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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鸣岳闻言回头对隆公公略微颔首算是把事情赢了,随后他便与其他几位大人离殿而去。兰子义与几位大人一起给皇上叩首,等大人们离开后兰子义也向隆公公请示道:
“公公,子义也先告退了。”
不过隆公公并没打算放兰子义走,他降阶来到兰子义面前说道:
“卫侯先不要着急走,咱家还有些事情想听卫侯仔细讲讲。”
鱼公公这时还陪侍在御榻前,他见隆公公拦着兰子义不走便开口说道:
“你还嫌刚才子义没少受气?子义那一晚都是跟着我的,你还有什么可怀疑?”
隆公公笑着转过身去向鱼公公赔不是道:
“鱼老哥切莫多心,我没有怀疑卫侯的意思,更没有对老哥不满的意思。我只是刚才听到杜京兆说那晚还有其他人,想问问看卫侯这里有没有线索。”
鱼公公道:
“这事我问过卫侯,他不知道那晚葱河上的事情,当时我以为这事是他干的,可今天你已经当众承认这事是你......查清楚的,那卫侯就已经与此事脱离干系了。”
隆公公点点头,他转而问兰子义道:
“卫侯确实不知葱河炮舰的事情?”
兰子义自知惹起了隆公公的疑心,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提高戒备,同时他的脸色却冻结在了之前,他拱手回答隆公公道:
“回公公,子义的确不知葱河上的事情。”
隆公公又问:
“可是葱河上又是大炮又是火枪,那么大的声音整个京城都听到了,卫侯你当时就在街上,怎么会不知道呢?”
兰子义道:
“公公,当晚我亲自带人上街办事,本就听心吊胆,结果我手下还有人出了岔子,被京兆府的巡城队给盯上了,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借着我安达的力量才把手下人救出来,此时我已经心力俱疲,只求早点结束这一夜,哪里有心思去管其他闲事?”
隆公公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道:
“那卫侯就没派个人往葱河边去看看?”
兰子义闻言沉吟,他抬头去看,见隆公公眼中的质问之色并未褪去,于是他只得答道:
“我派人去了。”
隆公公道:
“那你的人探得了什么?”
兰子义道:
“我的人告诉我葱河两岸有官军埋伏,让我尽快离开,后有人告诉我葱河上有人交战,那时我正在赶往躲藏处的路上,等我到藏处我便锁好门再未出去。”
隆公公并没有对兰子义的回答做出评价,他将信将疑的看着兰子义思索着他话里的破绽,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找出来。这时阶上的鱼公公催问道:
“子义亲自出手替你干脏活,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这番审问你当是审贼呢?”
隆公公赶忙给鱼公公赔笑道:
“鱼老哥,葱河上的事情牵扯到宫里,还牵扯上了司礼监与大内侍卫,由不得我不多想,我还是想问问卫侯,多问些消息。”
兰子义这时也对鱼公公说道:
“公公,既然隆公公心存怀疑,那就让隆公公问清楚吧,若是心存芥蒂,今后内廷司礼监与台城卫还如何共事?”
鱼公公见兰子义都主动替隆公公辩解,也只得暂时忍住,他闷闷的出了一口气,没再继续管下去,而隆公公则说道:
“我就知道卫侯会顾全大局。”
兰子义拱手道: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于是隆公公继续问道:
“那前天晚上卫侯带出去的人呢?那么多人怎么这几天查的时候却没有被查出来?”
兰子义道:
“当晚我便将他们送出城了?”
刚刚放松疑心的隆公公听闻兰子义将人放走脸色再次凝重,他说道:
“卫侯在这个节骨眼上放人可是不太妥啊。”
兰子义拱手道:
“回公公,这次办事我找的全是京城当中的地痞流氓,这些东西毫无品行,也谈不上忠诚,用他们的唯一原因是他们不识字,在京中也无依靠,多了他们多事,少了他们没影响,我家的那些家丁伙计都是在后面压阵的,并未直接参与到张榜的活动中。”
隆公公道:
“那卫侯把他们送出城打算如何处置?”
兰子义道:
“我会将他们安排到南边山林中,让土匪和妖贼收编他们。”
隆公公咋舌道:
“既然是群流氓,卫侯便应直接将他们灭口了事,何必大费周章让他们去投贼?将来被官军捉住怎么办?”
兰子义道:
“他们已然投贼,那他们说的话便没有做证词的价值,而且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贴出去的榜是什么东西,官军捉住也问不出话来。”
隆公公道:
“卫侯为何突然大发善心?”
兰子义道:
“文若先生慈悲,不愿行屠戮,我甚是敬重先生,所以便费尽留了活口。”
隆公公听到这里没再追问下去,他只说“心慈手软不是好习惯,下次可得把事做干净”,然后隆公公话锋一转说道:
“卫侯,按照刚才杜京兆所说,那个领船队的阉贼是被第三波人杀掉的,现场若还有另一方不知名的势力那可就不好办了。当夜在城中的除了京兆府的人就只有卫侯,难道卫侯真的没有另外这波人的消息。”
兰子义知道必须给隆公公吃下定心丸才能让他放过此事,于是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盯着
隆公公道:
“公公,您是信我还是新杜畿?”
隆公公笑道:
“我当然是信卫侯了。”
兰子义摇头打断隆公公道:
“不,公公,你根本不信我,你只信杜畿。”
隆公公道:
“卫侯此话怎讲?我并不是因为相信杜畿才在这里盘问卫侯的。”
兰子义道:
“我知道,公公盘问我是因为公公不相信我。因为公公不相信我所以公公不由自主的相信了杜畿的鬼话。”
隆公公闻言没有答话,他只盯着兰子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只听兰子义接着说道:
“公公,杜畿说的那个现场当晚我就去了,当时杜京已经领着大批人马连同鱼公公和台城卫全都在那里,这么多人来回走动,现场的足迹早就被踩的模糊,他杜畿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第三方人过去踩的?我当时被带到场,杜京抓着我的衣领质问我是不是我杀了他的人,我说没有,而后鱼公公又问我是不是我开的炮,我也只能说没有,我自知当晚只有我还带着人在街上走动,所以我没法洗清嫌疑,但这不是所有人都拿我说事的借口。”
鱼公公这时插话道:
“我把船从葱河捞上来就不再怀疑子义了,他家没有红夷大炮,也不用鸟枪,说那炮舰上的人是戚家军都比说是北镇军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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