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商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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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那些商人，看见贺兰楚石的时候，都有些讨好和急迫，生怕那批琉璃让别人抢走，可是现在，他们都很放松，甚至上来了以后，都没有主动和他打招呼，就坐在了桌子对面。

贺兰楚石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眼神在这四名各自国家最大的商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两眼后，就越发的肯定，一定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贺兰楚石哈哈一笑道：“各位兄弟，这次叫诸位来，是商谈一下琉璃的问题！第一批琉璃已经烧制出来了，我和国公爷一再恳求下，国公这才同意，把第一批的琉璃，全部交给大食！”

贺兰楚石说完后，眼神看向大食国的商人笑道：“扎哈先生，这次，您可得请我多喝几杯！哈哈哈哈！”

说完贺兰楚石心里就咯噔一声！因为他发现，大食国大商人并没有表现出来欣喜，他在看看其他三位商人，其他三人的表情也同样如此，仿佛是万年的古井，毫无波澜！

贺兰楚成的笑容不由有些僵硬起来，但还是强撑着，看向天竺新罗他们说道：“各位也不要急，第二批的琉璃也已经开始烧制了，在等几日，第二批就出来了，大家都有份！”

还是面无表情，还是没人说话，空气中的气氛，尴尬的可怕。

贺兰楚石现在就连强笑，都有些笑不出来了，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收起了笑容问道：“各位怎么都不说话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食国的扎哈没有说话，只是在怀里拿出一物，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贺兰楚石顿时面色大变！因为那赫然上一只琉璃杯子！杯身透明，在杯底还有一个福字，看上去虽然称不上说多么精美，但已经说难得可贵了。

瞧见贺兰楚石的脸色后，新罗商人笑道：“贺兰大人，您觉得这杯子值多少钱？”

贺兰楚石暴怒而起，伸手抓过杯子，啪的就摔在了地上！拿杯子顿时碎成了无数碎块，贺兰楚石暴怒道：“你们在哪里弄到的这杯子？在大唐！只有我陈国公府才能经营琉璃！其他人若是敢经营！那就是违法！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也是同犯！”

贺兰楚石这话说的声色俱厉，但又如何能够吓到这些老油条？

天竺的商人笑道：“贺兰大人误会了，这不是琉璃。”

“胡说！这不是琉璃是什么？你们以为换个名字，就能免罪了吗？”贺兰楚石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已经能猜到对方想要说什么了。

天竺商人被打断有些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敢说什么，第一这是在人家的土地上，第二，现在的大唐国力太强了！

扎哈却没有给贺兰楚石的面子，直接说道：“如果是琉璃的杯子，这样一个杯子，需要多少钱？”

贺兰楚石喘着粗气，双目通红的看着几人。西域的商人不由被下的往后退了退。

见贺兰楚石没有回答，扎哈替他说道：“白银一千两！你知道我刚才那个杯子多少钱吗？”

贺兰楚石还是没有说话，扎哈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五文钱！

贺兰楚石就感觉脑道嗡的一下，五文钱？这个杯子的成本，其实也就在一文钱左右，但是现在只要五文钱？

贺兰楚石感觉自己肺都要炸了，他现在如何还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对方明摆着就是不想要琉璃了啊！也是，这种杯子和琉璃又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颜色！琉璃是有颜色的！但是看那杯子的透明程度，比琉璃都要好看！这种东西运回去，当琉璃卖，谁能看得出来？

买一件琉璃的钱，就够买几车这种杯子的了！

贺兰楚石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在牙缝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声：“在大唐！只有陈国公可以经营琉璃！其他人若敢私自经营！一经发现，诛杀九族！”

扎哈一笑道：“这不是琉璃，这叫玻璃！成本低廉的很，实不相瞒，我已经和对方谈好了生意，下了一笔十万的订单！对方会根据我的需求，来给我制作不同的东西！这次的琉璃，我扎哈就不参与了”

扎哈说完起身就要向外走，贺兰楚石终于失去了冷静，猛的一拍桌子道：“扎哈！货买的便宜！也得运的回去才行！”这话说的就有点图穷匕见的意味了。

扎哈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贺兰楚石。贺兰楚石见状，又坐了下来，冷笑说道：“现在坐回来，我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扎哈却是一笑道：“运不运的出去，就不劳烦贺兰大人担心了！我已经和白玉楼谈好了生意，他们会护送我出大唐！”

扎哈说完，冷哼一声就向外走，贺兰楚石眼睛都快冒火了，死死的盯着扎哈的背影，一直等到完全看不见以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其他几人，其他几人目光有些闪躲。

天竺的商人最先站起来说道：“贺兰大人，家中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以后，也起身向外走去，西域商人和新罗商人见状，也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紧忙跟了上去。

那玻璃，在大唐是白菜的价格，可只要他们运到自己的国家，那就是黄金的价格啊！

如果不是不想和陈国公闹的太僵，他们压根就不会过来，不过现在瞧见贺兰楚石那个小心眼的样子，怕是怎么样都要得罪人了！

不过得罪就得罪了，自己是商人，肯定一切要向钱看啊！

等到几人都跑下楼之后，贺兰楚石猛的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仰天怒吼道：“贼子！欺人太甚！”

听到白玉楼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明白了！玻璃？琉璃？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

楼下的护卫听到楼上的声音，紧忙跑了上来，就瞧见贺兰楚石站在一片狼籍上，双目通红的说道：“回府！”

“是！”

