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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芦伟揣着一张快揉烂了的派遣通知单,到达某电站工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八月十七日,离派遣通知单限定日期还有两天。
看着人事科长范学东那诧异得快要突出来的眼珠子,心里不由一阵快意。
让你前世天天让我出差,让你前世把我支去学这样学那样,搞得我一点坐办公室喝茶的机会都没有。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才是这时候的国企文员作风啊。
范学东也是工农兵大学生,跟叶建国是同期不同校的同学。不过范科长情商肯定比叶建国高,早就混到了实权科室人事科的科长位置。
托范科长跟叶建国是臭棋篓子烂棋友的福,上一世只要公司有什么培训,范科长都给叶芦伟留一个名额,工作前三年,叶芦伟基本上都是在各种培训中混过的,这也给非工程技术专业出身的叶芦伟打下了良好的忽悠基础……什么都略懂一点。
跟前世一样,范科长让叶芦伟自己选想做什么工作。
上一世叶芦伟一个农村出来的十七岁少年,哪怕是个学霸,又能霸到哪里去?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跟他的专业有关的部门,现在叫电话室,全是一帮官太太在里边打毛线吃瓜子,真要把他分到那里去接电话放广播,只怕要气得早就穿越回来了。
叶芦伟没有按上一世叶建国的安排,选择实权人事科,而是选择了工程技术科。
看到范科长再一次差点咬着舌头的样子,叶芦伟差点笑出了声。
一个施工企业的工程技术科,里边再不济也是职工技术学校出来的专业对口人员,你一个学收发文邮电的,跑技术科去干什么?帮他们登记图纸目录?其它科室可以选,技术科不行。
老范要毛了,嗯,党办也不行,你不是党员,还有计划生育委员会和女工委员会也不行,你性别不对,工会也不行,你年龄太小……老范越说越多的不行,最后才发现自己说了大话,格老子的,真的不能让人随便选呢。
好了,就来人事科,正好你爸也是这个意思。
叶芦伟费尽心力,也没能说服范科长放自己去技术科,哪怕他说可以去技术科实习三天,如果三天内没被技术科承认,那他就回来人事科。
老范明显有点恼羞成怒,坚决不同意一个“学收发文的”,跑去技术科丢脸,那他人事科长还要不要脸了?
最后的结果还是历史强大的惯性占了上风,叶芦伟被分到人事科劳动保护股,主要业务……没有,嗯,也不能说没有,一般哪儿出了公伤事故,哪个老工人住院啊,死了啊,就需要他出面去调查真像,做个记录,然后回来资料交给别人处理,他自己又是真空待命状态。
这样下去,叶芦伟发现他会被迫沿着前世的车辙一步不差地走下去,关键是这中间涉及很多的培训,什么施工企业项目管理、会计手册、劳动法规、职工技能培训、日本最新地下工程施工管理、加拿大高等级公路施工管理等等,这是正统的。
什么管理就这几招、人事经理须知、人力资源管理学术研讨会、公路学会、水利学会,这是江湖人士开办的培训,性质跟叶芦伟在泸海办学校一样,主要目的:挣钱。
上一世,觉得唯一有点意思的培训是马上就得去的,总公司组织的企业历史和文化编录,因为有人在档案中发现叶芦伟在学校时是文学社长,估计写点小文章、检查错别字什么的问题不大,编委会直接点名借调过去了半年。
但这一世,这个培训是叶芦伟想拒绝的,一个才不到四十年的国企,极低的施工水平下,四十年来建造的工程,拿得出手上得起书的没有几个,瞎话编起来相当的不容易。
实际上,上一世这本企业编年史刚完成付印不久,国内大规模上马的基建工程很快就把这本书上的内容覆盖得毛都不剩。
再过几年,某设计院都有脾气喊出,十万千瓦装机以下的电站设计任务不接的口号了,这本书上的渣渣工程真是提都不好意思提起。
叶芦伟在人事科把桌子板凳清理完,看着这张陪伴了自己足足五年多的老式实木办公桌,真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嗯,确实也是倒流了啊。
正在念天地之悠悠,准备泣一下的时候,办公室突然一暗,一个头发略显稀疏又微微发黄的丫头,一脸挑畔地站在了门口。
“黄……”,叶芦伟差一点点一口叫出她的外号。我的额神哩,哥现在可还不认识她,还得跟她不吵不相识呢。
“噫?你认识我?我咋不认识你呢?听说来了个又高又帅的帅哥,我来看看是不是给我准备的菜。”
前一世,黄轻菊女士没说前面那两句外,后面这一句一字不差。叶芦伟之所以记得这样的清楚,是因为这个时代,除了黄轻菊敢直面陌生人说出口外,其它美女,可能再也找不出能这样说话的了。
黄轻菊外号黄毛毛,外表是个二货医生,内在是个蠢萌呆傻笨,去年才医科大学毕业,泸洲人,说话带一点点软糯的卷舌音。
因为贪图中万局招人广告上的各种荒山野岭外“香格里拉”一样的风景,被诱拐到了中万局职工医院。职工医院在都江堰,几天就把风景看完了,这货闹着要下基层,最后闹到打针把病人屁股打成蜂窝的地步,才被调到这个电站来当医务室医生。
实际上被中万局堪比旅游公司的户外绝美广告诱骗来的人不在少数。
你想想,万年雪峰、千里荒原、沙漠无人区、奔腾的河流、不被人知的瀑布、一洞直通仙境的柳暗花明、一桥飞架南北的壮美、高峡出明湖的豪迈……多少无知的少年被这一系列的广告给骗了终生。
来了才会知道什么叫孤独、什么叫与世隔绝、什么叫叫天天不应,什么叫叫地地无声。十几年后,叶芦伟所在的咨询公司每年招收十几个应届生,能留下来的十不存一。那还是咨询公司,不是纯粹的施工企业,一年多少有两三个月可是在城里。施工企业,呵呵,一年有十几天在城里而已。
叶芦伟忘了上一世自己的台词,只记得黄轻菊的台词,一时不知道怎么搭话,只好涩涩地笑了笑。
“哟哟,真的是帅哥呢,这笑起来羞羞的呢,你今年多大了?有十八了没?”
