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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店面占地不大,且在整排店铺的靠后位置,店内只有三四张桌子,两人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面对着坐了下来,这时一位身穿浅蓝色布衣的中年妇女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女子容貌普通,衣着朴实,衣服的袖口处与下摆处已露出布料的原始颜色,显然是经常搓洗造成的,再加上店内环境干净整洁,给人一种虽然店面不大却可以放心吃食的感受。
阮芊蓉看到来人露出真挚的笑容道“吴婶给我来两份豆花,外加两份葱油饼。”
被唤作吴婶的妇女显然与阮芊蓉极为熟络,大大方方的看了几眼沈逸轩后向阮芊蓉挤了挤眼睛,阮芊蓉笑着摇了摇头。
沈逸轩今日穿的乃是一件青色长衫,扎黑色腰带,长发自然而然的束在脑后,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文士,虽然有长刀立在桌子旁,却也难以让人联想到他的武者身份,毕竟此时的京城习武成风,就算手无缚鸡之力者,也会佩刀佩剑在身,那吴婶见怪不怪,如果沈逸轩着官服在身则是另一番景象,那吴婶绝不敢这般言笑自如。
片刻的功夫那吴婶便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两个小碗里乳白色的豆乳正冒着丝丝白气,一个小巧的竹筐中则是几张葱油饼,显然也是刚出锅不久,另外还有几分黑黝黝的液态调味小料。”
吴婶将托盘内的食物在两人面前分别摆放整齐后离去。
沈逸轩望着吃的津津有味的阮芊蓉不解道“像你们这类人不是应该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阮芊蓉放下手中的勺子,莞尔笑道“沈大人定是有所误解,我们或者脱离了武者的范畴,却也与常人无异,同样需要食五谷杂粮,也会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不能违反,沈大人所言的情况可能是传说中的仙人之流吧。”
沈逸轩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阮芊蓉的回答正印证他心中之所想,那些隐世宗门虽有许多奇异的修炼之法,但也不可能有排山倒海之能,就是他所修炼的归星诀将来的成就怕也不输于这些隐世之人。
沈逸轩学着阮芊蓉将那些黑色的小料倒入装有豆乳的碗内,豆乳入口即化,小料鲜香可口,咸中带甜,两者在口中相融,产生一种特殊的口感与滋味。
阮芊蓉看着默默吃食的沈逸轩道“这类小吃是否不符合沈大人的口味?”
沈逸轩摇头道“姑娘误会了,恰恰相反,我觉得此种小吃确实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食。”
阮芊蓉推荐的美食得到对方的认可大感开心,打趣道“沈大人平时一定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而且身边缺少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沈逸轩不解的问道。
阮芊蓉道“因为我在沈大人的脸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变化,从我们刚开始见面一直到现在沈大人脸上就只有一种表情,刚才见沈大人进食后对事物的滋味也并未作出任何反应,所以才大胆问出来。”
沈逸轩楞然,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皆因他执掌锦衣卫这个特殊的部门,属下对他都是敬畏有加,而与朱瞻基之间也是君臣之间,他也从不敢逾越,与之相处之人除了敌对之人就是他的下属与满朝文武大臣,家里的父亲与兄长也已经好几年未曾见面了,仔细想了想,他身边确实没有一个朋友,与阮芊蓉这般相处好像也是头一次,完全以朋友之间的方式去交谈。
阮芊蓉见沈逸轩失神便解释道“或许是我一人独处的久了些,见到能够聊得来的人便话多了些,沈大人不要怪罪。”
对于阮芊蓉的话,沈逸轩大有认同之感,身边的人从没有人像阮芊蓉这般与自己交谈过,大多数人都是畏自己如虎,朱瞻基与朱灵儿倒是与自己言行无忌,可是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公主,他们之间存在着严重的阶级关系。
沈逸轩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让他那张恒久不变的刚毅面庞变得柔和起来。
阮芊蓉有一刹那的失神,她不得不承认对面的男子笑起来确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她能够感受到沈逸轩的笑容是发自真心。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护城河的周遭散发出勃勃生机,用过午膳后,应阮芊蓉的提议,两人由城内来到护城河附近,因两人均是相貌出众,且都是气质非凡,仿佛神仙中人一般,一路走来惹得路人诸多羡慕、嫉妒以及欣赏的目光。
望着护城河内游曳的鲤鱼,阮芊蓉有感道“我辈之人是否也像这河中之鱼一般,自认为已身处广阔天地之中,其实却不知还有更加宽广的大海呢?”
