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被迫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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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主题曲舞台考核的这天。

学员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唯有包月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过着老大爷般的休闲生活，给众人带来一点生活的调剂。

“月月，我真佩服你，你一点都不紧张的吗？”王美琪一边做拉伸运动一边感叹。

包月摇摇头，“我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作为一个现代青年，没有手机的这一个月，她无时无刻不处在煎熬之中。

“但是你的人气很高，我听说你微博的超话都冲到前十名了，李导也特别喜欢剪你的镜头，观众很想让你留下来，节目组为了流量应该也不会让你走……讲真，那么多人喜欢你，你不感到兴奋不感到激动吗？”

“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每当我产生这种感觉时，我总让自己记住一点，如果我不是在讲段子而是在被骂被狙的话，我的黑粉会多上一倍甚至好多倍。”包月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疲态。

所以还是安心做个普通人好，不用承担大多数人的期望，也不会因为一点点错误被人揪着不放。

而且——她是绝对不相信什么超话前十的话的，这种在太湖的糊逼节目怎么可能有流量？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被通知要化妆，于是按照考核的顺序等候化妆。

包月在f班，排的号也是很后面。

前面的训练生在化妆，她等得无聊，就先到外面看小姐姐们练习。

过了一会儿，肚子咕咕作响。

怎么回事？那群小姐姐风风火火练习了一个小时啥事没有，她坐着坐着居然饿了？

包月摸了摸衣服口袋，幸好她早上做了两个包子，带在身上。她没什么偶像包袱，才不管淑女形象，拿出包子就开吃。

刚咬了一口，包子馅儿的味就飘出来了，充斥在整个休息室里。

大家依然面不改色地练习。

这几天包月走到哪儿，这股味儿就飘到哪儿，大家已经习惯了。

包月一边吃着包子还一边哼着歌，看到那些训练生歪头wink的时候特有意思，自己也对着反光的大玻璃跟着wink。

正做得

来劲，就看见背后的走廊口来了一个人。

包月愣了一下，停下来回过头去，顺便把那一口包子咽下去。

“苏灿老师？”

苏灿杵在原地，面色和平常一样严厉，他勉强点点头，“练习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吃东西。”

包月“嗯”了一声，把包子往口袋里一塞，哒哒哒跑到他面前，无比乖巧地抬头看着他。

“咩喜？（有什么事？）”

虽然她乖乖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但是这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苏灿老师，”包月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特别喜欢你的那首《关于你的风景》……”

苏灿对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惺惺作态颇不适应，喉头一哽道，“是吗？唱几句？”

包月：“……”

唱不出来。因为她就听过两遍。

唉，早知道就说《晴天》了，她一定唱得出来。

不过想起那次演唱会的破音，他大概率不会让她唱。

苏灿，“……你和平常一样说话就行。”

包月顺着杆子往下爬，“那个，苏灿老师，我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苏灿喉头一动。

给她签个名？

突突。

苏灿看着包月炯炯有神的眼睛，心里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难道真是他的粉丝？

那，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给你签个名吧。

他定了定神，说道，“可以。”

“谢谢！”

包月眼睛一亮，转身去休息室里翻翻找找，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硬纸一支笔。

苏灿接过纸笔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要to签吗？”

包月没想到有这种好事，搓搓小手，“好啊，那就写‘包贝贝天天开心’。”

她快要被淘汰了，趁现在帮贝贝要一下她爱豆的签名。

苏灿怔了两秒，抬头看着她。

包月，“贝就是贝壳的贝，我妹妹的名字。”

所以，刚才说的粉丝……

“对了对了，麻烦再画个爱心谢谢！”

苏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写字的速度放缓了，最后一个点几乎透出纸背。

“多谢苏灿老师！”包月接过纸笔，刚才的低眉顺眼一下消散了，连眉毛都闪烁着飞扬的气息，“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苏灿挑眉，腮处咬紧。

上一秒说喜欢，结果居然是为了别人，呵，女人！

包月，“你牙疼吗？”

苏灿顿了顿，憋出了两个字，“胃疼。”

气到反胃。

包月默了两秒，试探问道，“我有些包子在宿舍，拿过来给你垫垫？”

苏灿冷冷摆手：“……不用，吃过了。”

