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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平惊疑地望着南舟真人:“师傅,您可别开玩笑,您怎么能去那里?!”
南舟真人夹了口菜,放在嘴里细细咀嚼,随意道:“这莒菜抄的老了点啊。你以为现在魔教是你想去就去的?如今正道九大宗派铁定都在往那边加派人手,你若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了,我保证你不仅见不到蚩小妍,而且肯定半路就被抓了,要么直接杀了,更大可能是被用来对付剑宗,给剑宗按上个勾结魔教,背叛正道的罪名。”
程景平听的冷汗直流,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怕是都在玄天宗的关注中,稍有不慎,便会让剑宗陷入危机。
剑宗的这场危机,可还远远没有结束,不过是刚开了个头而已。
南舟真人便吃边说:“先吃好喝好,到了后半夜,你几个师叔师伯也就放松警惕了,届时师傅带你南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在正道探子聚集前带你入百炼门,完事再带你回来。”
“多谢师傅!”程景平没再推辞,敬了南舟真人一碗酒。
三更将过,钟弘上人等人见程景平和南舟真人都喝趴下了,心中稍安,于是也便渐渐放松了警惕。
一阵凉风吹过,带着一片乌云将皎洁的月光遮住。下一瞬,南舟真人带着程景平消失在原地。
古蛮真人大惊失色,竟是没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大喝一声:“不好!”忙朝隐峰飞去,欲要探查一番。
紫柔真人则
是心中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老实!”转身交代了几句,便要飞身追去。
钟弘上人却是叹了口气:“行啦,你们俩也别装了,走了就走了吧,你们也肯定追不上了对吧?”
别拆穿的古蛮真人和紫柔真人面不改色道:“谨遵宗主法旨。”
钟弘上人说归说,自身却也没有要去追的意思。
百年前,他们三人已经拦了南舟真人一次。百年后,他们累了,不想再拦了。
钟弘上人望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天边,心中感慨万千。剑宗本对正魔之争不甚上心,但正魔不两立才是天下大势,他们无力去改变。南舟真人和程景平若是被正道发现了,剑宗将要面临的危机,将比刚刚过去的这次更大。
钟弘上人收回目光,希望自己三人这次的心软,不要给剑宗带来更大的危机。
巫黎大陆,百炼门。
蚩小妍独自坐在闺房的窗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一壶小酒,眼神盯着手中程景平送的雷珠,思绪却不知飘去了哪里。
敲门声传来,蚩小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见。敲了一会,门外的人缓缓推开了门,见她独自喝着闷酒发呆,心疼地叹了口气:“丫头,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还勉强自己呢?成亲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蚩小妍闻言,空洞的眼神中重新缓缓凝聚起光亮,回头望向来人:“爹,你知道的,这是最好的选择。”
蚩焱走到窗台边,
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百年前,你娘也和你做了同样的选择,但我自此再没见过她笑,直到你的出生。她的这个决定,或许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的,唯独对她自己不是。直到你娘走的那天,我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痛。”
蚩小妍突然问道:“爹,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娶娘?”
“因为那是你娘的决定,她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蚩焱望着窗外的夜空,淡淡地说道。
“那么对她自己而言,这应该也是最好的选择了。”蚩小妍笑道。
蚩焱也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那自然是最好的。他又说道:“可是无命未必会向你爹我一样,你的决定,是场赌博,对你、对程景平、对无命,都是。”
“可是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蚩小妍望着蚩焱问道,眼底的痛苦一闪而逝:“我若是和程景平在一起了,对百炼门、对剑宗、对您、对程景平、对一切我关心的人来说,都是场灾难!”
蚩焱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傻丫头,苦了你了。我把婚期定在了半年后,程景平若是来了,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若是你改变主意了,爹也支持你。记住,你是我蚩焱的女儿,不论你做任何决定,爹永远站在你身后!”
蚩小妍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下,她强行挤出一个笑脸:“爹,谢谢你。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我在意的人因我而死。”
蚩焱心疼地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他不知道程景平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他若是来了,这件事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但他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很不开心,而程景平或许就是让女儿重新开心起来的关键。所以即使这样做很危险,或许会将整个百炼门带入深渊,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因为他叫蚩焱,是蚩小妍的爹……
而在玄天宗的密室中,擎天子低头跪在地上,不敢正视身前模糊的师尊虚影。他刚把通天阁和剑宗的失利禀报了师尊,此刻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神秘的师尊则冷冷地俯视着他,密室中安静的可怕。擎天子额头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冷汗,只觉得时间像是凝固了般,异常漫长。
许久,密室中终于浮现一行字:办事不力,你令为师很失望!
刚说完,擎天子突然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密室中又浮现一行字:别再有下次,否则,我就要派别人顶替你的位置了。
擎天子捂着胸口急忙叩谢:“谢师尊不杀之恩,弟子一定不会再令师尊失望!”
又是一行字浮现:还有别的事吗?
