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等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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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主子跟夫人来的好快，这可是佛山，离盛京最快也有十几天的路程，而少主子得天花也不过才堪堪八天，主子竟然这么快就赶过来，面色红润，看不出半点狼狈，不愧是主子。

早知道他们两个人根本没费力气，恐怕这暗卫能吐血。

这人比人……不能比！会死人。

“你继续去巡视吧，不许被任何人看到。”陌染吩咐一声转身就带着玉瑶往内院走。

见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立刻挡在两人面前，“主子夫人，大夫交代过，这少主子的天花正是厉害的时候，若是你们这个时候进去，恐怕……”

“嗯，无碍，我跟你家主子都是已经得过天花的人，不用担心，这天花不会再传染给我们的。”玉瑶说着还露出了一丝淡笑，那笑容看在暗卫眼中简直比冬天绽放的梅花都要潋滟。

“咳！”陌染一声咳嗽，惊的这暗卫立刻低垂下头，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就傻了呢，竟然敢在主子面前看着夫人看傻了，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手下该死！”心里苦。

“自己下去领罚！”陌染丢下这句话，揽着怀里的人进了院子。

嘤嘤嘤！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啪给了自己一巴掌，见两个人都进去了，这才像霜打的茄子。

两个人进了院子，这次陌染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进去，反而是躲开了暗卫。

房中有几盏烛光，看着宛如白昼，只是房间四周都是暗卫，两个人不好直接进屋。

陌染看了一眼，见都是明轩跟他的人，这才放心了。

打发了窗口的几名暗卫，窗棂子动了几下，两个人顺利的进去了。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影，周围都被封闭起来，房中冲刺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儿。

到处都点着蜡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周围的寒凉跟死气。

陌染坐在位置上，倒茶，看着连丁点热气都没冒出来的茶水，蹙起眉头。

明轩虽然得的是天花，可也不必这般的慢怠。

看来这些暗卫也该重新丢回炼狱了，就算让他们进来照顾也是应该，再怎么说北辰明轩都是他们的少主子，竟然敢如此无视，难道都以为他是死人了吗？

“砰！”原来还不想惊动门外的暗卫，可现在他不想忍着。

茶杯猛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惊动了床上了北辰明轩。

“……谁！”声音干哑，一听就是许久没喝过水。

紧接着看着床上的人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几次都没能抬起身子，显然病气极重。

玉瑶蹙眉，难道太医开的药都是假的不成？才几天怎么就让人成了这副模样？

玉瑶来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这天花前三天会高热，却让人清醒。

第四天到第十天会生痘，会让人全身无力，高热致使人昏迷，混沌，也是病发的最厉害的时候。

只要熬过去，那剩下几天热会慢慢退下来，再慢慢养着身子，身上的痘结疤，脱困，虽然身上会留下一些疤痕，可再养个三五年，身上的痕迹也就会消失，全好了。

可这个过程必须有人细心的照顾，还要帮他避开痘痘退热，否则很容易将脑袋烧坏了。

这里，有些人侥幸能够活下来，不是脸上留了疤痕，就是因为脑袋烧成傻子，反而拖累了家人，所以朝廷一直拿天花没办法。

只不过那个天花的人到底是谁安排的？

北辰齐还是北辰逸？这两个人是最有可能的。

这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无论是留疤，还是烧坏脑袋，北辰明轩跟那个位置就都无缘了！

这可是断了他的后路。

这一路他们防了太庙动手脚，防了路上的刺杀，却没能防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玉瑶见他一连起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直接上前，将床上的围幔给揭开。

“怎么？还担心别人进来刺杀你不成？”玉瑶故作轻松的开口，听见熟悉的声音，北辰明轩喃喃道：“莫不是烧糊涂了？竟然出现幻觉，玉姐姐又怎么可能来这里？”

“啪！”玉瑶毫不客气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用的力气极小，却足够让他感觉到真实。

“怎么？几天不见竟然不认识了？竟然敢说是幻觉，我看你就该打！”玉瑶一直都将北辰明轩当成自己的弟弟，所以也无所顾忌。

“玉……玉姐姐？果真是你？”北辰明轩用尽全力瞪大了双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眼前人的真假。

