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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笔记的后面记载的是镇北侯寻来浮生阁,那镇北侯不知道从哪找到端倪,认定他手上仍掌握着大量的矿产,想要逼迫他交出来。
里面还提到一事,这位吕教授命不久矣,他自知患了重病,活不长,龙七言他是自尽,看来这也是他能利索了结自己的重要原因!
秦风还意外的是吕奇提到了墨林,称在这么多弟子当中他心思最纯粹,虽是习武的天才,但生来没有野心,而且长得与他在现代的儿子极为相似,让他在这里找到了亲人的感觉。
细算下来,这位吕奇穿过来时已经三十有余,东越开国也有三十余年,去世时已过花甲,他这一生都在盘算着如何利用矿产行事,但可惜天不遂人愿。
秦风看到此时,因为身在暗室,并不知外面已经大亮。
龙七仍在沉睡,昨夜他划船辛苦,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秦风这才想到从包裹里取出一件厚点的衣裳替他盖上,再折了回去,盘腿继续看。
自传是看完了的,接下来的册子一打开,秦风的眼睛再次亮起:“阁主实乃妙人。”
这一部是浮生阁门生的名录!
不仅有名姓,还有年纪,来处,以及他们擅长的本事,后面还有些短小的批注,依据对方的品行和行为习惯给出评价,虽是吕奇的主观判断,但多少能做个依据。
略一算下来,浮生阁这些年进进出出的门生也有四五百号人,可惜真正留在他身边长驻的并不多,起码为阁主信任的人他都做了标记,在名讳后面画了星号。
其中就有洛凡尘、楚月和墨林,秦风看着颇是感慨,这用人之道的学问太深,要是用人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要说吕奇败在何处,明明占据了矿产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仍是输了。
这矿成就了他的原始积累,但后来却败在无人可用上,秦风想到自己手下的人,也陷入沉思,他可用的人里绝大部分是为利而来,也有因恩情而来者。
要想将一帮志向不同的人绑捆在一起,势必要找到一个切入点,让所有人都想共同奔赴的方向,这一点要何其难也,纵观以往每次起义,均是大势所趋才有人揭竿而起。
而揭竿而起的群体里往往也是内斗不断,到底是人众还是要捡精,必须思虑再思虑。
秦风想了想,把那些关于阁主来历的册子一股脑地烧了,剩下的关于如何提炼火药,如何判断土质,适合种植何种农作物等等实践性的笔记保留下来。
龙七闻到火的味道后立马惊醒,警觉地跳了起来,见到火光冲天,惊愕道:“这是什么?”
“阁主的自述。”秦风淡淡地说道:“此事还是只我们二人知晓便好,还他一个清净吧。”
秦风只瞒了阁主从哪来的事,将后面的事全告诉龙七,以及为何镇北侯突然盯上阁主。
“原是为了矿。”龙七一点就通,眼神灼然:“镇北侯想要摆脱朝廷桎梏,一旦拥有了这么多的矿业,他便可以自行养军,届时镇北大军为他一人所率,就不再是朝廷的兵。”
秦风看着龙七:“你是好了?”
这脑子和以前相比是大不一样了,龙七倒没有笑,面色凝重:“所以东家能看懂那些奇怪的文字,老天爷让东家来到这里,或许是天命所归。”
古人就爱说什么天命不天命的,秦风心想哪是天命,是我自个想来找前辈取经的。
没想到前辈还挺不赖,虽是身已死,留下这么多宝贵财富,秦风将那份浮生阁门生的名单交到龙七手中:“所有门生的资料都在这里,你看看数量。”
“数量应是差不离,阁主也并非来者不拒,也要观其言行再决定要不要留下。”龙七说道:“他们虽是本事各异,但若是一上来就野心勃勃或无定性,阁主也会拒之。”
“方才在海上,你要求子时才能循着那暗影前行,可是等月光移动,让岛上的情景映射到海上再确定确切的方向?”秦风觉得不止如此,但也只能猜到这些。
龙七果然说是也不是,但具体原谅也说不上来,想浮生阁门生众多,或许有人帮着吕奇行了这一招也说得过去,秦风看着这名单道:“上面做了标记的是阁主以为可用之人。”
说来也是可笑,四五百号人,可用之人不过一成,也就是四五十人,这还仅仅是阁主个人所感,若是再验证一番,是不是还要再去除一些?
龙七却是未置可否,他一边看着名单,一边摇头:“小的以为这做了标记的人不足以全信,未做标记的也未必不可以用,阁主用人有他自己的一套,可用不可用由他所判。”
“但小的在阁主身边呆了这么久也能瞧出一二,但凡对阁主表示忠心的,哪怕只是嘴上说着要长留浮生阁,都能讨阁主欢心,说句不敬的话,阁主是人老了。”
人老了就和孩子一样,喜欢好听的,对方说的若是假话也一厢情愿地相信。
龙七的嘴就是刀子,幸好这位阁主已经仙逝,否则听到还不吐血?
秦风点头道:“这名单暂且收好,日后于我有大用,至于是否可用,届时我再有定论。”
龙七欣喜地拱手:“东家说的是,不过小的有一事不明,东家是如何看得懂这些奇怪文字的?这些文字是否有规律可循?”
“你们只知道东越邻国有北漠南瀛,却不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何其大也,这文字不过是更远些地方的通用文字,东越国接触的人不多罢了。”
“除却阁主与我,日后若再有人跳出来说识得也不为过。”秦风淡定地说道。
龙七若有所思,肚子突然咕咕地叫,秦风将干粮取出来,两人盘腿坐地地上就这么用了。
见秦风不复平时的矜贵模样,就与寻常走夫一般盘腿而坐,衣衫沾满灰尘也不以为然,龙七颇是感慨道:“东家不是驸马以后,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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