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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范文宇回到他的老宅后,应杨士奇之邀,沈逸轩登上了朱瞻基为杨士奇量身打造的豪华马车。
杨士奇两手自然的插在袖内,沈逸轩坐在他的对面,腰肩挺直,一手搭在长刀的刀柄之上,一手自然放在膝上,两眼微闭,做小憩状,摆明了不想与杨士奇交谈。
杨士奇叹息一声,道“小沈大人何苦为难你的那名下属呢?他不过是曾经受过老夫的一点点恩惠而给老夫行了个方便,也不是什么大过错,何必革了他的刑职?”
沈逸轩微微睁眼道“杨阁老此言差矣,所谓慈不掌兵,我如果对手下处处留情,那么谁会信服我?我更不想让我的手下受人恩惠后便做出背叛的举动,今日之事我不会跟杨阁老计较,也希望杨阁老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杨士奇脸皮奇厚,否则也做不到内阁首辅的高位,沈逸轩的言外之意他仿佛没有听出来一般,接着道“范大人之事多亏了贤侄,朝堂之上贤侄的威名甚隆,大多数朝臣对贤侄更是敬畏有加,想必贤侄也是心中有数,这么多年来被贤侄拉下马的重臣就有不下十位,他人不知详情可是老夫却知之甚详,那些官员都是犯了死罪的,贤侄念在他们以往的功绩方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沈逸轩听在耳中却不为所动。
杨士奇刚要说话却被沈逸轩打断道“我不明白杨阁老在说什么,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依法行事,绝不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言罢勒停马车,从容下车,迎向那一马单骑。
来人身穿锦衣,腰跨绣春刀,提前下马来到沈逸轩身前,不知说了些什么,沈逸轩听后一起绝尘而去。
三匹骏马踏破夜色,沈逸轩一骑当先,身后两骑均是身穿锦衣,腰跨绣春刀,一位年在三十许间,一位二十左右的年纪,三十那人眼神明亮,鼻梁高耸,国字脸,脸上仿佛永远带着笑意一般,另外一位则是脸色白皙,双眼细长,虽然年轻却给人一种更为老练的印象,三人均是神情肃然。
南城的城楼内,赵千硕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神色焦急,在屋内走来走去,屋内的其余守城将士亦是一脸的愁容,马蹄声由远而近。
赵千硕眉头深皱,满脸惊惧,沈逸轩白天的话犹在耳边,那名刺客只要有丝毫的差池就要拿自己试问,可是那刺客不是缺胳膊断腿而是彻底的断了生气,这要让他如何向沈逸轩交代?这时马嘶声已然响在耳边,赵千硕无奈之下便率领自己的手下下了城楼等候。
沈逸轩三人翻身下马,不理赵千硕等人便进了城楼,赵千硕本有辩解之言,可是看到沈逸轩那冷峻的容颜后便又咽回到了肚子里,随着三人的背后一同进到城楼内。
沈逸轩不入赵千硕办公休息的地方,径直走上城墙,赵千硕登上城墙之时只看到沈逸轩的背影,而随他而来的两名锦衣千户则是单手扶刀与他正对,那两人赵千硕也是熟悉不过,左侧这位二十岁出头的叫做郑泽涛,右面那位国字脸的中年叫做陆天明,这两人看似平平无奇,却是大名鼎鼎缉查五卫中的两卫。
赵千硕对于这缉查五卫了解甚浅,只是听过只言片语,好像这五人原本并无官身,全部出身江湖,五人在江湖中好像还是颇有名气,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跟随了沈逸轩,在赵千硕看来,是反出身江湖之人均是桀骜难驯之辈,就算归顺了官府也不会遵守法纪,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小沈大人是如何让这些人乖乖听话的。
就在赵千硕胡思乱想之际,沈逸轩冷酷的声音传来道“为何你的卫所少了一人?”
