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问计通天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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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凝霜眼瞅着叶芦伟几句话就把严肃苛厉的气氛，搞成一场玩笑，心下不知怎么地反而松了口气，也松了气势，没好气地笑道：“小子，姐这就算是栽啦。你越是没有野心，越是胡闹混蛋，我这心里怎么就越是跳动得不一样呢？说你蠢吧，你其实聪明着，姐刚刚忘了说，白手套什么品质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野心。有野心的白手套，随时都可能显出手套中的红黄花黑，让白手套没了作用。”

聂凝霜静了静气，甚至略略低了低头，不敢去看对面坐没坐相的叶芦伟和那一脸的无赖笑容。

聂凝霜感觉自己心跳得有些过快，好像怀春的少女一样，耳后都透出了一片粉粉的腮红。心下有些恼怒，又有些自报自弃的迷糊，抬眼狠狠地瞪了叶芦伟一眼，却自己都感觉到没什么力度，反而像是在撒娇的小女生，心下更是无力。轻轻说道：“你个混小子就是个女人的克星，你知不知道这样不爱江山事业的混账性子，才是天下女子最想要的夫君？若个书生万户侯，却不知道天下多少女子悔叫夫君觅封侯，只爱那百无一用的书生呢。”

叶芦伟不想跟一个独身女子讨论感情问题，特别是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闻言轻轻吹了声流氓哨，笑道：“古来圣贤皆是些抛家弃子的混账，远的有大禹，近的就更多。痴缠疯恋的，无不是些乡下的小子姑娘。小姑婆就不要嘲笑我们这点乐趣了，当个故事偶尔一乐就行了，可不值当你来真身体验一把。”

聂凝霜收了些脸上的浮情，白了叶芦伟一眼，皱了一皱眉头，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我就是不服气，为什么我没有一个正常的爱情。不行，我还是得跟着你，看看你到底怎么解决你一群老婆的问题。我就不信了，她们真能一辈子真心对你好。还有那个佟若莺，她亲自见着你娶了蓉蓉，居然没有拂袖而去，也没有拿刀来杀了你，我就很不明白了。”

说道这里，聂凝霜抬起头来，望着叶芦伟突地开颜一笑，说道：“我就要看你的这点乐趣怎么收场。反正我这辈子也没准备嫁人，估计我小哥也不会让我再嫁。我就这样呆在你身边也挺好。哪天想要孩子了，就让你陪我生一个。你个色心大开的混蛋，真以为能抵挡姐的美丽？”

叶芦伟大惊，差点从宽板凳上摔下去，可怜巴巴地看着气势突然妩媚起来的聂凝霜，苦笑道：“霜姐，你这身份，开玩笑都不合适，就不要来吓小子了。再说了，我是来问你那笔钱怎么花的，你授权给了我，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啊。庄家都让我跟怕了，要是再去跟庄，人家只怕要被吓死。”

聂凝霜噗哧一笑，觉得这样咕咙着说话的叶芦伟，很有些邻家男孩的可爱模样，心里微微一颤，强忍着想去吃了他的绮丽，抿嘴笑道：“那笔钱是你的，可不是我的。你自己看着办。要不你去送给佟若莺，让她有本钱跟你的后?宫团对着干？”

叶芦伟看着狡黠起来的聂凝霜，一时间又觉得这个明明比自己这具身体大一轮的道姑变成了个小女子，慧黠灵动，比佟若莺还要难对付。

“小姑婆啊，你这真是用钱砸死我了。我让秀二姐帮忙找个火电站来做个临时独立电网的事，是不是你给阻着了？现在也没消息。老实说，我自己就只有一点点电站啊公路啊桥梁啊什么的施工经验，玩不来金融诈?骗啊。”

聂凝霜听叶芦伟说得难听，怎么就是金融诈?骗了？人家华儿街，人人都玩得欢声笑语的，虽然本质上跟江湖诈?骗差别真心不大，不过人家可是有“国际会计准则”约束着的，有规矩的骗呢。

无论叶芦伟怎么说，聂凝霜只是说这钱不是她的了，随便叶芦伟怎么玩。叶芦伟没办法，只好威胁说拿去扔进教育事业的大坑，为贫困山区的孩子做些贡献。

聂凝霜不为所动，妩媚地闪了叶芦伟一眼，盈盈地起身给他掺了点茶水，自然而然地贴在他身边坐下，侧脸看着他，说道：“我就爱看你这手足无措的无赖样子。你小子其实根本不是个大方的人，龙凤慈善基金那事也算是合符世界主流，一些避税避捐的规矩你虽然不懂，却天然地知道这么一条又宽又华丽的道路，我真是不知道你这本事是哪来的。明明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慈善基金来操作大资金，却又好像知道一样，轰轰烈烈地成立这么大一家慈善基金，偏又当个普通公司来运作，真是端着金碗要饭一样的蠢。”

