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来（0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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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椿回到乡政府，处理好了困难户救济的事。这几年，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靠救济过日子的人也越来越少，只是因山体垮塌，滑坡搬迁、重大疾病的困难户增多了，也成了乡政重点的救济对象。

“现在懒汉少了，能挣钱能吃饭了，一心望到政府救济过日子的基本没有了。今年的救济款发放就不再用实物的形式了吧。”民政助理员蒋开政说。

“以前用实物的形式发放是对付那些无赖的无奈之举，现在这个问题基本不存在了，也就没必要了吧。”山椿也说。

“仓禀实，而民知礼仪。古人的话很有道理。这样我们的民政救济工作也好开展得多了，能够把这有限的资金用到那些确实需要的家庭去。”蒋开政的民政工作好开展了，心里也很高不。

“我觉得呢，以后我们关注的重心还应增加一个，就是那些考上大学、中专的家庭，现在越来越多了，上学的费用也特别贵，有的家庭承担起来是很吃力的。看能不能对这部分人的扶持和救济加大一些力度。”山椿看着蒋开政和分管副乡长袁家兴。

“这个建议很好，这部份家庭确实值得我们政府关心，供养大学生的负担确实是很重的，但家里有人考上大学，他们对于要政府救济是抹不开面子的。”袁家兴说。

“我们做民政工作的，不能因为人家抹不开面子就不去关心这些家庭，还是得去做这些工作。”蒋开政吸着烟说。

“我看这样，我们对这部份家庭就不用救济，改作救助，如何？”山椿建议。

“这个好，就叫救助。”蒋开政一听，表示赞成。

“那这样，老蒋，你注意一下这方面的情况摸排，做个统计，然后我在乡党委书上提出来研究，一定要把这个救助工作做好。”袁家兴说。

说完民政工作，山椿回到寝室，把救济名册拿给出纳，安排资金兑现。

“山椿，找你说个事。”张竹来到财政所。

说是财政所，也只是在乡政府大门口挂了一块黄莲乡财政所的牌子，办公还是在各自的寝室里。

“事儿说好了？”山椿回到寝室问张竹。

“好了，李天久去找了蒋毅，正好陈书记也在，陈书记说他那个指标让出来，说是她的子女都大了，老婆解决了这城市户口也没什么意义，还是留在农村好。”张竹说。

“哦，陈书记看问题还是比较通泰，为人也不错。那蒋毅就不用让了？李书记的老婆解决了户口，他儿子回来也就能解决户口和工作吧。”山椿说。

“就是对这个政策吃不透，不过，蒋乡长也耿直，为稳稳当当的让李书记的儿子能解决城市户口和安排上工作，他把把名额让出来了，让把李书记老婆的女儿的户口一起解决，剩一个名额就解决他老婆的，儿子的等机会。”张竹不为难了，微笑融融。

“哦，那这样就好了。唉，就是吧，我们在为别人的事儿操心，自己却还看不到一点希望。”山椿又想起了君姐和王廷梅的事，心里对这城市户口还是有些渴求，放不下。

“慢慢来吧。”张竹说。

“你到是有希望，等级别到了就成了。我可看不到希望。”山椿说。

“你也有希望呀，你可以夫妻投靠啊。”张竹说。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梅红的户口在清流镇，那里的居民多，有的人等了十几年都还没等到，那有我的份。”山椿说。

“去捅下关系吧，那个安局长主管治安，管着这农转非，你去找他，插过队也许他会帮忙的。”张竹说。

“算了，我不想去插队，那些盼了十几年的人，渴求的心情身同感受吧，于心不忍。”山椿笑笑摆摆头。

“也是这个理，就慢慢看吧，反正你孩子生下来，也是随梅红上城市户口的。只是你这城市户口不解决，就怕以后有机会又卡在这上面。”张竹说。

“没关系，我对这些看淡了。”山椿说。

“这本书值得一看，也值得宣传。从长远来讲，对我们黄莲乡的对外宣传作用巨大，山椿，你为黄莲乡做了一件大好事。”晚上，蒋毅拿着《黄莲情满天 化佛越千年》来到山椿寝室。

“我说了哈，是夏老师的功劳。”山椿说。

“我问过他了，他说他先是收集点小故事，写来混时间。是你和他说了，并给他指明了编巽成书的脉络及中心表达，也就是以化佛寺文化，化佛酒的传承。这样才有了中心，有了灵魂。他非常佩服你。”蒋毅把书放在桌子。

