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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啦——”
苏君炎和空蝉一瞬间爆发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在场的大部分观赏者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能听见空气里不断爆发出剧烈而密集的金属碰撞声。
这已经是远超普通人能够接受范畴的战斗了,就算是精神力强大如长袍小姐,如果不尽力用精神力去感知,光靠肉眼,也差不多只能看到空气里的几道快若闪电的虚影。
实在太快了。
那种一瞬间拉扯出数个残影的身法。
四周围的几个已经结束了对决,自认为在身法上造诣不错的优胜者,都是微微变色。
他们虽然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看不清战斗的过程,但就是这种看的清。
这种看清楚了电光石火间的种种惊险变化,才叫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仅仅过去了不到四个呼吸的时间,也就是大约十秒左右。
苏君炎和空蝉已经出了超过八十刀,中间的辗转变化更是有十八种之多,两个人身法交错,刀锋相对,一时间居然是不分上下。
在这瞬间的交战中,苏君炎所表现出来的意识,身法,速度,决断,都绝不是之前那场战斗中所能比的。
很多之前将苏君炎当做假想敌,并对他不屑一顾的人,都是心中一惊,随即庆幸。
要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遇上苏君炎,还真是会吃个大亏。
而更多的人则是庆幸自己的对手不是空蝉,毕竟一个纯粹带着杀意而来的人,比纯粹带着战意的人要危险的多了。
又四分之一呼吸。
苏君炎和空蝉再次交手了一十八次,换位交错三次,足以致命的对攻两次。
最终两个人都没能奈何对方,苏君炎的长衫被切去了一角,空蝉的缠结着头发的头带被苏君炎割断。
长发飞扬。
胜负未分。
两人同时落地。
空蝉仰起头任由自己的长发自然地披散了开来,笑道:“看来是我失误了,你的极限远不止上次的表现,很好,你居然还跟的上我。”
“那么……”
“撕拉——”话音还没落地,空蝉整个人再次消逝在了空气里。
“这一次呢?”连这句话,都是不知道从哪个时空骤然传出来的。
这一次,空蝉消逝的更加彻底,就算是那些之前还能跟的上他们速度的人,这一次也完全陷入了迷茫。
太快了。
快的长袍小姐就算是用精神力去捕捉,都有点捕捉不到。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她不禁开始为苏君炎担心起来了。
苏君炎却只是眯起了眼睛,将身形稍稍压低了一些。
成名绝技,空蝉·二倍速吗?
“刷——”下一刻,他也消逝了。
乍一看,就像是两个原本站立在对决场上的人,骤然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对决场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四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并没有消失,只是以一种无比诡谲的速度,在疯狂的移动。
这无疑是一种极高的技艺之间的对抗,可是对于普通的观赏者来说,就未免有些痛苦了。
他们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之前还能隐约听到剧烈的金属交际声,被撕裂的风声。
现在却是连这些都没有了。
完全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已经快要突破壁障的速度了吗?
全场唯一能够看懂一点的,大概就只有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的铁浮屠了。
他本身是已经半步破壁的人了,已经隐约可以触碰到壁垒的力量。
这一次苏君炎和空蝉的对决,他们的极速移动,是同样已经接触到了壁垒的力量。
或者说力量不对,只能说是速度。
他们的这种触摸壁垒,是被动的,是依靠自身的极限移动,来不自觉的达到那个程度,为的却只是移动,而不是真的可以借用那壁垒的力量。
如果说苏君炎真的已经到达了依靠速度破壁的程度,他相信上一次的对决,就不会是那个结果了。
因此,他也很轻易的看出了这种可怕速度的弱点。
不够强。
对,就是不够强。
快,是够快了。
但也只是快,没有实际上的匹配那种快的凌厉。
破坏力。
这种虚无缥缈的快,如果是对阵实力稍弱一点的对手,确实可以做到瞬杀,将对手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一旦遇到实力相当,还是功法稳扎稳打的类型的人,这种快,就毫无意义,在褪去了最初的华丽的壳以后,就只剩下无力。
所以当空蝉在急速移动后,斜刺里猛然刺出一刀毫无征兆的狠厉攻击的时候,铁浮屠就知道他输了。
因为苏君炎,他其实是一个很稳的人。
不然上一次,他就不会以慢打慢的和铁浮屠过招。
他之前做出的一切速度上的假象,都只是为了摸清楚空蝉的那种速度的道理。
他的规律,习惯,以及绝对会出手的时机。
看到这里,铁浮屠不禁感慨起来,苏君炎真是他所见过的,第二个那么聪明,那么冷静,那么善于把握战机的人。
第一个,是路西菲尔。
所以空蝉必输。
当空蝉刺出那他认为必胜一刀的时候,他是无比自信的。
因为他已经研究透了苏君炎的一切,他知道苏君炎会在那个时间点,在那个位置变招。
他在那一刻出刀,苏君炎将进退失据。
最终败亡。
这是他杀了一百三十八个人无一失败后,得到的绝对自信。
他不会错。
可是,当他看到苏君炎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惊慌,就像是一座等着他撞上去的山峦一般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空蝉是杀手排行榜的第十七位。
速度凌厉绝伦。
有刀锋过处,空花静蝉的美誉。
他的刀,快的没办法看清。
可惜。
快的,毫无意义。
他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一样,无力地撞上了苏君炎的刀锋。
在一种他引以为傲的急速之下。
苏君炎要做的就是错身,将刀从他的身体里抽离。
然后避开那些从空蝉身体里爆发出来的鲜血。
“噗——”
“撕拉——”
刀锋过。
血流飞溅。
空花静蝉。
在那一刻,空蝉忽然想起了从前有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不是刀锋割开喉咙的时候,血飞溅出来的声音像风声一样很好听。
一点也不好听。
他想起的是,他的师范临死前的教导,做杀手,不要太自负,不要觉得自己永远不会错。
错一次,就是覆水难收。
当时他不信,还笑了,因为他杀了他的师范。
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他杀的干净漂亮。
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错。
但现在,他信了,因为他错了,错一次,就是覆水难收。
他死了。
苏君炎面无表情地转身看鲜血快要流干的空蝉,他又转头去看一旁的仲裁,看热闹的参赏者,以及看台上的沉默无语的观赏者。
他的眼神有些漠然。
场面冷了很久。
像是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场乍起乍落的对杀中。
很久很久,仲裁官才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般,道:“胜者……苏君炎!”
胜者,苏君炎。
三赏已过。
这是苏君炎这个名字在中央王城第一次开始被人那么多次的提及。
这一天他打了三场对决,杀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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