害毛羞,哥什么羞羞的事都做过了,再也不害怕你来割包·皮,有种你来割!
叶芦伟上一世跟黄毛毛这二货是哥们,这死丫头威胁人的口头禅就是,信不信姐把包·皮给你割了。你要是敢说那你来割,她就会说你得写好保证书,不然我不保证刀子不歪,整体切下来。
上一世叶芦伟被上门找喳的黄毛毛调戏得恼羞成怒,最后跟她还拌了几句嘴,被黄毛毛面对小男孩子时,彪悍的语言暴力虐得体无完肤,最后以去找老范为由,灰溜溜地跑出办公室去。来的第一天就被黄毛毛攻占了混饭吃的革命阵地。
黄轻菊今年大概二十一岁吧,上一世跟她过了那么多个生日,也从来没问清楚她到底多少岁。可能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或者家族遗传,头发比一般女孩子要少,更是有点发黄。
其实人非常的莹白圆润,大眼小嘴,表情经常带一点天然呆的感觉,有一对特别傲人的胸器,只能让人以为营养过剩。如果后世的死宅们看到现在的黄轻菊,一定会惊呼两个字:童巨。
这时候的青工二流子们,命名能力有限,只是出于本能的喜欢黄轻菊,最喜爱的活动就是装病,来医务室让黄毛毛打针。
黄毛毛戴着近视眼镜,爱看言情小说,眼睛已经有一点散光,她给人打针的时候,会把眼镜拉到鼻尖上挂着,让目光从眼镜上方看出来,然后凑近“患者”的屁股去打针。
这个姿势很容易让她的胸器更加的低矮突出,所以那些二流子青工拚着屁股被打成蜂窝,也在黄毛毛值班时来排队打针。
上一世的叶芦伟也去打过几次针,到没无耻到装病,而是真病了去的。他除了有跟二流子们一样的欣赏点外,更喜欢看黄毛毛把眼镜挂在鼻尖上,让大眼睛萌萌地从眼镜上方露出来,如果有什么惊愕的事,会微微地张着小口,整个人显得天然傻呆,又知性又性感得一塌糊涂。
上一世的叶芦伟还挂念着他的班花女友,天天没事就写信去石沉大海,对黄毛毛感觉也就那样。但一个能跟未婚男人成为好哥们的未婚女子,哪可能是完全的友情。黄毛毛多少有一丝芳心想系在叶芦伟身上,起码也是个备胎的水平。只是这缕芳心还没来得及维系牢固,叶芦伟的正牌老婆毕业来了,一切就无疾而终。
黄毛毛在叶芦伟老婆毕业的那年秋天,以看够了野外风景为由,辞职下海,去了遥远的苏州某私立医院。后来两人联系渐少,慢慢的失了音信。
现在的黄毛毛,正是一个老担心自己嫁不出去的二货未婚单身女。
施工企业男+理工男人+建筑理工男,这个属性从有建筑工人以来,都不是姑娘们的择偶范围。这时代的施工企业男人们,大多数只好回老家找个农村户口的村姑做老婆。嗯,以后的时代也差不多,都只有靠老家介绍才找得到女朋友。
黄毛毛言情小说看得太多,总幻想自己是个被豪门家族流放的小姐,需要一个多情的落魄公子来解救。(呃,这个时代,小姐还是一个正常的尊称)
黄毛毛的择偶范围就更窄到没朋友,技术科庞大的建筑理工男们,根本就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听说来了个邮局送信的帅哥,因为认识中年帅哥叶建国,就想来看看他儿子到底就怎么帅了,黄毛毛就从对面办公室过来了。
机关办公室这时候是两排相对着的土墙房子。没错,你没看错,真的是土墙房子,就是那种农村用粘土筑的土墙。这种房子除了第一年会非常潮湿外,其它的年份却是冬暖夏凉,安逸得很。
做为办公室,房间还是非常大的,因为这个电站建设高峰已过,大多数的机关人员已经调去了其它项目或者回了总公司。所以连新来的叶芦伟,也分到了一间外面是办公室,里边是卧室的“一室一厅”。正对面的,就是挂着个白布红十字门帘的机关医务室。
黄毛毛在医务室上班,住宿却比男生要讲究,有一个专门的单身女职工小院,那可是院中院,有单独的围墙,保卫科还特意给设在了女工院的附近。可见在施工企业是把女工当做黑白熊来保护的。
实际上九十年代初,国企还是在大量招人的,这时候的民工队伍还没培养出来,全部都要自己的职工干活。
而且国企“献了终生,献子孙”的顶班世袭工作还在进行,每年七至九月份就有一大批少年少女顶替他们的老工人父母来吃“国家饭”,最迟的一批要一九九五年才结束。所以现在中万局公司各个工地上,青工溢流成灾,其中就包括数量并不少的女青工。
这几年招的青工,随着社会进步的加快,人心不稳素质不高,从九三年招收的一批开始,将大批地沦为失业下岗工人,父辈留给他们的,除了一个“非农业”户口,其它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中万局有史以来最悲惨的一代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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