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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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砂石地面传来轻微的抖动，石川被扰乱了心境，不由得心中大怒，一个眼神过去，黑鳞大蛇便像是最忠诚的猎狗一般扑了过去，只剩下一只的毒牙深深刺入地下，将一头不知名的动物给刺了个对穿。

黑鳞大蛇飞快地游了回来，将口中田鼠放大版的东西轻轻放到了石川的身旁。

石川冷冷注视着这头比自己还要高的老鼠，手中的毒牙长枪一抖，挽出碗口大的枪花，闪电般刺入到了它的眉心要害之中。

放大版田鼠吱吱惨叫几声，口鼻中流淌出大量的鲜血，身体抽搐几下便一动不动死得透了。

石川拔出毒牙，刚想示意黑鳞大蛇吞掉这块点心，却忽然间愣在了那里。

一道略显透明的影子从死透的田鼠身上飞了出来，而后径直投入到了石川的眉心之中。

轰隆一声，石川眼中的世界再次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极微小的变化，还是被他敏锐地感知到了。

那层阻隔着他的无形隔膜似乎变得淡了一点点，他所能散发出来的“灵识”比刚才更加凝练浑厚了一点点。

这一发现让石川大喜过望，没想到杀死一头这个世界的生物还有如此的大礼奉送，如果杀够了一定数量的话，他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黑鳞大蛇刚刚将食物吞入腹中，正在满足地消化着时候，忽然间浑身一颤，发抖着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石川不怀好意的目光。

黑鳞大蛇浑身战栗着，软软趴伏在了石川的脚边，一动也不敢动弹。

石川哑然失笑，飞身跳到了黑鳞大蛇的头顶上，提起毒牙轻轻捅了捅它的脑袋，低声呵骂道：“别给我装死了，走，给你找吃的去！”

这一次黑麟大蛇很快便明白了石川的意思，在知道了自己不会被杀死又要去捕猎食物后，它当即情绪高涨，飞一般扭动着粗壮的身躯朝着远处游去。

一时间，大半个黑鳞大蛇的领地都陷入到鸡飞狗跳之中，大量的各种生物从它们的藏身之处钻了出来，向着远处飞快地逃去。

以它们那简单到了极点的思维根本难以理解，以往吃一顿管半月，除了必要的进食以外从不多造杀戮的黑鳞大蛇为什么会突然发了狂，到处猎杀它们这些本来就生活很困难的底层生命。

不过难以理解归难以理解，自家的性命是绝对不能随便丢掉的，因此在石川指挥黑鳞大蛇杀得兴起之后，一股小规模的兽潮形成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正在挥舞着毒牙长枪将一只蝎子状的怪物刺死的时候，他忽然间心生感应，抬头看了看黑暗幽深的天空。

下一刻，巨大无匹的吸力骤然出现，石川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地被拉扯了过去，在消失在这方天地的最后一刻，他只能是朝着黑鳞大蛇大吼了一声道：“黑鳞，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杀生，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石川缓缓睁开了眼睛，从云床上轻轻跳下，打开窗户望向了月朗星稀的夜空。

“这一次在那里呆了如此长的时间，从这边的月亮看，似乎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石川舒了口气，拎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眉心处。

石川再一次捕捉到了那种玄妙的感觉，再次“看”到了与双眼所见的完全不同的世界，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对于周围环境的观察变得更加细腻，就连屋外树上某片树叶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甚至能够无碍感应到夜风的流向与强弱。

石川心中欣喜，将精神朝着远处延伸，试图感应到更远一些的事物。

忽然间，石川面色一变，他猛地转身，面朝向了左手边的某个方向。

在那里，一株粗壮的大树后面，一个黑衣黑裙女子的身体同样一僵，满脸不可置信的惊讶神色，目光上扬，似乎透过了重重阻隔，直接落在了窗后石川的身上。

紧接着，黑衣女子双手变幻出一道法决，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石川目光幽深，凝望着刚才黑衣女子站立的位置，一双剑眉深深皱起，心中喜悦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凝重与担忧。

是谁？到底是谁在三更半夜中过来窥视自己？

他或者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自己到底有什么企图？

一连串的疑问在石川心底升起，不由自主的，他联想到了在半山村中死掉的赵离，又想到了死在这个院子中的总教习刘通，一股深深的寒意爬上了他的后背。

石川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其他人的想法，在前世的某些时候，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阴谋论患者和被迫害狂想症患者，即便是在穿越后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心变得比以前大了很多倍，但骨子里却仍然还是那个有些冷血腹黑的性格。

黑衣黑裙的女子在龙鳞谷中如入无人之境，灵巧至极地避开了谷中的数个巡查修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最深处的豪华小楼中。

将头上的黑纱解下，她露出了自己的面孔，赫然便是龙鳞谷的教习——白晴。

在房间内稍作停留换了身衣服之后，白晴再次打开门走了出去。

半刻钟后，白晴来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座小楼旁，轻轻敲了几下门。

吱呀，小门无风自动，打开了一道缝隙。

白晴闪身而入，径直上了最高的一层，来到了正坐在窗前绣花的一个中年妇人身旁。

吴樾看了白晴一眼，示意她先等一会儿，自己则继续专心致志地做着刺绣。

直到将最后一根彩线咬断之后，吴樾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缓声问道：“小晴，看你刚才匆匆忙忙的样子，是有什么变故发生？难道说你的行踪暴露了？”

白晴组织了一下语言，思忖着慢慢答道：“我刚才确实是被人发现了。”

吴樾轻咦一声，打断了白晴的话，疑惑问道：“不应该啊，我已经在今晚的巡夜安排上特意做出了规划调整，你不可能被巡夜修士发现才对啊，或者说，谷中来了其他的宗门修士？”

白晴摇了摇头，有些艰难地道：“不，不是，我应该是被石川给发现了。”

吴樾再没有刚才闲适的模样，一下子站起身来，讶然道：“什么，你竟然被石川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