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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冷如霜,雪絮飘摇。
崔元香怔怔地看着卿云礼,亦在心里一遍遍地自问,她,当真是无怨无悔吗?若是,为何她要悲伤,要落泪?
“呵……”
崔元香发出一声悲怆惨笑,而后近乎低喃地反问:“生而为女,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便我不是无悔,又能如何?”
问罢,她仰天长笑,笑声之凄厉,令她周身止不住的狂颤,颤抖又牵得脖颈间的刀刃切得更深。
血色愈横流。
艳绝的红色,刺入清妧眼帘,令她身体里的绵蜜香张狂地叫嚣,她不得不松开手,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墙壁。
这一撞,瞬间撕开背上被碎瓷片扎得淋漓的后背,陡然而至的剧痛,让清妧昏沉的意识猛地一醒。
立在床榻旁的卿云礼急言:“香娘,快到本殿身边来。”
“过去?过去做什么呢?”
“什么?!”
“三殿下,能和你夫妻一场,妾身不后悔,可是,如果能有下一世,妾身盼着你我生生世世不再重逢。”
决绝的话,让卿云礼心里闪过一丝痛,但这痛只在他心头停留刹那,便消失不见了。
“香娘,你先出去,待此间事成,本殿再同你好好说话。”
崔元香摇摇头,撇开了眼。
她与他,到底走到相看两生厌的境地。
“县主,我欠你良多,可已无以为偿,便拿这条贱命,聊表心意。”
说罢,崔元香端起几案上那盏早已冷透,却含有剧毒的江雪,一饮而尽!
“若能有来生,我不愿再做女子,我想做一个郎君,可以对无数人动情,亦可对无数人无情……”
话音未落,崔元香栽到地上,黑色的浓血,从她口中不断喷涌,她竭力转过头,望着窗外横斜的飞雪。
直到她闭上眼睛,卿云礼都没有走到崔元香身侧,他只是垂着眼,用一种充满不耐的眼神,冷冷地看着。
“来人,把三皇子妃抬出去!”
门被打开,一阵冷风扫了进来,清妧抬眸,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色,她告诉自己,要顺势逃出去。
然,力有不逮。
而此时,婢子已奔进门,抬起没了气的崔元香。
卿云礼察觉清妧的急切,心情甚好地勾起唇角:“妧娘,何必挣扎?你若从了本殿,未来便定是溱国皇后。”
“我不想做皇后。”
“不想?”卿云礼陡然沉下脸,“如果你不想,又怎么会和卿流景私相授受?比起他那个病秧子,本殿哪里不及了?!”
“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好,好,好!”卿云礼连吼三声,面上尽是阴云密布,“本殿原想对你温柔些,既你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殿了!”
说罢,卿云礼抬步。
此时,婢子们抬着崔元香,正跨过门槛,清妧再不敢犹豫,反手横起匕首,对着自己的左肩,用力一刺。
后背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告诉她,自损或许是唯一能对抗绵蜜的良药。
刀尖入骨,疼彻心扉,清妧迅疾地转过身,在卿云礼难掩错愕的目光下,冲出卧房,然——
偌大的院中,站着数十随扈,他们手执长刀,满面杀气地立在白雪横斜的夜色下。
身后,卿云礼缓步踱出。
他带着高傲到极点的蔑视,立在高阶,像是一只看着老鼠出逃的猫儿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清妧:
“妧娘,你不会以为自己逃得掉吧?”
如今,安清妧是他翻身的唯一筹码,偌大的三皇子府,前院,中庭,正院尽是护卫,不止安清妧跑不出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妧娘,外面冷,快随本殿回房。”
清妧看也不看卿云礼,她忙着环顾四周,忙着衡量自己放手一搏后,逃出生天的几率到底有几成?
不管有几成,她都要搏一搏!
于是,她再次横起匕首。
见此,卿云礼凛眉,脱下肩上的轻裘,甩在院中地上:
“以天为被,以地为榻的雅事,本殿从未试过,今日,便和妧娘一道,试一试。所有人,马上把妧娘拿下!”
“是——”
数十随扈提着长刀,杀了上来。
暴雪中,刀和刀不断碰撞,血色不断从伤口处喷涌。
身体内,绵蜜香和理智不停地交战,绵蜜之强,无数次将要侵吞清妧的意识,可她死也不愿妥协。
于是,为了对抗迷香对她的吞噬,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迎向随扈的长刀。
短短两刻钟的缠斗,清妧身上被割出数不尽的刀伤,鲜血从伤口流泻,染透衣衫,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想退。
她不仅不退,眼底的决绝更浓。
如此决绝,骇住皇子府的随扈,他们看着清妧双手颤抖,却还是竭力握住刀,一步不肯退,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敬畏。
而敬畏又必定影响他们出刀的速度。
卿云礼怒吼:“区区一个小娘子,你们也拿不下吗?若今日你们拿不下安清妧,本殿拿你们的头颅祭天!”
随扈们陡然一震,因为他们深知自己主子的残酷,所以,他们再也不敢迟滞。
更猛烈的杀意,冲向清妧。
此时的清妧,几已脱力,她太清楚,自己到了极限,哪怕她再不甘心,也知道自己逃不出三皇子府。
要认命吗?
高阶上,卿云礼满目猖狂,她知道,若自己肯屈服,至少卿云礼在坐稳皇位之前,不会亏待她。
她全可以退一步,待到来日,报今日之仇。
可——
清妧转头,目光掠过随扈,落在陵阳。
芳君,此刻,你在哪里?
你可知道,我将死在这里?
一滴血泪从她眼眶滑落,清妧将匕首横上自己的脖颈,她不在乎被卿云礼糟践,但她不能让自己沦为他要挟阿爹和芳君的筹码。
只不知,她能不能还有来世?
若能有,又会不会再遇见卿流景?
匕首将割破喉,凌空响起几道“簌簌”声,数十支厉剑破空,犹如闪电般,将一众随扈一箭穿心!
漫天飞雪中,卿流景狂奔而来,他跑得十分快,快得连披在身上的狐裘都被风刮到地上,快得数次被挺在地上的尸体绊住脚。
他终于踉踉跄跄地奔到她身前,紧紧地抱住了她:“阿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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