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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真是没有想到,老夫居然是败在了你的手里。”东沽岩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眼眸中遮掩不住的惊讶。
“很意外?”女子道。
“不会。”东沽岩点头,反口问道:“老夫只是有些不明白,原本应该在京都的太子和太子妃为何会出现在苗疆。”
口中说着不明白,其实在看到宋婉儿和云墨的时候,东沽岩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切。
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也没有了被抓之后的歇斯底里,这一刻东沽岩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模样。
宋婉儿道:“不装了。”
东沽岩说道:“已经被你们抓住,想来老夫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吧。”
东沽岩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道:“老夫有些想不通,到底在什么地方暴露?”
宋婉儿眼眸中闪过赞许,看着东沽岩说道:“你伪装的很好,可惜你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愿闻其详。”东沽岩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宋婉儿吐出一个字,“药。”
药?药!原来是药!
东沽岩道:“原来是因为这个。”看着宋婉儿的目光有着赞许,不得不说,这一局他败的不冤枉。
宋婉儿说道:“没错,你们隐世世家的人似乎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用药物熬练身子,打磨筋骨。”
常年服用那样的药物,身上从里到外都会散发出一种气息,这种气息非常的隐晦,一般人自然察觉不到,加上这里是苗疆,这就更加有利于他们的隐藏。
宋婉儿道:“凡事有利也有弊。苗疆的确有利于你们的隐藏,这里的药物成就了你们,同样也暴露了你们。”
东沽岩明白宋婉儿的话。
苗疆背靠十万大山,遍布着许多的药材,这里人熬练筋骨很是常见,然而东沽岩所用的东西,却都是隐世世家配好之后送来,自然跟当地之人用的不同。
东沽岩苦笑道:“既然落在了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婉儿看了阿狸一眼。
阿狸看着东沽岩,“东沽伯伯,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想不明白,那个对她很好的伯伯,究竟什么时候变了,或者说他从来不曾变过,是她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东沽岩。
东沽岩看着苗疆小公主,仿佛陷入了回忆,怔愣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小阿狸,东沽伯伯从来不曾想过伤害你。”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世人都知道苗疆王和王后鹣鲽情深,却又有谁知道,那个女子再还没有成为王后的时候,就有一个男人对她情根深种,致死不悔。
阿狸一脸震惊,“你……”
东沽岩道:“小阿狸,无论你相不相信,东沽伯伯真的是用尽了全力,要护着你母后,护着你。”
暴室之中的其他人看了一眼,都没有想到,居然还审问出了这么一件往事。
东沽岩道:“小阿狸,听东沽伯伯一句话,不要跟那些人作对,他们很厉害,你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苗疆小公主道:“住口,不用你假好心。”
东沽岩颓然叹息一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些,看着苗疆小公主,“小公主殿下,那就当是老臣最后的一句善意的劝告,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臣只盼着你可以好好的。”
他是真的喜欢过那个女子,同样心中也真的盼着小阿狸以后的人生可以幸福,不愿意她正面跟那些人对上。
阿狸看着暴室之中的其他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先出去,你们审吧。”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东沽岩这些年对待阿狸不错,真心假意她还分的清楚,真是因为清楚,此刻心中才会特别的难以接受。
黑岩道:“我去看看阿狸。”立刻跟在阿狸的身后追了出去。
转眼之间,留在这里的苗疆人就只剩下了国师一人,他左右看了看,请示一般的说道:“太子殿下,这人……”
宋云道:“我们来审问就好。”
苗疆国师连连点头,全程都站在一旁,只有需要他的时候,才会开口配合的说上几句话,显然来之前已经得到了吩咐,这件事全程交由武皇朝的钦差来办。
宋云看了云墨一眼,我来问?
云墨点头。
云墨转身,扶着宋婉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早就有机灵的衙役,搬来了凳子,上面还铺着柔软的垫子。
宋婉儿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云墨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宋云一眼。
宋云审问的速度很快,他心中也想着早些出去,暴室这样阴森的地方,宋婉儿一个怀孕的女子,的确不适合多待。
宋婉儿到底觉得两个人顾忌的有些太多,小家伙乖巧的很,丝毫没有添乱的意思。
宋云道:“说吧。势力的分布,你们的计划,还有联姻武皇朝的算计?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
东沽岩四处看了看,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看着宋云道:“老夫被抓入大牢之中,已经一日夜没有吃喝,能不能先喝点水。”说话的嗓音都带着沙哑。
宋云看了苗疆国师一眼。
差役送来了水。
东沽岩颤抖着手接了过来,颤抖着端着,颤抖着朝嘴唇边送了过去,一大碗水,他喝的不多,洒的倒是有一大半。
东沽岩看着自己端着水碗的手,手腕到现在还在颤抖,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眼眸中的神情也非常的复杂。
宋云皱眉。
宋婉儿微微摇头,云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东沽岩道:“苗疆是家主他们经营多年的地方,这里背靠着十万大山,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隐世世家就在十万大山之中。”
东沽岩的表情带着了然,那是一种想通了一切之后的平静。
宋云道:“不错。”
东沽岩接着说道:“不得不说,老夫都有些佩服你们,居然可以说动隐世世家的人背叛,好本事。”
东沽岩话说的很是肯定,显然是料准了隐世世家之中有人背叛了家族,透漏了消息。
宋云闻言也不开口否认。
东沽岩道:“你们不要得意。你们以为隐世世家真的这么容易对付吗?那个古老的家族,里面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人,大概也就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会相信什么拯救天下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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