“言重了。你看了，有什么修改的没有？”山椿问。

“大的没有，夏老师的文笔也不错。我只是对有些用词做了一些建议性的改动。加上你看的时候写在书眉上的一些建议，我都和他探讨了，做了改动。”蒋毅说。

“我现在考虑如何把这书推出去。”山椿说。

“我来找你也是想说这个事。我的想法是由乡政府出资进行印涮，然后免费的向有关部门、机构、人员赠送。”蒋毅说。

“这好是好，就是这钱从何来？”山椿问。

“政府垫资，然后逐年消化解决。”蒋毅说。

“我还有个想法，就是由社会捐资，也就是化佛酒坊出资。这样把书的所有权一起买下，属于化佛酒坊。”山椿说。

“你这样做对化佛酒厂的发展很有好处，就是这资金的压力也不小。”蒋毅说。

“压力有，但必须这样做，同时这样做也不影响对黄莲乡的宣传。”山椿说。

“基于此，化佛酒坊，政府也可以出一些钱，并且应该出一笔钱。”蒋毅的说法也是很有道理的。

“好的，我尽最大努力去办，实在没法了，再找政府出点钱。尽量的不让别人说化佛酒坊占了政府的便宜。”山椿说。

“好吧，就这么办。还有，这次农转非的事，还可不可以想点办法？”蒋毅说完了书的事，又说到了户口。

“听张竹说了，陈书记让了一个，现在差一个，你两家都能解决是吧。你的意思是？”山椿问。

“我的想法是有不有可能去找县公安局协调一下，能不能多给一个名额。”蒋毅思考着说。

“哦，这想法到时可行，去找一找，反正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山椿觉得可行。

“那你有关系没有？”蒋毅的意思是让山椿找田良县长出个面，但不好直说。

“我们去找那鼓眼副局长吧。”山椿觉得鼓眼局长还是比较耿直的，本来就想约上张竹去找他，为王廷梅的事儿努力一把，还有刚才张竹也建议去去找他。

本来还在思考着去不去找那安副局长的山椿，听得蒋毅的说法，便决定去找一找。

让山椿这么快就打定主意去找一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蒋毅让指标也是自己的主意，如果明年政策有变，蒋毅的儿子无法解决这城市户口，那自己也将无法面对蒋毅。

“我们明天就去吧。”蒋毅说。

“好的，叫张竹和鼓眼局长约一下，我们明天中午请他喝小酒，求他一下。”山椿说。

还是肥牛火锅，这年月小县城才兴起吃火锅，这肥牛火锅品质还不错，加之老板也如春来早茶馆的阿庆嫂一样，笑迎八方客，所以稍有头面的人物请客都选在这里了。

“安局，我们今天来呢，是想求你帮个忙。”酒至半酣，山椿端起一杯酒敬安局长。

“说，有啥事儿？我前次就表了态的，你山椿所长的事就是我的事，帮得到，一定帮；帮不到，创造条件也要帮。”安局长耿直人。

“哦，那谢谢了哦。”山椿陪着安局长把酒喝了。

“不过呢，创造条件都帮不了的，也就莫球法了。”安局长放下酒杯。

“就是吧，我们乡今年分三个农转非指示，这乡上吧，符合条件的领导吧，有三家，书记、乡长，副书记，需要五个名额才能完全解决，能不能请安局多给两个指标。”山椿打的是坐二望一的主意。

“啊，你们三个指标，要五个才能搁得平？”安局看着张竹。

“确实是，不然不好整。这几个领导都是很关心和支持我们派出所工作的。”张竹说。

“这个我是晓得的，黄莲乡干部对公安工作的支持我是很有感受的。”安局长那年在黄莲办杀人案时是亲眼看到政府是如何支持公安工作的。

“我们乡吧，领导们也是很耿直的，这次吧，我们蒋乡长的娃娃要小一些，便主动的把今年的指标让给了我们的副书记。我觉得这样整，对不起蒋乡长，我就拉着张竹和蒋乡长来找你求情了。”山椿指了指蒋毅。

“安局，请你帮忙，我蒋毅呢，将感激不尽。但也不要太为难，我们也晓得这农转非的指标很紧张。能帮上，不能帮上，我蒋毅都表示谢意了。”蒋毅也站起来敬安局长的酒。

“客气了，客气了，蒋乡长你都这么大公无私，我还有什么说的呢。给，二个，一起解决。对那些为争指标打架骂架的，找到我这里来，我不管他是书记还是乡长，就是县长我也不帮。”安局一听，感动了，答应帮忙。

“那谢了，我们三个一起敬安局一杯。”山椿给安局倒了酒。

“张竹，你这人就不够意思了，乡长都这么耿直了，你来找我就是，还让山椿老弟和蒋乡长跑这么一趟，还请吃饭喝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罚一杯。”安局长也是个人精，做人情做得很到位，同时也在张竹面前树了威风。

