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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五月五日,立夏,没有谚语中说的下雨,看来今天会有伏旱。这时候才不到五点,天气好得晴空万里,白云少得要害孤单症。
拉上叶胖子的主要原因是需要一个打杂的劳动力。再过两个月,叶芦伟还有两个好朋友会毕业来这里上班,劳动力就会大大增加。现在就两个男人的情况下,叶胖子就得负责准备全部佐料和柴火。
叶芦伟照例偷了老范的鱼竿,守在河边钓鱼。年前叶芦伟偶然看到有玻璃纤维的鱼竿,买了几只分别送给了几个关系好的老家伙,老家伙们当神器一样收藏了,只能偷到放在屋外的自制竹竿。
他们要是知道自制竹竿能在日本卖到上千美元,估计就不会把那易碎的玻璃纤维竿当宝贝了。现在这时代,碳纤维还是个高端货,动则要好几千,叶芦伟买得起也不给他们买,钓鱼这事刷装备就没有止境,多少钱都能折腾进去,不能把老家伙们胃口养高了。
立夏时节的鱼正在产籽,本来是应该休渔的,不过这河里的鱼都成灾了,当然就不要计较这些细节。等叶胖子满头大汗地把准备工作做好,美女们挖了一大篮折耳根回来时,叶芦伟第一桶鱼都快满了。
这时候的鱼太好钓,完全没有后世那种收获感,叶芦伟钓得都快打瞌睡了。心里深深鄙视人类的贱样子,不好钓的时候又是帐篷又是夜灯,连守几天几夜都兴趣高昂,心里幻想着连连中鱼该有多爽。现在这样连连中鱼了,又觉得没意思,真是贱得有盐有味,外焦里嫩,贱香四溢。
鄙视人类,做为人类的一员,叶芦伟一脚踢开真睡着了的傻帽,开始清洗拌料,等叶胖子从综合库把筛网整出来,叶芦伟火堆都烧起半人高了,傻帽热得伸着舌头转,却又舍不得离开叶芦伟脚边,总想去挨着叶芦伟,以慰相思之苦。
三个美女把折耳根篮子往叶芦伟脚边一扔,就去抢鱼竿钓鱼。傻帽凑上前闻了闻折耳根,转头高傲地走了,搞不明白你们人类怎么会喜欢吃这样难闻的草根,还要拌着辣椒吃,真是不把自己当人(狗)对待。
这个季节才是最好的户外活动季节,各种可爱的昆虫还没完全从冬眠中醒来,空气中只有嫩草和野花的芬芳,吸一口甜丝丝的带着柔情和清醒,让人觉得灵魂都被洗涤净化了一遍,整个人仙气都要溢出来一样。嗯,如果没有烧烤的烟霞和旁边三个美女又叫又跳的话。
叶芦伟抬头看了一眼,三人合力钓起了一条可能三两重的鲫鱼,可怜的鲫鱼被三人的叫声吓得动也不敢动,吊在鱼线上晕死了过去。傻帽本来准备也上前帮忙的,刚要走近,就被胡薇薇练习出来的脚法一脚踢出两米远,再加一句暴喝:“傻帽死开,是我的,我钓到的。”
傻帽连鄙视都不敢鄙视,低着头斜着钻回了叶芦伟身边。叶芦伟用膝盖安慰了下它,让它坐在这别动。
胡薇薇为了练习一脚把傻帽踢出去,已经把傻帽练得有了心理阴影,原来多喜欢被人一脚踢出去,它再翻滚回来,再一脚出去,像打乒乓一样可以弹来弹去。
可是胡薇薇腿长力沉,经常一脚把它搂出两米开外,它得滚两圈才回得来,完全没有黄轻菊那样细腻的脚法,两人总也合不了拍,玩不出乐趣来。还好胡薇薇总算练成踢了不疼绝技,不然傻帽早就翻脸了。
烧烤活动进行到一半,第一轮鱼还没吃完,就又有青工看着烟火加入。随着人越来越多,鱼获也越来越多,火堆已经分成了三堆,盐巴都派人回去买了两次了。高峰时可能超过了五十人,河边草都踩死完了。
太阳快下山时,青工中的电工还从综合库围墙拉出线来,接了一串两百瓦的灯泡。保卫科的二货们甚至提了几个灭火器,佯着防山火,实则来参加烧烤晚会。
太阳完全下山后,吉它什么的就开始表演,一分公司大河营地,现在至少还有五百职工,加上少量的民工和大量的家属,总人数不会低于一千人。
工地上大约有二十来把吉它,十来把小提琴,几十根笛子,上百个口琴,上百把二胡。
这样的晴朗立夏,这样的绚美黄昏,这样的悠闲工作,仅存在这个时代,仅存在这个地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地不悠,史鉴不远。
这群快乐的青工,注定是这场改革的重度参与者,无论主动被动,都脱不开历史的束缚,挣不开命运的锁链,如果不以奋力把自己固定在历史前进的车轮上,那么很快就会掉下历史这架破车,被无情地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再无出头之日。
人群渐渐多起来时,叶芦伟五人的火堆就越来越边缘,最后离着最中心那堆大火,足足有二十米。看着青工们在火堆边无忧无虑地弹唱,笑闹,间或起哄让某两个男女来个对唱,叶胖子和胡薇薇脸上都浮显出想去参与的热切。
叶芦伟主动跟贴在自己身边的胡薇薇说,想去就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对着叶胖子大声说,胖子,哥屋里有吉它,想玩就去拿。
叶胖子早就知道叶芦伟有把红棉,只是这时代这东西比较精贵,他不好意思出口借。要说人家胖子也是在大学练过爱情冲锋枪的,弹得可比叶芦伟那手残好多了。
叶胖子跑回去拿吉它,胡薇薇站起来又坐下,又不时扭一把叶芦伟,把黄轻菊看得牙痒,低喝到:“你给我坐好!站没站像,坐没坐像,像什么话?”