“怎么？我们来了你还不高兴不成？”陌染的声音紧随其后，站在玉瑶身边，将两个人隔开。

“师……师父？”北辰明轩眼底泛起了泪花。

一个七尺的汉子，躺在床上，唇瓣苍白，或许因为还在高热的原因，脸色通红，四肢却没多少力气，脸颊两边消瘦的厉害。

这天花果真最能折磨人，才短短几天的时候，没想到就害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行了，看你这副模样，还真是给师父丢脸，放心，有你玉姐姐跟师父在，又怎么会轻易让你死了。”陌染冷着脸，语气虽然不善，可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担心。

还真是个别扭的人！

这个时候，难道就不能给明轩点好脸色？

“师父玉姐姐，你们……怎么会过来？不行！你们快出去，我这是天花，会将病气过给你们，我没事，若真有个万一，承乾跟霜儿母子三人，我就拜托给玉姐姐了！”北辰明轩有气无力的说着，幸好两个人耳力极好，都未必真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陌染顿时怒了，恨不得将床上的人提起来，忍了又忍，压低了嗓音厉声道：“北辰明轩，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告诉你，你休想将你的责任丢给瑶儿，若你敢撑不住，我就将承乾那小子丢进皇宫，任由你的好父皇跟好皇弟几个磋磨。

若你不想你当年承受的罪在他身上重现，你就给我尽快好起来，然后去将算计你的人给报复回去。

想让我们给你养儿子，没门。

还有，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还没回报我，老子不许你死！别说什么下辈子，这辈子都不报恩，下辈子指不定抛到脑后了！”

北辰明轩听见陌染的话竟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

“好！我听师父的！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看着面前像父子又别扭的两个人，玉瑶摇头，跟着笑起来。

“行了，你好好的，清霜很担心你，若不是她怀着身孕，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要照顾，恐怕她就跟着过来了。

听你师父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吗？我可是有灵药的人，就你这点病，根本不在话下。

放心，不仅你死不了，我还得把你养的壮壮的，可不能堕了我灵药的名头。”玉瑶上前，先将灵泉水喂他喝了几滴，见他露出痛苦的神色，这才停下来。

玉瑶帮他把个脉，竟然发现还有其他的毒。

玉瑶都快被气笑了，这里的人得多想让他死啊！

北辰明轩得了天花还不算，竟然又悄悄下了毒。

难怪进来的时候，明明房中充斥着药味儿，他的身子却还是虚弱的不成样子。

“有玉姐姐跟师父在，我自然不用担心！”这几天谁都没办法体会他的心情。

若是在战场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也好过这种慢慢等死的滋味。

他闭上眼睛就在担心明日还能不能醒过来，从白天到晚上，他不敢闭眼，总觉得阖上眼睛就再醒不过来。

这种等死的感觉，北辰明轩觉得是种煎熬。

这种折磨不仅是心里还是在身体上，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流失，房中没有一个人，安静的可怕，就像回到了当年独自躺在宫中时的感觉。

幸好！幸好玉姐姐跟师父来了，好像一瞬间他不用担心，可以安心的睡下。

强撑着精神，北辰明轩还想说什么，却渐渐失去了知觉，直接昏睡过去。

玉瑶见他睡着了，带着陌染走出来。

“陌染，明轩不仅是天花，身体里有毒，我刚刚看了，灵泉水虽然能解毒，可天花却不行，所以，你要先去将太医抓起来，还有，这两天能进出房间的人，让暗卫再将房间仔细搜一遍，我担心，这毒并不是从口入，反而就在这房中。

这里就交给你了，让人拿烈酒进来帮明轩擦身子，先帮他将高热退了，我要进空间去，查查关于天花的治疗办法。”玉瑶说完就感觉陌染身上的气息冷到了极致。

“你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别太累了！”陌染道。

“嗯，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出来，还有，你进来之前要先喝下灵泉水，最好是将灵泉水倒在水中清洗一下。”玉瑶是担心陌染的，她小时侯得没得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已经用玉露洗经伐髓，根本就不惧怕天花，可陌染却并不一样。

小心些才好。

“嗯，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陌染用手扶了扶她的脸颊，轻吻印在唇上，这才出了房门。

既然有他去安排，玉瑶便没急着进空间，北辰明轩身子虚弱的厉害，不仅是因为毒跟天花，还有他似乎并没有吃多少东西，玉瑶干脆去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