包月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包月，轮到你化妆了！”是化妆师甜甜的声音。

“哦，好，苏灿老师你要保重身体啊，有问题记得去看病，年纪轻轻可千万不要忌医……我走了啊。”包月冲他摆摆手。

苏灿一僵，什么意思，这是在骂他有病？？

他决定了，以后再搭理这个包月他就不姓苏！

……

到了化妆间，上次叫她起床的甜甜小姐姐，看到她就主动跑过来了，“我今天帮你把头发也弄一下！”

包月云淡风轻地摆摆手，“不用了，还是省事一点吧，随便画画就算了。”

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要那么好的妆干什么？更何况她要淘汰了。

甜甜：“……”

别的小姐姐都想做最美的人，月月怎么就不一样呢，另外，只简简单单扎个马尾实在太敷衍了啊。

甜甜坚持道：“你是流量担当，李导特地叮嘱过，让我给你化一个美美的妆……”

说着就开始给她化妆做造型，一连弄了近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被折腾完，包月坐到旁边正准备继续吃包子，结果包子刚掏到一半，就被甜甜叫住。

“哦，对了。”甜甜表情严肃，语气硬邦邦的：“你上场前记着别吃东西，不然把妆弄花又得重画。”

包月一愣，想到那一个多小时的折磨就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把包子塞回去，尬笑道：“怎么会呢，你放心。”

化好妆后就等待上场。

包月本来排在后面，结果没过一会儿，忽然有个工作人员上来拉着她就走：“月月

，李导要你提前去考核，赶紧跟我来！”

最近节目的收视不太理想，需要包月提前上去热热场子。

包月：“等等，我口袋里……”

还揣了个包子。

“别等了，快走吧！”

那人说着就急急忙忙把包月拖走了。后面半截话包月到底没机会没说出口。

……

主题曲考核有点不一样，是训练生们一个一个去专门的训练室，由现场的导师们和看直播的观众们进行评价和点赞。

包月之前，除了a班的训练生，bcd班都是中规中矩，要么就是拉垮到不可思议的，要么稍微好一点也没那么好。

就在导师们昏昏欲睡揉眼睛的时候，包月上场了。

开始是一段自我介绍，很正常，然后——

“shining，shining，pickmeup！”

第一句直接抢拍，非常大声，每个音都不在调上。

活生生把一首萌妹歌唱成了大花轿。

导师们不约而同地眼睛瞪大，在最初的那一秒，他们是惊讶的，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葫芦娃时期。

好家伙，这才过了三天，她的唱功就退回到了原始阶段。

在包月出来以后，弹幕就开始霸屏了。

【别唱了，再唱我人都要没了】

【我成功忘记原版歌曲】

【月月是灵魂歌手，你们不懂】

导师们艰难地听她唱到中断，包月奋力一蹦，“咯噔”一下，有个东西飞出去，落在了她的脚边。

导师及观看直播的观众：“……”

那是什么？

弹幕里也是一大片的问号。

包月也低头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面色迥异的众人，一咬牙，借着某个舞蹈动作，猛地一抬腿，“啪”的一下，一脚把那个塑料袋踹出拍摄范围。

一团模糊的白色物体，咕噜噜的滚到了苏灿面前。

盯……

已经没有人在意包月的舞姿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那样东西转动。

摄影师调转机器，切了个近景。

画面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卷成一团的

透明塑料袋，其次，便是里面那……吃剩的半个包子。

包月：“……”

“哈哈哈哈！”颜涛首先忍不住了，在那么多机位怼着拍的情况下笑出来，笑得特别大声。

笑是会传染的，宁雪雪和胡伟明也捂着嘴笑起来。就连正在拍摄的摄像师也笑起来。

弹幕里是千奇百怪的吐槽。

【好家伙，镜头又在抖了哈哈哈，怎么跳舞还带了包子上来哈哈哈】

【月月这舞跳的，和我跳广场舞的妈有的一拼】

【好像每次月月的片段，镜头都会抖哈哈哈】

【没办法，我们月月的排面太大了哈哈】

苏灿一言难尽。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包子就是她找他要签名的时候吃剩下的。

除了苏灿，大家都在笑。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包月面不改色，跳完了整首歌。

完事之后，她才平静地把地板上那半个包子捡起来。

最为活跃的颜涛代表观看直播的观众发言：“包月，你能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