擎天子忙道:“上次师尊命我查的事有眉目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弟子断定,各大宗派中应该都还有像赤眉老道这种本应坐化的老祖存在。而且在通天阁一事上,那个神秘的女人实力很强,却找不到任何跟脚。师尊,这里面的水
,似乎比我们想的要深,弟子总觉得似乎我们低估了他们。因此召唤师尊,禀报此事。”
虚影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空中许久没有浮现任何字迹。大约一刻钟后,虚影似乎终于下了决定,空中浮现出一行字来:准备一下,我会派人来帮你。之后,不待擎天子回应,虚影便连同空中的字迹一同消散了。
听闻师尊要派人过来,擎天子心神大震。这是自玄天宗建立以来,师尊第一次说要再派人手来,可见师尊对此事的重视。
擎天子再次吐出一口精血,再顾不得其它,只得盘膝坐下,先行疗伤。
一个多月后,巫黎大陆百炼门。
在南舟真人的保驾护航下,程景平异常顺利的到了百炼门。二人在百炼门的山门前悄悄打量巡防弟子的规律,意图潜入其中。只是连续观察了两天,发现要想悄无声息地潜入实在太困难。
二人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南舟真人心神中响起了一个百年不曾听到的声音:“带着程景平去五十里外的风波镇上,找一家叫‘一碗酒’的客栈。一个时辰后,我会带着小妍过来。”
“一碗酒”,每当回忆起婉儿就要喝酒的意思么?南舟真人惊讶之余,苦笑一声,带着程景平转身朝着风波镇前去。
“一碗酒”是风波镇上唯一的一座客栈,也兼做酒楼生意。据镇上百姓所说,这家客栈历史悠久,已经开了足有上百年了,一直人
声鼎沸,财源广进,算是当地的一个金字招牌了。
今日,这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歇业的客栈突然宣布歇业半天,不仅不再接受新客,便是之前的老客也被礼貌的请出了店。只是店家给的赔偿也着实丰厚,倒是没有客人不满,只是不禁好奇这百年老店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片刻后,偌大的客栈中除了程景平师徒,便是掌柜和小二都全部散去了。南舟真人同程景平一同坐在大厅正中央,拿了厨房几碟小菜,边喝酒,边等待蚩焱父女。
程景平的双手有些微的颤抖,南舟真人瞄了一眼,也不多言。遥想上次来百炼门,已是百年前,心中一时也是无限感慨,没想到自己还会再踏入百炼门的地界。
二人各自心事重重,默默喝着酒。
一个时辰后,夕阳西下时,客栈的大门被一双粗壮有力的手缓缓推开了。蚩焱龙行虎步地踏入了客战中,身后跟着步履迟疑,低头不语的蚩小妍。
蚩焱一路走来,却是没有坐下,拍了拍南舟真人的肩膀,面无表情道:“跟我来,别杵在这儿碍眼。”
南舟真人没有反驳,一口喝光杯中酒,起身随蚩焱上了二楼。
蚩小妍站在程景平对面,不敢抬头,手心不由地冒着汗,不知所措的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般。程景平灼灼地看着她,原本想好的诘问,在看到她的一瞬,通通消失不见。片刻后,
他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坐吧。”
蚩小妍这才缓缓坐下,只是仍然低着头。她搓了搓手心的汗,长长呼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咫尺之外的程景平:“对不起,程景平对不起……”
璞一开口,便泪流满面。
程景平望着掩面哭泣的蚩小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原本心中还存了一丝幻想,或许这是个假消息,又或许她是被逼的。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这仅存的一丝幻想也消散了。程景平突然觉得心里很空,似乎少了些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怒火从这空虚中滋生,越烧越旺,直烧得自己快失去理智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去对谁发泄,对面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子么?那是自己此生所爱,程景平不忍,也不愿去责怪她。
客栈中只有蚩小妍的哭泣声和程景平大口喝酒的声音。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蚩小妍终于停下了哭泣,程景平这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答应过我,等我成为天下第一就来娶你的,为什么?”
蚩小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也端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曾叔去世了。程景平你知道看着至亲在身边慢慢死去是什么感觉么?这个世上,除了爹娘,曾叔是最疼我的,结果他为了我死了。我的心很疼,很疼!”
蚩小妍又喝了一杯酒,惨笑道:“可是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我都知道,那牵扯到的
不只是你我的性命,我们的宗门,同样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剑宗会面对正道八大宗派的诘难,我百炼门在魔教中也会被群起而攻之。”
蚩小妍又喝了第三杯酒,颤颤巍巍道:“会死人的,死很多很多人的!程景平,我很害怕,我不想再有人为我而死了,百炼门是我的家,我不想我的家人因我而死,我不想我的家因我而亡,我想保护他们而不是害死他们!程景平,你,懂么?”
程景平沉默,他当然懂,剑宗刚在战争的悬崖边上走了一遭,他自然知道这种恐惧,以及那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剑宗可能会因为他而被其它宗派围攻,宗主、师傅、紫柔师叔、古蛮师叔、寒若清、胡三、解雨臣……所有他关心和关心他的人都会因为他而陷入危险。
而他能做什么?事情因他而起,但他却无力去结束,即使是拼上他的命。
“我……懂了。”程景平颤抖着低声道。
“程景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蚩小妍不住地哭泣着转身向外跑去。
程景平没有去拦她,只是一杯又一杯,机械地往嘴里灌酒。
这时,蚩焱的声音响起:“程景平,你若是愿意放下剑宗弟子的身份,放下你的亲朋好友,你的师傅师门,带着小妍去隐世,即便这天地崩裂也不再参与世间纷争,我便停了这桩婚事,让你带着小妍远走高飞。如何?”
程景平端酒的手一顿,却
是回答不出。若是剑宗有难,他能做到见死不救么?剑宗和小妍,他选谁?程景平不知道。
楼上,蚩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你这弟子虽然婆妈了些,却比你当初好的多,若是你当初能出现,或许瑾瑜便不会死了。算了,就凭你敢再次踏足我百炼门,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下次再见,或许就要兵戎相见了,好自为之。”说完一闪而逝,出了客栈。
程景平呆坐在酒桌前,脑中不断回响蚩小妍走前的那句话:
程景平,对不起……
景平,对不起……
平,对不起……
对不起……
不起……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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