聂凝霜笑看着真的有些手足无措的叶芦伟，停了一停，笑道：“上厕所、倒水、拿纸巾等等，这些借口没什么用。因为我也可以这样借口移动位置，总之后发制人，你别想着离开我。”

饶是叶芦伟心理年龄足够大，被个成熟风?騒的少?妇这样贴身挨着坐，瞬间也有些额头流汗，腰腹发热的感觉，正要找理由闪开些，却被人家先料到了，叹了一口气，腰身一塌，干脆也侧了脸，本色演出得了。

聂凝霜被个小子这样色心不掩地盯着，感觉完全不是对手，没好气地啐了一声，稍稍移了些身子，接着说道：“龙凤基金不是你现在这样操作的，你现在这样玩，基金名声到是会很快起来，不过很快就会被人逼着投入一些你可能不喜欢的行业。凯瑞算是我的外侄孙辈，他家已经跟了我家上百年，是聂家的人，我爸死前指定给我的，不能辞退。”

“龙凤基金你现在这操作，是想把基金积累滚动成一个影响力足够大的私人慈善基金，你既然没想把利润抽出来自己花，那就让凯瑞去主管。他比你有本事，自己会独立发展，不用再投入更多资源。太显眼了也不好，毕竟里边有聂家的影子，哪怕我送给了你，人家其实也不会真相信钱是你的。哼，再说了，你做个庄都不会，还去跟人家的庄，真是丢我的人。”

聂凝霜先前想用自己的气息调戏叶芦伟，没想到坐近了后，她自己却被叶芦伟的气息熏得有些不自在了，稳了稳心神，又不动声色地离叶芦伟更远一些，接着说道：“我年龄大了，又被道术熏了些清静出来，真的不想再管这些俗事。你接手往下做，不懂就好好来问，不要这样耍无赖一样地想着逃跑。小七跟了你的好朋友董彪，又有你这样没有野心的真朋友，运气比我好多了。你们现在这样相处，其实已经逃不开聂家的影响力。既然逃不开，那就好好享受这份影响力就是了，怕什么？哪里没有派系，没有利益团体？天下乌鸦都一般的。”

“武良秀（秀二姐）那里我没打招呼，国内能源布局我也不懂。但受你启发，我关注了下石油行业，发现这才是真的投资机会，可惜人家卜家占着了，再挤进去就没了意思。”

“你的国际视野根本不靠谱，老老实实在国内混吧，转注到香港也只能是有个壳，方便一些，并不能保证你的资金安全。我希望你一定要有这个意识，香港再境外，它也是瓦片国的。再做得几年真的规模大了，可以想办法转注到那些岛国去。不过其实也没必要，无论你如何不想被人看成是聂家的，现在这样子，跟是个聂家的附庸有什么区别？哼，做聂家的家臣又哪里不好了？凯瑞他家做了一百多年，哪里就委屈着他了？”

聂凝霜说了一些慈善基金管理操作的手段，再帮叶芦伟树了些身为附庸家族的基本概念，两人渐渐进入学习与讨论模式，精力专注到职业工作中，房间里的暧昧淡了一些。

外面守望的道士果然也是有些门道的，掐指一算，知道茶室里没有什么不宜了，才吩咐了人送了些吃食水果进去。聂凝霜被人服侍习惯了的，毫不在意这些后勤人员的工作。叶芦伟却是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乡下小子，很快注意到这次的小吃，无论味道还是品相，都远超之前的白面馒头，不由对那圆一道士有些佩服。

“小姑婆，上次我去抽了圆一道士的脸，他不但没生气派青城派高手来追杀我，还罚了他的弟子来这里扫地，这又给你换了做馒头的厨师，这是个什么情况？”叶芦伟一边大嚼人家进贡的点心，一边大放厥词。

聂凝霜洗了手，正款款地过来，听他这样胡说，没好气地拿湿湿的食指点了点他额头，笑道：“你小子就是个祸害。大师兄之前怕破坏这里的布置，不方便派人来。现在我已经不用解什么运了，当然不用苦着自己。他是我师兄，派点人来给我做点好吃的，怎么就什么情况了？哼，馒头，什么馒头？”

说到后来，聂凝霜语气有些不善，看来是想起了第一次见着叶芦伟时，被他到处找馒头的色眼刺激了，到现在还怀恨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