沈逸轩想了想道“我从未想过这些,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护城河水波荡漾,岸边青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那刚刚发出新芽的河边柳树相映成辉,形成一道悠然唯美的自然风景,阮芊蓉感叹道“每当初春时节我都会待在雾儿山的湖边,享受这勃勃生机,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
沈逸轩亦是有感而发“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可惜这护城河没有那泗水的广阔无垠,我们无法体会到那种波澜壮阔的景象。”此话一出沈逸轩便后悔不已,皆因此诗中的“寻芳”二字能够让人产生太多的歧意与遐想,可是他却无法做出解释,怕更加让人误会。
果然阮芊蓉嗔怪的瞄了沈逸轩一眼,这让沈逸轩略显窘迫,阮芊蓉道“我还道沈大人只是一名神勇过人的武夫,原来沈大人还是文武全才,满腹经纶。”
听着对方略带报复的讥讽言语,沈逸轩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只是拾前人牙慧而已,小的时候被我大哥耳提面命的强记了些。”
阮芊蓉笑道“早就听闻沈家是书香传世,但是却没想到沈大人却是一个异类,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理念在那些书香世家的文人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沈大人定是做了许多抗争。”
沈逸轩从未试过能够与人这般随意交谈,他感到一种轻松的感觉,皆因对方将他当成一种平等的关系,既没有上下级的观念,也没有敌对关系,不涉及其他的东西在里面,沈逸轩渐渐的喜欢上这种纯粹。
沈逸轩淡然笑道“阮姑娘猜个正着,当年为了习武我确实做了许多的抗争,最后还是我大哥做出了妥协,说服我父亲。”
夕阳西下,映在河水之中,美轮美奂,河边的小路上沈逸轩将长刀横在后腰上,两手分别按在刀柄与刀尖处,这样的放松姿态他从来不曾有过,阮芊蓉走在他的身侧,离他的右臂仅有一拳距离。
阮芊蓉看了一眼即将要落到西山的夕阳边走边笑道“与沈大人聊天是一种愉快的感受,不若沈大人将我送到前方的路口处,在这段时间内由我来向沈大人讲解关于神魂的奥秘。”
沈逸轩自然点答应。
两人缓步而行,犹如闲庭若步一般。
阮芊蓉缓缓道“对于神魂的奥秘,我师门怕是这世上最具发言权的人之一,昨日刺伤沈大人的飞剑之术便与神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涉及宗门隐秘,我不能与沈大人明说,只能告诉沈大人我对神魂的感悟。”
沈逸轩虽身在朝堂,却也了解江湖上的规矩,理解道“阮姑娘大可放心,沈某知道规矩,姑娘只需挑些能够讲解的东西。”
阮芊蓉笑道“多谢沈大人体谅。”
阮芊蓉脚步不停,语言停顿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沈逸轩没有任何的不耐情绪,终于阮芊蓉开口道“自古以来道家便有得道成仙的说法,而众所周知道家所修被称为阳神。”
沈逸轩掌管锦衣卫,消息要比他人灵通的多,更何况道家主修阳神一事也不是太大的隐秘,只不过近百年来再也没有人能够达到那种境界罢了。
“我所修炼的法门与道家的阳神秘术殊途同归,这是一种特别的伤人手段,我们能够通过自己的想法而控制自己的本命飞剑,使它来无影去无踪,速度奇快使人防不胜防。它是一种特别的修炼方法,没有特定的行功路线,只有一种观想之法,久而久之我便发觉自己的精神更为强大,念力更为持久。”
沈逸轩眉头微皱,打断阮芊蓉不解道“阮姑娘说得太过笼统一些,是否能够在清晰明了一些。”
阮芊蓉为难道“再详细来说就要涉及到我的师门隐秘,我入门之时便发过誓不可泄露。”
沈逸轩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一些,歉然道“是在下未考虑周全。”
阮芊蓉想了想笑道“我突然想到当初看过的一篇道家典籍,上面所记载的内容与我所修炼的东西虽然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处,我可以默念给沈大人。”
沈逸轩感激道“阮姑娘请讲。”
阮芊蓉缓缓道“存我之神,想我之身,必清必静,无动己固,无摇念达,汇流通百处,灵动起明台。”
沈逸轩听罢突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他本就是天资过人之辈,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三流门派领悟出自己的功法,不过他明悟的却不是神魂秘术,而是另外一件事,“入微”一词,突然钻进他的脑内,听过这段话使他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就像是一片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盏明灯,使它周围的事物一下子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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