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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应声而起,举壶斟酒,那肥头县长也洋洋得意。
朱永龙又提议:“最后请大家为就要取得的辉煌胜利干杯,干杯!”
干过杯后,朱永龙便率领着乡,保长和地霸分子,搬着长条凳子,陪同肥头县长来到村北。待坐下后,目光齐向黑黝黝的大龙山望去,等待着佳音。
不1会儿,月亮像1轮磨平的,光滑的明镜,从海底下1跳,蹦出海面。
朱永龙看了,不知怎么回事,心里也怦怦1跳。
他屏住呼吸,两个眼球动也不动,紧盯着大龙山。
停了1会,不见动静,他轻轻抽了口冷气,心里疑惑道:“怎么还不开枪动手?难道说他们没来吗?”
他等呀,等呀……
“砰砰砰……咚咚……”1阵步枪、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大龙山上响起,火焰在山涧飞迸,朱永龙见了,1阵心喜,他刚要对身旁的肥头县长说什么。
“轰!轰!轰!……”
忽然听的1声爆炸声像开火的巨炮,震得地动山摇,那伪县长的耳朵被震得呜呜直叫,身子晃了几晃,坐在凳子上差点仰歪跌倒。
他勉强镇定下来,借着月光,看见大龙山浓烟密布,不解地问朱永龙:“怎么,如今海上保安队配备上山炮啦?”
朱永龙这时只觉头部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飞,毗牙瞪眼似乎失去知觉,所以伪县长的话他根本没听入耳里。
枪声和手榴弹声继续响着,枪弹声中还夹杂着鬼哭狼喙声……
“轰……”
这1声爆炸仿佛把迟龙章从昏迷中震醒了,他明白过来了,急得抓耳挠腮,手脚无措。
停了1会,把匣子枪朝大龙山1指,对护兵命令:“走,走,去看看!”
他慌慌乱乱地走到半路,只见从山下跑过1伙人来,他连忙卧下身子:“干什么的?”
“自己人,队长……自己……人,不……好了,踩上独立营的……地……雷,遭了他们的埋……伏……”几个逃回来的匪徒哆哆嗦嗦地向朱永龙报告。
“怎么回事,啊?啊?”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快想法收尸吧。死了不少弟兄,伤的也不少……是遇上赤色革命军大部队啦……”
他们说着,心里还咚咚乱跳,害怕“大部队”追击上来。
“钱老3哪?”朱永龙凶声凶气地问。
“他幸亏藏在块岩石底下,要不也······”
“藏岩石底下怎么能打仗?该死!简直是些古装铺的货架,造大粪的机器!阎王爷不知啥时睡着了,叫你们偷着披上张人皮……”
几个匪徒委屈地分辩道:“不,不,队长,你是没尝上独立营地雷的滋味啊,可吓煞人啦,队长·····”
“呸,呸,……”朱永龙不知该怎么回话,光往地下吐唾沫。
这时,那肥头县长也凑热闹来了,他1面惶惶不安地走着,1面张口结舌地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朱永龙在黑影里厌恶地看他1眼,再也顾不得对他说什么好听的话了,而在心里骂他道:“丧门神,丧门神!上次你叫我到县上去开会,赤色革命军大闹龙王镇。你要今天不来,说不定还不能败成这个样子。”
指导员尤林领着武工队打的这1仗,真是漂亮极了。
3吊眼指挥着匪徒3面包围上去,没到白云洞口就踩响了地雷,隐藏在松树上的武工队员,便朝着敌群打了1排子枪,扔了1些手榴弹。
敌人被炸得个个懵头转向,失魂落魄,胡乱地打着枪,寻找藏身之处。
随着其它地雷也接2连3地被踏响了,这时山上浓烟密布,看不见人面身影,敌群乱成1团,自相厮杀起来。
武工队又趁机向敌群打了1阵,接着便安全转移出去了。
朱永龙本来以为这1仗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事,没料到如意算盘打错了,不仅没有伤着武工队的1根毫毛,自己的部下反倒死伤2十多个,真是“偷鸡没成,白赔上好几把米”。
他连惊加气,几天都卧床不起,精神不振。他的部下1个个都被吓破了胆,经常在惊慌中过日子,轻易不敢行动。
有人患了1种可怕的“恐惧症”,1听见枪声便发作,或缩在屋里颤抖不止,屁滚尿流,或则抱头喊娘,求天保佑。
