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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寂静无声,众臣低垂着头不敢作声,父子二人终于还是走向决裂,到亡国之际皇位似乎也成了烫手山芋,这就有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发生这样的事情倒也不算突兀。
在朝臣们看来太子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在监国期间民生得到恢复,地方上造反叛乱得以平定,而今撂挑子于国家而言并非好事,朝政安定是国家安稳的前提,父子决裂势必会影响到朝局。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带来的影响不可估量。
姬川深吸口气终于平复下来,他沉声道:“朕还是要去大宁,因为事关国家存亡,朕的几个皇子也就二子能担当大任,其余不提也罢,而今太子也撂了挑子,朕离国后朝政由文华殿处置,由首辅大学士宋维决断。”
众人目光转到宋维身上,太子罢工,皇帝出国,宋维由此成为魏国第一权臣。
“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负皇恩!”
宋维伏跪在地叩谢皇恩,在魏国有四大家族,把持朝政财富,是为四大官商,这四大家族分别是谢家、杨家、苏家、卢家,四大家族跟皇族有绕不开的姻亲,财政、政治关系,围绕着他们又形成了庞大的官商体系。
在魏国官商不分,这也是魏国长久以来存在的诟病。
姬川即位后效仿元武新政想要革新,就是想要除掉这种诟病,可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根除,除非他能把刀砍在自己的身上。
谢家家主谢康是当朝国丈、其女谢淑媛是大魏皇后,杨家家主杨文卿是姬川的舅舅,另外苏、卢两家也跟谢、康两家差不多,除了跟皇室沾亲之外,四大家族也相互联姻。
苏、卢两家家主皆为郡侯,在军方颇有实力底蕴。
而除了这四大家族之外,还有一家绝对不可忽视,那便是宋家,宋家子弟皆尽入朝做官,宋太平是两朝宰相,死后其子宋维入了文华殿不到两年便成为首席大学士,姬川知道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都靠不住,宋维一定能靠的住。
“朕要前往大宁,总要有人随行,就劳烦国丈、国舅二人随行吧,朕是以探亲之名前往,有你们两位随行,更能显出诚意。”
“陛下。”
谢康忙着站出来道:“臣年事已高,怕是经受不住折腾啊。”
他是姬川国丈,已有古稀之年确实算的上是年长。
“哎,国丈身体比朕都还硬朗,半月前举行寿宴时还纳了一房妾室,朕听闻那妾室不过十八,这足以表明国丈老当益壮啊!”
闻言,谢康忙着摆手道:“那不过是冲喜,臣这般身子骨真是经不起路途遥远啊。”
随即杨文卿也站了出来,他是国舅年纪跟谢康也差不了几岁,也忙着推辞,几番下来姬川逐渐失去耐心。
“知道朕去大宁是做什么吗?是去为我魏国求生存之机,元武帝是何人想必你们都很清楚,能以探亲之名前往是因朕的皇妹,也就是七公主是元武帝贵妃,也因此这生存之机就在七公主身上,若是她见两位能亲自前往必然有所感动,那在元武帝枕边吹耳旁风时也会不遗余力,你们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
二位面露难色,别说年事已高就算是在壮年他们也不愿意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姬川站了起来,直接道:“都到了这个时侯有些话不妨说个明白,若是魏国真亡了,最没有好下场的就是你们,元武帝最痛恨的就是贵族,现今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们自己!”
“再直白点说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还想指望谁,指望他们吗?”
姬川指向宋维等人大声道:“无论谁做皇帝都需要文臣治国,这个道理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想想吧,等到魏国被但大宁占据,你们的财富家产,家族子弟,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姬川这番话还是有煽动性的,现在谢康跟杨文卿二人都露出犹豫之色。
“朕会保证你们路途安危,你们也不想想,朕会去大宁送死吗?”
“臣愿随陛下前往,就算死在半途也认了。”谢康心想陛下说的是对的,否则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知道姬川说的是事实,按照元武帝一贯的做法,文臣会被留任,贵族会被清除,因为他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就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
“很好!”
“国丈国舅深明大义,朕倍感欣慰。”
又交代了一番,姬川才是散了这场议事,不过还是把宋维单独留了下来。
“你知道朕为何要把那两个老家伙带走吗?”
刚才国丈国舅叫的亲切,现在连装都不装了,直接称呼老家伙。
宋维微微一怔,随即开口道:“臣大概猜的出来,但不敢说。”
“你我君臣之间有什么不敢说的,但说无妨。”
“您是想?”宋维把手放在脖颈处划了一下,比出个杀的手势。
“没错,朕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他们!”
姬川咬牙道:“四大家族是魏国长久以来的诟病,朕早就想要拔除,奈何难寻时机。”
“若非有这些蛀虫,国家又何至于此,他们囤积居奇,操纵粮价,朝廷无钱可用,国家用的都是大宁的钱,这是何等的耻辱,是国家真的没有钱吗?不可否认确实有大量钱币流向大宁,但还有很多都藏在他们的地窖!”
“陛下圣名。”
宋维这才知道陛下原来什么都知道,他的父亲也就是前宰相一直在跟四大家族斗争抗衡,最终也没能把他们怎么招。
当时的魏国要么在跟大宁打仗要么就是打完后失败了,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时机。
“这次朕会把他们带上,待我们走后,你就可直接动手,朕用陈慎之做大都督,军权在朝廷掌握中,不过苏烈跟卢岳生也不足为虑,若不是几次跟大宁战争将士死完了,也 轮不到他们上位,朕的要求就是把他们除的干干净净,杀的干干净净,为国至亲亦可杀,更何况是一帮外戚!”
姬川满脸杀气,宋维这才想起,这位皇帝绝不是仁慈之辈,他的兄弟就被他杀完了。
思绪闪过,宋维低沉道:“只凭臣一人怕是无法做到,还需要一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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