护卫答应一声，就下楼去准备马车了。

贺兰楚石站在窗户旁边，看着那几名刚刚走下去，乘坐上马车的外国商人冷笑两声，想走，哪有这么简单！

……

候君集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和贺兰楚石当时的反应一样！直接把面前的桌子掀了，之后怒吼道：“贼子！欺人太甚！”

大家都不上傻子，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件事上谁做的！

自己兴奋了没两天，他就一个大耳光抽了过来！

自己一口甜头没吃到呢，对方就把整个桌子都掀了，这谁能够受得了？

候君集怒吼一声，就要点齐兵马杀过去！最后还是让贺兰楚石给拦了下来。

“父亲大人，这琉璃的生意受阻，损失的可不仅仅是我们，陛下不也一样收到了损失？”贺兰楚石说的是实情。就跟玻璃一样，三家国公制造，四海商会销售！琉璃其实就是皇家制造，候君集销售而已。

现在琉璃卖不出去，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候君集一家的利益。

候君集微微眯起双眼道：“你是意思是？”

“父亲大人！您应该进宫面圣了！”贺兰楚石斩钉截铁的说道！

候君集也不是什么笨人，笨人也爬不到这个位置。转念一想就明白，的确，现在自己应该进宫面圣，把这些情况跟陛下说清楚！

“备马！”

候君集一声大呵，起身就向门外走去，他要进宫面圣！

……

鄠县今天就热闹多了，特别是工业区，工业区临近河边的位置开了一家新厂子，据说是三家国公联手开起来的，不管黑天白天，厂子里的大炉子总是燃烧着，他们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等到今天他们才知道，是玻璃！

一辆辆的马车排放整齐，都在门口等着，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玻璃被装上马车，马车两旁则是白玉楼的高手护卫！一名名鄠县的力工，带着笑容开始装车。新厂子越多，他们就越开心，因为那就意味着自己有更多的活！

这些马车都是扎哈的，扎哈买的那十万两货物，都是高圆卖给他的！就这么一笔单子，高圆就远远的把其余人甩在身后。今天扎哈说有事情来不了，只能让高圆过来监督一下。

这是第一笔生意，王富贵也亲自过来查看，高圆和王富贵在厂子外一处茶摊前坐了下来，要了两碗绿豆汤，身后的下人给他们二位打着凉扇，驱赶这夏日的炎热。

高圆笑的很得意，看着面前那一车车的玻璃，觉得自己离总代理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王富贵说道：“王掌柜，要我说，这总代理的位置就不如直接给我了！你看看，两天的时间我就卖出去了十万的单子！那新罗，西域，天竺的单子，几乎也是我的囊中之位了，这几笔单子谈成了，最少也是二十万！那我就有三十万两了！”

王富贵笑着摇摇头道：“是，你的确卖的很多，我也觉得最后胜出的肯定是你，但是没有办法啊，这是候爷定下来的事情，我可没有胆子更改”

其实高圆夜知道，王富贵肯定是没有办法更改，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说想向王富贵显摆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王富贵也明白对方的想法，却没去点破，看着面前那一车车的玻璃，王富贵笑的比高圆还要开心，得罪了我家候爷，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苏白在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能把李开父子二人收拾的那么残，现在苏白以然是一方领主，钱财无数，就算你是国公又能怎么养？苏白还真就没怕他！

……

皇宫内，候君集站在李世民的身前，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不免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苏白的坏话。

李世民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如何不知道苏白现在是有情绪了，自己这两年对待他明显有了戒心，无双候也不是傻子，如何感觉不出来？

要说起来，苏白可能对不起任何人，但唯独没有对不起他李家！马蹄铁，解决了马患！土豆解决了粮食，火药，水泥，解决了大唐功城守城的问题！攻打突厥，活捉可汗！甚至连那场战役的军费都是无双候筹备的！

治好了李承乾的腿，治好了李明达的毒！可李世民是如何对待他的？

李世民现在很矛盾，说一句难听一点的话，几十名少女的性命，他还真就没有放在眼里，死就死了，能怎么？打仗哪一次死的人少了？可无双候是怎么做的？带兵冲府！候君集可是刚刚凯旋归来的英雄！这是打候君集的脸！还是打皇帝的脸？

今天他能带着二百骑兵，冲进陈国公府，明天他能不能带着两千骑兵冲击皇宫？

这才是李世民愤怒的原因！因为他感觉苏白已经不受控制了！这就仿佛，一个人养了一条狗，这条狗他用的很顺手，但是有一天，这条狗不受控制了，有咬人的前兆！那么，就只能把狗拴起来！或者，弄死！

这句话说起来难听，但就是这么个事实！

无双候毕竟是有大功于大唐的，如果李世民真要狠狠处罚他，不用说别人，魏征就得第一个站起来！

既然不能处理，候君集也丢了面子，为了弥补，李世民这才把琉璃交给候君集，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苏白居然会给他玩这么一手！

看着李世民那紧紧皱起的眉头，候君集也不敢说话，安安静静的站在李世民身前。

等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李世民才抬头说道：“这件事情，朕就不插手了，你们二人怎么闹我不管，但是”

李世民盯着候君集说道：“不能摆到明面上！”

候君集闻言有些发愣，皇帝不管了？不能摆到明面上？

候君集表情慢慢狰狞起来，笑道：“遵旨”

李世民挥手道：“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候君集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大殿。李世民等他出去之后，闭上了双眼，想了良久后才轻声说道：“王喜”

“老奴在”

“去鄠县告诉无双候，这件事情朕不插手了，别闹太大！”

“老奴……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