赵千硕听罢一楞,他想到了几种沈逸轩的开口内容,针对这些内容也想好了自己的回答方式,可是对方偏偏不问那名刺客的事,而是关心这人员问题,打了他个措说不及。而且这卫所的人员配置只有自己一人知晓,对方虽然贵为锦衣卫同知也不应该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吧?他实在好奇的要命,却又不敢开口询问,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禀沈大人,卑职的有位下属晚上为吃坏了肚子,所以卑职准了他半个时辰的假。”
沈逸轩左手扶在长刀的刀柄上,右手轻轻的拍打着城头上的青砖,眼神盯着茫茫的夜色,下午时他将刺客交给赵千硕就存了试探之心,当时他们去了有二十三骑,而现在这卫所之内的八十人中却只有二十二张他所熟悉的面孔,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沈逸轩转身便走,丝毫没有理会赵千硕的意思,赵千硕急忙拉住最后离去的郑泽涛询问沈逸轩的意图,郑泽涛道“赵大人明日自己去刑部自领处罚吧。”说罢便要下楼。
“郑大人稍等,卑职虽然有错也不至于去刑部领罚吧?那名刺客沈大人交给我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赵千硕面对沈逸轩之时在对方身上仿佛能够感受道一种压力,那种压力让他难受之极,而面对郑泽涛则自在了很多,有些话也敢问出口。
郑泽涛道“想必是沈大人认为赵大人的卫所里有那名刺客的同党吧,否则他为何要把人交给你?而且以沈大人的手段,如果不想那人死,那人至少也能够活过今晚,可是他却偏偏死了。”
赵千硕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一般,他只感觉浑身发软,身上的重甲就像大山一般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此时如果还想不明白那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他迅速跑下城楼,交代了一声,便骑马向城内而去,自己卫所里出了逆臣的同党,往小了说那是审查不严,往大了说那就是株连的大罪了。
沈逸轩三人按照足迹一直跟到一片树林边缘,此时天已大亮,郑泽涛轻轻一跃便到了丈许高,只见他左脚轻点树干借力一跃便跳到另一棵树木的顶端,郑泽涛身形犹如一颗无根的浮萍一般,只是随着树枝摇摆不定,却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可见其轻功之高,郑泽涛举目遥望,树林占地十里,十里外的一片平原上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郑泽涛返身跳下,向沈逸轩摇了摇头,陆天明四周观望一周后道“此人反追踪能力极强,观他的足迹,此人离开这里尚不足一刻钟,以他的脚程想必还在方圆五里的范围之内,此人必定是边逃边掩饰自己的行踪,那么此人的所在范围更要缩短一些。”
郑泽涛道“此人逃到树林边缘十米处便抹去了自己所有的足迹,我们只知道他在树林之内却不知道他从哪个方位入林,想要找到他比较难办。”
陆天明道“不如我们直接横穿树林,在另一侧来个守株待兔。”
郑泽涛对这个方案嗤之以鼻道“树林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而且都是纵深几里,别说只有我们三人,就算再来百人也无法守住这么多的方位。”
陆天明咧了咧嘴,看向沈逸轩。
沈逸轩站在树林边缘,眼神深邃的看向前方,他能够感受到远处深山中老鹰的鸣叫,也能听到树林一侧溪水的流动声响,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妙感受,他仿佛抓到了什么,可是又瞬息溜走。
陆天明与郑泽涛耐心的等待,片刻后沈逸轩道“北方”仅仅是一刹那的光景,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的人喘息之声,就在那溪水的岸边,溪水距离此处有三里之遥,以人的耳目根本无法发觉,可是他却真切的感受到了,待他再要聆听之时,却只能听到方圆一里的声音,他知道刚才的片刻他确实感受到了入微的奇妙之处。
溪水宽约五丈,由东向西蜿蜒流淌,沈逸轩三人穿过树林来到岸边,郑泽涛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他左手扶刀,右手挽起锦衣下摆,观望片刻道“此处水下石子有被翻动的迹象,显然那人是由此处下水,不过溪水流动,刚好能够掩盖他的痕迹,看来此人倒是个难缠的角色。”
陆天明学着他的模样左右观看,水就是水,石头就是石头,完全看不出什么。
郑泽涛道“排除我们来的方向,此人最有可能是往下游逃去,皆因河水能掩盖所有的痕迹,逃脱的希望最大,其次则是河对岸,最不可能则是河的上游,因为那里是雾山,而且要上山就要经过一片平原,这三个方向都有可能……”
“那就兵分三路,我老陆先行一步。”陆天明没等沈逸轩说完便已明白他的意图,向前一步踏出向下游而去。
郑泽涛在五卫中年纪最轻,他见陆天明领先一步,身体向后一退,便到了水中凸起的一块巨石之上,他看着沈逸轩笑道“河对岸变交给属下吧。”说完背着河水又是一跃便横跨溪水的大半距离,只见他空中转身,再落下时便已到了对岸。
沈逸轩从不担心他的五名下属,这五人没有一个简单货色,无奈之下他只好往最无可能的上游而去,行走溪水岸边,耳中清响着溪水流淌之声,声音透彻动听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而破坏这美好意境的却正是他自己。
沈逸轩有一种感觉,只要能够融入到这天地之间,那么他的境界就会更上一层,或许能够达到那入微的玄妙之境,不过他知道那种境界并不是轻易就能达到,就像刚才那样要心无旁骛自然而然,越是刻意就会越是适得其反。
河流两侧树木开始慢慢减少,地势也越来越平缓,登上一处矮坡后,沈逸轩看到的是一大片平原地带,一眼便能望到尽头处的雾山,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个狼狈的人影,沈逸轩没有想到此人竟会选择了这条逃跑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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