饵

洛阳西门，一个狰狞的兽首正挂在城墙上，城墙的阁楼顶部还有着一个粉红的身影，每一个出入的百姓都会抬头看一下兽首，在畏惧之余都会给予粉红色身影一个感激的眼神，就在除夕之夜，一只身高超过五米的巨兽来袭，那是一只类似大牙齿蜥蜴的巨兽，地球上称之为霸王龙

这只史前巨兽在这里只是一只普通的妖兽，力大无比，箭矢难伤，而且速度奇快，没两下就突进到了城门下，一个跳跃竟然跳到了城墙上，战士们非常没良心的四处逃跑，竟然将巨兽引到了大街上，可想而知，后果如何，巨兽将百姓当成了点心，大肆杀戮着

最后自然是发展成了美女救狗熊的情节，吕娜澜横空出世，曾经沾染了无数洛阳鲜血的方天画戟将巨兽一步一步的击飞，直接打出了城门，最后被一道巨大的戟影直接秒杀，兽首成为了震慑之物

而从那以后，洛阳的治安也好了许多，不少百姓也愿意和夜晚停留在城墙之巅上赏月的少女说话，只是，那个曾经对他们敞开笑脸的娇柔少女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剩下的只是礼貌性的冷漠

函谷关以东一座小村庄上，一个儒士打扮的中年人正独坐在月下，孤芳自赏，独自醉饮

两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他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中年儒士脸色微变，但虎目里的惊骇快速平静，变成了丝丝怨恨

“真想不到，昔日的黄门侍郎竟然也有此番能耐，早知道我当年就了断了你也不至于养成大患”，一个同样是儒士打扮的中年人对着椅子上的中年人恨声说道

这椅子上的中年人正是中原七窍之一的荀攸，而来者是一个一身白衣俊美少年，有着一头白发，一个是身穿雍州服饰的儒士

“我也想不到昔日的关中第一谋士，狐谋李儒也会做别人的狗，天命一族连你也能收服，这一代果然出了了不得的奇人，这位司马先生如何称呼”，荀攸同样冷眼相待，冷哼了声看着李儒讥讽道

“在下司马安，见过公达先生”，白衣俊美少年给荀攸行了个礼，微笑着说道

“司马安”，荀攸狐疑的打量着这个白发童颜，看不出年龄的司马一族，努力思索着这个名字是否在河北中原西凉淮南出现过，但实在是没有丝毫印象

“司马安不过是无名小卒，公达先生自然不会认识，安今天前来，只是想和公达先生做单交易”，司马安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荀攸实在好奇，天命一族与老朽能有什么可以交易的”，荀攸沉默了下，淡淡的说道

“天命一族自古以来就精通先天演卦，能够通晓天意，掌握天下走势，乃是天生的皇族，但很多时候天命一族生不逢时无法崛起，我们需要用尽一切手段成就帝皇之业，但如今既然鬼才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曹丞相乃是天生的王星，没有他我们也将一无所有，我们大可以来场约定，在曹丞相生前，我们绝不干涉朝政，李儒也不再以毒伤害中原七窍，以此换来我们司马一族的生存空间，公达先生不知道意下如何”，司马安抚了抚自己苍白的胡子，细细的说道

“这事情我可做不了主”，荀攸一听这话，顿时陷入了沉默，眼中的恨意也消散了不少，但并没有表态

“是么，你以为你们在中原的布置能够瞒得过我么，只要我书信一封，你们都要给司马一族陪葬”，李儒冷哼了声，讽刺道

“安知道公达先生的顾虑，你可以放心，戏志才会在官渡大战之后醒过来，相助曹丞相问鼎大业”，司马安微微一笑，说道

荀攸定睛看着司马安，认真的看着那双充满着智慧的双眼，仿佛要将这奇特的眼神铭记在心，良久才点了点头

函谷关以西，一座小山峰上，两个身影并肩相依的坐着，远处威武的骑兵正在呐喊冲杀，一副战争到来的模样，而在一棵大树顶上，一个小女孩正满脸专注的看着，不时随着骑兵的冲锋而挥舞着手里的木枪

大树有着十数米高，但那对没良心的父母并没有要时刻关注自家女儿的意思，依然在亲热的交谈着

这是西凉马家的代表性人物，西凉锦马超，西凉地界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如今就算是昔日的第一高手庞德，也自认不如，而马超女儿马灵婉这个有着西凉和草原血液的混血小丫头，注定有着不平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