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二十七章 贵客(II),将府有贼,陶漪,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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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心里一惊,骤然缩手。
黑影堪堪贴着她的指尖飞过去,在旁边的墙壁上砸出个深坑,撞得粉碎。
半块屋瓦。
江沅反应够快,撤步之际,转身便要上房。
能把屋瓦打出这般速度和力道,那她还等什么?
还不赶紧……
跑!
这人明显内力比她高,出手还快。
不跑?
不跑她就是个傻子!
啪——
又是片碎瓦打过来,直冲面门,逼得她后退两步。
脚下还没站稳,
碎瓦蹭蹭蹭飞过来,呼呼带风。
混蛋!
江沅咬咬牙。
她今晚是碰上卖瓦的了吗?!
站在院子里被人当靶子打,江沅没吃过这种亏。
士可杀,不可辱。
她瞥见旁边地上几只花盆,飞起一脚,冲着瓦片飞来的方向,把花盆踹了过去。
心里憋着一股气,脚下自然是不含糊。
几盆花拖着花瓣和叶子混合而成的尾巴,流星似的打向出手之人。
趁着这个功夫,江沅纵身上房,刚站到屋瓦上,身后突如其来就是一掌。
掌风凌厉。
挨着了能直接把她从房顶上劈下去。
……
“出什么事儿了?”
晏七揉揉眼睛,披着件衣裳从屋里出来。
外面廊下已然站了几个侍卫。
只见众人都仰着脑袋朝房顶上看着。
晏七:……
噌,斜刺里飞下一片碎瓦,正弹在晏七脚下,把他吓得一跳老高。
海启升心里郁闷。
眼前之人翻墙撬锁,明显是个蟊贼。
可他没想到,这个蟊贼如此能打。
他本以为至多几片碎瓦就能把这人掀翻在当场,完全没有料到……
略一分神之际,
江沅一拳直奔他的下颌。
海启升闪身避过,反手去掣她的左臂。
江沅腰腿一弯,刚刚好绕过他的手掌,灵活的像条泥鳅。
一面打,江沅一面观察此人出招的路数。
她是小盗圣的得意弟子,得了师傅的真传。做贼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能赤手空拳,让她完全没机会脱身之人。
这人是个高手,功夫绝然在她之上。
得亏现在两人是在房顶,且对方没想下死手,不然,她早被面前之人撂趴下了。
廊下,十余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往房上看着。
身形飞蹿,屋瓦乱飞。
就……挺精彩的。
他们是被大半夜屋顶上的动静闹醒的。
甫一出来,便看见这么一幕。
既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动上了手。
但瞧着,海侍卫明显占上风,是以这些人也不急,干脆就站在这儿看热闹。
房中。
霍桐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看房梁。
……
过招凭的是真功夫。
毕竟对方强过自己。拖的时间一久,江沅愈发觉得吃力。
有好几次,她都险些没能避开对方的招式。
偷也没偷着,跑也跑不掉。
江沅默默在心里把大梁十八律过了一遍。
偷到西戎使臣的眼皮子底下,她可能得死。
掌锋骤然而至,江沅被迫后撤一步。脚下碎瓦担不住她的重量,扑簌簌从房上落下。
捎带着她也跟着滑下去了。
完了。
江沅心里跟明镜似的。在屋顶上她还能勉力维持,到了地面上……彻底没戏。
果然。
几个照面下来,她就支持不住了。
“别伤他!”
黑夜里,这一声格外清晰。
本来要劈向她右肩的手掌,骤然一滞。
廊下黑乎乎站了十几人,江沅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
“侯爷。”晏七惊讶道:“您怎么起来了?”
霍桐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院中缠斗在一处的两人。
院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有人把檐下的灯盏一一点亮。
莹莹灯光将院子里照得通亮。
从明处看暗处,黑乎乎一团;从暗处看明处,一目了然。
缠斗中的身形快到几乎难分彼此,但那双光华潋滟的明眸,如同淬了烛火,分外清晰。
“别伤他!”情急之下,霍桐脱口而出。
重重击向右肩的一拳倏然收住,掌锋改而向腰侧推去。
江沅缩身抬腕,才把右肩护好,左腰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江沅:……
拳脚功夫,本就讲究一击制敌。
可有了这句“别伤他”做前提,对面之人显然不会了。
该直捣咽喉的,改为击向左臂;打算踢向膝窝的,转而绊向脚踝;该正中左肋的,突然变成打向后背……
江沅当然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按照常理躲过了咽喉,绕开膝窝,护住左肋……
只是,
左臂挨了一掌,背上中了一拳,捎带着下盘还被对方绊了下,差点儿趴地上。
江沅:……
众人一阵沉默。
之前海侍卫倒也占着上风,只是优势没有这么明显。
可能……
大伙儿朝霍桐看了一眼。
还是侯爷指挥的好吧。
霍桐:……
江沅心中邪火乱蹿。
武功比她高,她服。
但方才那几下,她不服。
她朝廊下黑乎乎的人影瞪了一眼。
夜盗西戎使臣,横竖是个死。但在那之前,她怎么也得先把廊下这人给劈了。
江沅虚探一拳,脚步骤移。海启升一时没能跟上她的思路。方才霍桐一句话,实际上也完全搞乱了他的出招套路。
江沅两步跃至廊下,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冲着方才“别伤他”那位,挥拳就打。
一阵清风,烛火摇曳。
四目相对之际,拳头在距离鼻尖寸余处,陡然停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江沅舔舔嘴唇,表情复杂。
“快将人拿下!”没等海启升动手,旁边的随从们已然反应过来。
“住手!”霍桐喝止住众人。
……
江沅还是头一回遇着,有人见了贼如此高兴。
“走。”霍桐笑着道:“江贤弟既是来了,便随我去屋中稍坐。”
江沅:……
三更半夜的……
行吧。
反正来都来了。
路过西北边厢房时,江沅顺手把玄铁从锁孔里抽出来,揣回身上。
众人面面相觑。事情走向太过于出乎意料,没人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中,烛火葳蕤。
“江贤弟今夜为何会来这里?”霍桐语气平静,仿佛两人只是在街上偶遇,打了个招呼而已。
“我……”江沅略一迟疑,目光落到柜顶的画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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