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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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濂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不是下官急，往年的八月是乡试，今岁因楚魏舞弊，此时才府试，已拖延了许久。我们早些把卷子审完，也可早些准备乡试事宜。”

“陛下已经吩咐了，几时审这些卷子，如何审，都由他决定。”叶寒舟答道，又让几个小吏把那些卷子放进一个箱子中。

赵濂面色微变。

他收了许多人的金银珠宝，府中还养别人送的小妾，前些日子赵雪樱在昆明湖畔惹出大祸，她不仅被软禁在西溪别院，也连累他被众人嘲笑。

他原以为自己会被革职，但没想到建昭帝只是训示他教女无方，惊扰到晋王妃和郡主世子，就让他继续主持科考。

他心定了些。

建昭帝如此安排，怕是因为看中他在府试舞弊一案中的能力，觉得他可堪大用，所以才留下他。

这也给了他喘息的机会，那些送东西给他的人，在昆明湖畔一事爆出来之后，就有人来找过他，暗示他，若他们所托之事办不成，就告发他。

既然建昭帝让他主持科考，那些人的要求他就能办得到，是以那些人看到主持之人的名单有他名字，又重新奉承他。

他厌恶那些人见风使舵的嘴脸，但又不得不敷衍着，他打定主意了，等过这次科考，日后那些人再求到跟前，他要他们好看。

可建昭帝为何不按往年的规矩审卷子？还说几时审，如何审，都由他决定？

赵濂不安起来，试

探着问道：“陛下几时说的？下官怎么没听过？”

“昨日殿下在御书房同六部尚书议事时说的。”叶寒舟看着那几个小吏把卷子全部放进箱子，锁了起来，再在上面打上封条。

赵濂有些讪讪的，昨日早朝结束后，建昭帝确实把六部尚书叫去了御书房，他只是一个四品的郎中，自然不能一同前去，也不知道建昭帝同尚书们说了什么。

门口来了几个人，赵濂望出去，是杨易带着两校事过来。

杨易向叶寒舟行礼，“叶尚书，下官奉殿下之令，把上阳京畿府试的卷子送到御书房。”

“已经封好了，你们抬走吧。”叶寒舟从箱子前让开。

赵濂看着校事把那箱子抬走，心底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

府试的卷子居然由校事护送到御书房？

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此后几日，建昭帝也没有提起几时审卷子。

赵濂让一个心腹小吏去御书房那边探口风，小吏回来说，那些内侍监也不知道几时审卷子，只知道这几日陆陆续续有各州府府试的卷子送来，一律封存送到御书房，御书房外头还增加不少虎豹骑守卫。

赵濂听完，只觉得心底发寒。

建昭帝如此安排，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左右府试结果。

如果那些送他东西的人不能如愿，那他……

八月秋老虎的天气很热，周围忙碌的小吏有些官袍已汗湿，但赵濂却冷得想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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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县。

明日就是顾月澄和叶溪成

亲的日子，陆芷沅和关羽舒在顾月澄房中给她整理明日穿的喜服。

深青遍绣如意云纹霞帔，素罗大袖红袍，深青销金缎裙，整齐地搭在衣桁上。

“真好看啊！”关羽舒摸着霞帔上的云纹，再一次赞道。

从前几日给顾月澄试喜服，关羽舒看一次喜服就夸一次。

“这是王妃亲自选的样式和图案，自然好看，你若喜欢，待来日你成亲了，让王妃也给你选喜服。”陆芷沅知道她为何一再去摸那喜服。

关羽舒扭捏起来，“阿沅姐姐，你说什么呢？”

“女子都有嫁人的一日，阿羽不用害羞。”顾月澄笑着，又叹道：“可惜了，王妃不能来吃一杯喜酒。”

楚成敬关在掖庭狱，楚珮容虽未被牵连，但也不好参加喜宴，是以她亲自写了封信致歉，让陆芷沅带来给顾月澄。

“等你们成亲后，哪日去了上阳，请王妃喝杯酒补过就好了。”

陆芷沅说着，叮嘱茗玉和顾月澄的丫鬟山奈，给喜服熏香的时候仔细点，后面的也要熏到。

一个粗使婆子在门口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殿下来了。”

“宋王殿下来了吗？”关羽舒诧异。

王略前几日已经回了上阳，说是等祁泓回来了，再一起过来看看。

陆芷沅和她们一起出来，到了县衙门口，才发现，不仅是祁泓和王略，祁渊和庄宜也来了。

庄宜一看到陆芷沅，就向她跑了过来，“小娘。”

陆芷沅惊喜地蹲下身，

抱着她，“你怎么来了？”

“爹爹帮我告了假，和九叔带我来吃阿澄姑姑的喜酒。”庄宜道。

祁渊见她只顾着庄宜，都没看自己一眼，不满地轻咳了声。

陆芷沅这才抬头，见他眼中的幽怨之色，忍不住笑起来。

祁泓站在祁渊的侧后方，一眼不眨地贪恋地望着陆芷沅。

这几个月在漠北，她的低眉浅笑，温言软语，还有弱柳扶风般的身姿，不知在梦中出现过多少次，今日得知要到杜县，能见到她，他内心雀跃至极。

陆芷沅也注意到祁泓，但她顾忌祁渊爱吃醋的性子，眼眸不敢乱动，敛了笑，和关羽舒她们一起向他们行礼。

顾明之闻讯也赶忙出来，老远就拱手行礼：“不知道二位殿下到来，臣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顾县令，我们不请自来，想讨杯喜酒喝，不知顾县令给不给我们喝？”祁渊含笑问道。

顾明之躬身道：“臣不胜荣幸，只怕薄酒淡菜，会怠慢二位殿下。”

祁渊要进去时，经过陆芷沅面前，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又向她眨了眨眼睛，才和顾明之进去。

祁泓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搭在袖袍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他知道他的想法龌龊，但他真的也想握一握那只小手。

陆芷沅牵着庄宜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内院，带她去看喜服。

庄宜看得一直哇哇哇夸赞，小心翼翼地用手去触碰。

顾月澄笑着拿起深青霞帔一角放进她小手

中，“郡主不用这么小心。”

听夏在门口道：“侧妃，殿下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