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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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官员张了张嘴，本来他还想反驳些什么，但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俊朗少年，到嘴的话连忙咽了回去。

说到对符纹师的了解，中年官员自认是外行，夜老和这位俊朗少年才是行内大人物，眼光自是远非他所能及。

夜老说完了半天，这位俊朗少年竟没有反驳半句，足见少年的看法即便跟夜老有些不同，但大致应该差不多。

两位符纹师界的大人物都看好的人，他一个外行，继续反驳下去，最后很可能自取其辱，还不如什么都不说，静观其变。

果然，中年官员刚沉默下去，俊朗少年就开口了。

“夜老果然好眼光，七十六号位置的符纹师除了年纪大了点外，其他各方面的条件的确算是相当不错了。不过，除了七十六号，夜老难道就没其他可说的了吗？”

俊朗少年后面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一出口，中年官员眉头微挑，而夜老则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何必为难我一个老头子呢？那位男爵大人闹出这么大动静，谁都能看出他的潜力远远超过所有普通符纹师，就是世家符纹师里面，也只有那几位顶尖天才或可与其一较高下了。”

说到这里，夜老迟疑了一下：“若大人非要老头子说些什么，老头子只能说，我看不透他。不论是实力，还是潜力，老头子都看他不透。”

俊朗少年撇了撇嘴，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似乎对夜老的回答不甚满意：“夜老太谦虚了，就凭这‘看不透’三个字，夜老对这位男爵的评价就已经相当不低了。”

俊朗少年这一开口，谁都知道他真正在意的就是这个男爵。

中年官员疑惑着看了看这两位，心中很是不解：“那个贵族小子刚刚的确很出风头，但不过是三道灵纹而已，有这么大惊小怪吗？”

灵纹而已，虽然在普通符纹师当中的确相当罕见，因为绝大多数普通符纹师别说是灵纹，就是九品符纹都未必能完美绘制出来。

但这指的仅仅是普通符纹师，中年官员常年负责跟各个符纹师势力打交道，他很清楚，不说这届听雨大会上露面的邹闻等世家符纹师，各大势力的年轻一辈符纹师里，只要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几乎人人都掌握了至少一道灵纹。

跟各大势力的年轻天才相比，墨非一个侥幸绘制出三种灵纹的九品符师，实在没什么优势可言。

夜老暗暗苦笑不已，他老人家跟中年官员的看法截然相反，只是当着俊朗少年的面不好明说罢了。

老人心里刚刚一直在暗暗期盼，那些世家符纹师的顶尖天才最好能把俊朗少年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这样他才有机会暗中把墨非留在东园公国。

只可惜，事不如人愿。

他已经尽量避开关于墨非的任何讨论了，原本以为只是诞生几道灵纹，未必会引起俊朗少年的关注。可现在看来，人家分明早就注意到了墨非，刚才接连开口，不过是试探他的反应而已。

既然被看穿，夜老也不再藏着掖着，惋惜地叹了口气：“不错，那位男爵大人，老头子的确看不透他。”

“首先，说他是普通符纹师，偏偏他手中掌握的符纹很可能超过了一九之数。”

“整个东园公国，除了代代相传的符纹世家，底蕴越深，掌握的符纹就越多，普通符纹师基本上没可能掌握如此数量的符纹。即便是那十二个符纹师组织，也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出不了这种人物。”

“其次，若说他是侥幸得到了某位符纹师的传承，偏偏他刚才接连感悟三种灵纹，用的全都是最笨的办法。”

夜老无奈摇头：“感悟灵纹，关系到所有符纹师的第一道坎，至关重要。任何符纹师在留下传承的时候，都不可能不留下半点感悟灵纹的捷径。”

顿了顿，夜老微微皱眉：“最后，也是老头子最想不明白的一点。每道灵纹的诞生，虽然的确需要大量灵气的支撑，可这里是听雨大会，灵气最是充裕。正常情况下，别说是区区三道灵纹，就是三十道灵纹同时诞生，也决不可能需要如此庞大的灵气，接连几次都把周围的灵气席卷一空，这动静太大，太诡异了。”

夜老的存在感很弱，中年官员早就习惯了沉默的夜老，突然听到夜老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他心中顿时大惊，脸色连连变化。

“夜老最看重的不是七十六号的符纹师吗？怎么一提到那个男爵，夜老跟往常大不一样，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这位老大人究竟几个意思啊？”

从墨非迟到，悄悄溜进来，打断并破坏了他竖立威信的计划开始，中年官员对墨非就再也没有半点好感，即便夜老和俊朗少年似乎都很关注墨非，他心里对墨非的看法依然没有半点变化。

“哼，贵族男爵？这里是听雨大会，本官是东园公国官方的代表，任你身份再尊贵，敢跟本官作对，本官绝对会让你后悔。”

中年官员还在考虑夜老的真正态度，俊朗少年的声音紧接着就响了起来：“夜老果然慧眼如炬，一番话直切要点。其实，夜老的疑惑，也不是完全无法解释。”

“万古大陆，符纹师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其中绝大多数符纹师因为机缘不够，终生无法感悟出自己的灵纹，只能尽可能多地尝试新符纹，期望得到新的际遇。”

“这些老牌符师最终大多都还是没能跨出那关键的一步，所以他们的传承里，没有任何关于感悟灵纹的经验，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掌握的符纹数量够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更大，这位男爵得到的符纹师传承很可能并不完整，正好缺少了感悟灵纹的那一部分，所以，他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感悟灵纹。”

说到这里，俊朗少年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色，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整个万古大陆，七天感悟三种灵纹，用的还是最笨的办法，所有古籍文献里，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第一次出现，可也算是百年难遇。”

“这位男爵阁下正在努力尝试第四种灵纹，他一旦成功，那就是十天感悟四种灵纹。这效率，就算是放在十大联盟国历代所有符纹师当中，也是绝无仅有，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