胡薇薇嘟着嘴坐下,手里不甘心地去拔弄火堆,搞得烟灰四散,好像敬神一样。
叶芦伟看胡薇薇这样听话,心里就诧异,之前可是胡薇薇经常一副大姐派头,把黄轻菊吼过来吼过去,怎么现在反过来了?难道就因为胡薇薇跟自己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心里上弱了气势?不是应该更强势吗?
叶芦伟却不知道,两女之前约定都不准偷吃,现在胡薇薇这就是不遵守约定,偷吃了哪里还有理由敢在黄轻菊面前吆五喝六,天天被黄轻菊冷嘲热讽喝来吆去的,心虚的情况下只好缩起性子当受气包。
叶军拿了吉它下来,却没直接去青工堆里显摆,而是先回了叶芦伟这边。这小子吃货一个,心还是很细的,除了吉它,还带了一大水壶开水过来,不过一共只拿了三个杯子,大家只好将就到喝。
将就的结果就是叶军一个,王艳秋一个,叶芦伟和黄轻菊、胡薇薇三人用一个,非常自然就这样分了,除了叶芦伟注意到这个令人欣慰的细节,其它几人完全无知无觉。
叶芦伟见胖子跑累了,估计还得喘一会儿,接过他手上的吉它,准备自己来试试能弹不。结果连开了几次头,心中却空捞捞地一首完整的也记不起来。
叶芦伟不信邪,想哥当年也是麦霸半个,怎么可能一首歌都记不起来?
于是又弃而不舍地选了自己最爱的几首歌来唱,也不弹了,只把吉它当个节奏鼓来用。又试了几首,叶芦伟终于沮丧地发现,原来自己真是个假得不能再假的音乐爱好者,尼玛那么多好歌,愣是一首都唱不完整。
叶芦伟没有注意到,他随便试的几首,能记住的都是其中传唱最广的最好的几句,就这几句,就把周围几人听得目瞪口呆。几人惊奇地发现,叶芦伟唱歌虽然嗓音一般,可是这几首歌真心好听不凡呐,哪来的?怎么我没听过?
“你哪学来的歌?真好听,磁带呢?”黄轻菊要文艺一些,听的歌是几人中最多的,有了叶芦伟的资金支持,她屋里几乎有街上能买到的所有磁带,可是叶芦伟唱的这几首,她敢保证一首也没听过。
叶芦伟有一点点苏联风和民歌方向爱好,刚刚唱的几首都是后世最有名的几首瓦片国风歌曲,想到这时候那台湾歌手才小学毕业,苏联风的才子还在高中苦逼地奋斗呢。
又恶意地想,哥哪天去找人把这些记得的主旋律录下来,等以后卖给他们自己。想想把别人自己的东西偷来又卖回给他,简直不要太爽,嘎嘎。
黄轻菊见叶芦伟不答,脸上却笑得贱贱的,想让人抽他,顺势就扭了他一把,叶芦伟才从臆想中疼醒过来,笑着说:“梦里听人唱过,可惜记不完整了。”
说完把吉它扔给叶军,叶军手忙脚乱的接了,这可是宝贝,怎么能这样乱扔呢。
黄轻菊知道叶芦伟没说真话,也不追问,嘴里轻轻地哼叶芦伟刚刚唱过的几句,慢慢地越哼越有味道,渐渐沉醉其中。
叶军喘均了气,把吉它挎在肩上,斜背着就去了青工那边,背影看上去又宽又厚,居然有点帅的样子。回头看胡薇薇,叶芦伟大惊,因为胡薇薇眼里也流露出那小子很帅的神情。
“喂?我才是你老公,你这眼神看着别人,有没有搞错?”叶芦伟贴近胡薇薇,在她耳边咬着牙说。
胡薇薇耳朵发痒,咯地一笑,也不躲开,还故意用脸去蹭叶芦伟的嘴唇,低低地笑着说:“你说的,我前一世嫁给了他三年,他要没点优点,姐怎么可能嫁给他?”
“呸,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是我的,谁也不准嫁。嫁谁弄死谁!”叶芦伟感觉自己财产有流失的可能,有点气急败坏。
“切,姐想嫁谁嫁谁,你有本事把姐圈着不让出去差不多。”胡薇薇翻个好看的白眼,也不蹭他了,嘟着嘴装生气。
黄轻菊见叶芦伟趁着夜色,跟胡薇薇头抵头地说笑,心里更加气苦,拉起神情落寞的王艳秋,转身就往回走,不想看那对没羞没燥的狗男女。
叶芦伟眼看黄轻菊是真生气了,伸手在胡薇薇屁股上轻拍了一把,低喝到,走了呐。胡薇薇犹自不甘心地望望青工那边,想去玩耍的意思明显。
叶芦伟不再理她,收拾起东西就往回走,胡薇薇顿顿脚,只好跟上,一边走一边嘟弄个死黄毛毛,说好不准生气不准生气,每次都说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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