如果忽然天空响起1个劈雷,他们便误认为是独立营的地雷爆炸,那更是丑态百出,无法形容。有的匪徒夜里在街上行动,只要路两旁的杨树叶哗哗1响,就吓得不敢动了,甚至有时1看见自己的身影,也惊得心里直跳,赶忙退到1旁去。
更使朱永龙头痛的,有的夜间站岗神经错乱,开枪射杀自己的巡逻队……
岛里4乡的无数群众,听说武工队在白云洞1战的胜利消息,看了敌人的丑相,心里痛快极了。人们在胜利声中更看到了希望,增加了向敌人斗争的勇气,进1步坚定了敌人必败,革命必胜的信念。
革命的火焰在龙王岛越烧越旺,龙湾头村地下少年独立营的对敌斗争没有因为铁蛋的被捕而终止,他们决心更加积极工作,来回击敌人的罪恶行动。
孩子们最近按照叶大叔的指示,在刘3嫂的具体领导下,顶风冒雨,不避艰险,机智地把老会长的信,散发到群众中去。
春柱这几天可累坏了,他既要外出忙工作,又要在家忙着为妈做饭熬汤,烧水煎药。妈被释放后,34天不能下炕,吃了刘3嫂替她弄来的草药,从前天起身子才开始恢复元气,伤口也不发炎了。
今天下午,春柱跟小伙伴们秘密开过会后,回到家里,饭也没顾吃,就先用小砂锅为妈煎好药,端到炕上,1面给妈吃药,1面乐嗬嗬地说:“妈,那晚上在白云洞炸伤的匪徒,有1个没治好,今天死了,两个土匪像抬死猪1样,抬往南海滩埋了。”
妈说:“死1个,就算斩掉1棵祸根。这些伤天害理的匪徒,早早晚晚都得死。”
她忍了忍气,又说:“铁蛋把那些狗杂种哄得太妙啦,老会长和指导员的计策又高,咱渔家靠这些人,朱永龙什么时候也得失败。”
妈接着又问春柱:“老会长给乡亲们的信都散发完了?”
“发完啦,”春柱兴高采烈地说,“妈,群众见了老会长的信,高兴极啦,街上好些人在偷偷说这件事,都说要听老会长的话,对敌人不低头,跟他们斗争到底。”
“对,跟敌人斗争要有硬骨头精神,永远也不低头。”
说话间,刘3嫂提着个柳筐走了进来,春柱和妈迎着她,让她坐在炕上。
刘3嫂1面从筐里拿出草药,1面说:“嫂子,你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啦?”
“好啦,”春柱妈说,“你可费心啦,真叫人过意不去。”
刘3嫂说:“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
她接着从筐里拿出盛面的布袋,对春柱道:“你找机会趁敌人不注意,给军属朱大爷送去。他家被匪徒抢劫1空,听说揭不开锅了,前天老伴又犯心口痛病……”
春柱妈说:“你整天价想着这个,惦记那个,就把自己忘了。要紧注意身体,如今老会长李贵江被捕,全村就指你扛大梁。听说你家里的吃食也不多了,你快拿回去,从我这舀两瓢米送去就行了。”
刘3嫂说:“不用,我和小解放,怎么都能凑合过去,你放心好啦!”
春柱妈关切地问:“解放最近怎么样?”
刘3嫂高兴地说:“挺好,整天价就像个大孩子样,帮我操劳家务,从来不哭不闹,1点不用大人操心,我要没在家,他把门户看得严严的。如果我在家跟别人谈工作,他就到门外听风声。别看他才刚6岁觉悟可挺高,知道爱谁、恨谁,见匪徒就跺着脚吐唾沫,最近1直念叨,长大跟他爹去当解放军,扛起枪杆打敌人。”
春柱妈笑了笑:“咱穷人家的孩子,人小志大,解放跟他爹1个样,是棵好苗子,长大1定有出息。”
她俩又谈论1阵,之后便把话题转到当前对敌斗争上。刘3嫂嘱咐春柱说:“你去送面时,告诉朱大爷,要提高革命勇气,黑暗过去,就要天明,度过难关,就是胜利,别看迟龙章张牙舞爪,其实这正是他垂死挣扎的表现。”
春柱妈说:“是啊,我也看着朱永龙的寿命没有几天了。”
春柱道:“听说朱永龙这两天整夜都睡不着,亲自领护兵查岗,白天不断派人到大龙山去搜,啥也没搜着。看样除了搜查,他算没有办法了。”
春柱妈说:“不过,咱也得提防点,这伙强盗贼心不死,说不定下1步对咱会更毒。”
接着把视线转向刘3嫂:“你说是不是,他3婶?”
刘3嫂说:“对,不能麻痹,疯狗临死总想咬人几口,朱永龙这坏蛋哪能罢休。咱革命就像艄公们在海上航行,不能光打算跑顺风船,还要提防狂风恶浪、暗礁逆流,现在就该作好思想准备,应付敌人更大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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