“好，安局，我认罚。”张竹提起杯子喝了。

“这几年，卖了一些户口，这些买户口的人吧，家属应该大都在农村吧，这样一来，这需要农转非的人就更多了，你们的工作也更难了吧。”山椿问。

“那个跟这个农转非没关系的，买户口没的资格搞投靠，就自己那个户口而已。”安局说。

“哦，那买了户口的人的子女怎么办？”山椿一惊。

蒋毅也心一沉，这个张竹咋过没说呢。

“这政策开会时没说吧。”张竹看着安局。

“买的就是买的，你买一个户口就想解决几个人的，没那好事。归根到底吧，这买的户口算不得真资格的，不受人待见。”安局说。

“那我……”蒋毅准备问自己的事。

“安局，这个政策实行吧，那些符合解决农转非的人如果买了户口，他们的妻儿可以办农转非吗？”山椿急忙打断了蒋毅的问话。

“这个不行，解决不了。”安局说。

“那……”蒋毅心里一沉，又开问。

“哦，这就是出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山椿又打断蒋毅的话，然后暗示蒋毅不要再说。

“唉，管那些干吗？山椿老弟，蒋乡长，我这人呢，优点是耿直，缺点就是太耿直，以后，你们有事，尽管找我。”安局长端起杯子敬了大家的酒。

“哦，安局，这城里吧，农转非的指标紧不紧呢。”山椿问。

“唉，这城里吧，城镇人口多，机关企事业单位多，需要解决农转非的人多得很，有的排了十多年都没搞成。”安局长说。

“哦，那就算了。”山椿故意欲言又止。

“嗨，嗨，山椿老弟，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俩这关系，有啥子你尽管说，能不能成，我都尽力。”安局长看出了山椿还有事。

张竹觉得山椿是想把自己的户口解决了，看来山椿心里还是放不下这城市户口。

蒋毅觉得这次能一起把山椿的城市户口能解决也是大好事一桩。

“我吧，就是想安局给我解决几个指标。”山椿说。

“你亲戚？”安局问。

“是的，我表姐。”山椿说。

“哦，不是为自己？”张竹心里想。

蒋毅觉得这山椿，为人家的事操心干吗，这指标可不是那么好要的。

“哦，你表姐的事，帮，几个。”安局鼓着那对人见人怕的大眼睛。

“一个大人，三个娃。”山椿端起酒杯敬安局。

“四个？”安局问。

“是的，四个，有点为难安局，没多余的指标就算我没说，不要为难。她十多年都拖过来了，再等等也行。”山椿心里的盘算是现在能解决当然好，如果不能解决，这事儿也在安局这里挂上了号了，以后应该就好办了。

“好，给你四个。也是你运气好，本来留的几个机动指标应付特殊情况，昨天县里有个局的副局长找我要指标帮他同学，还好我没立马答应他。这表姐，比同学重要，就给你四个指标。”安局耿真地说。

“那太感谢了，我替我表姐敬安局。”山椿端着酒，心里在说，都一样，都是同学。

张竹心里腹诽，山椿还有表姐在城里？梅红家的吧。

蒋毅却在心里说，这山椿还真把这事办成了，但怎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个呢。

“好，这杯我喝了，户口在哪个派出所，把姓名给我，我安排。”安局豪迈地一口干了一杯。

“表姐夫的户口在北门桥派出所，表姐和娃娃的户口在我们黄莲。”山椿说。

“好，我给北门派出所多给四个，带帽下达。”安局把山椿递过去的纸条收了。

“谢谢，谢谢。张竹，你也帮表姐敬安局一杯。”山椿笑面如花。

“啊，好，我敬安局，多关照。”张竹没回过神，仍然敬了酒。

饭后，送走安局，三人来到好又来茶馆喝茶醒酒。这间茶馆是最近新开的，是在新城里雅居乐小区外面的转盘十字路口的二楼上，这里环境秀美，空气流通清新，人流量大，到是一个开茶饭馆的好地方，只不过茶馆的名字，山椿觉得俗了些，有点破坏茶客的雅性。

“我这户口咋办？”蒋毅想起自己购买的户口，不能夫妻投靠，也不能父母子女投靠把老婆和儿子的农村户口转为非农户口，心里很烦。

“这到是问题，得想想办法。”山椿也觉得这个事儿，不些不好办，只不过不好说出来。

“唉，真她妈整人，一万五千块钱买来的户口却成了老婆儿子跳出农门的障碍，这不是自作自受，捉个虱子在脑壳上来爬吗。”蒋毅叹着气。

“所以，有时好事也会变成坏事。”张竹觉得辨证法确实无处不在。

“也是，人家前次的户口是分个数卖的，如果你买一个，全家人都有资格随了你农转非，那就是买一得三了？出政策的人也不是傻子吧，还不能想到这一层面的问题。”山椿从卖家的角度分析了一下买卖户口这原则。

“有的人买了有用了，我买了却起了反作用了，咋办？”蒋毅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