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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沉,雪色愈寒,百姓无声地哈着热气,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九尺公堂。
兰嬷嬷抬眸,眸色坚毅:
“韩大人,奴家当日是从西昴门的偏门进得皇城,大人若不信,尽可以查阅当年的进出记录。”
韩杜衡朝伍砚书颔首:“伍廷尉,劳烦你走一趟。”
“是。”
“若你确实来过皇城,为何王总管不曾见过你?”
“回大人,那一日,奴家和教坊十七姐妹受先皇后传召,入宫献舞,宴席将开,宫人突然告知奴家,献舞取消,并命奴家们速速出宫。
是以,王总管不曾在宴上见过奴家。”
王忠急忙点头:“韩尚书,确如小兰花所言,宴席将开时,先皇改了主意,是老奴去宣得敕旨。”
“那一日,王总管在不在宴席上?”
王忠急忙摇头:“老奴身份低微,不够资格上殿。”
韩杜衡低眉,寻思片刻,对兰嬷嬷言道:“若你不曾上殿,那么殿中发生过什么,你当一概不知才对。”
“是,奴家本来没可能知道,但奴家将出宫门,鸾凤殿的掌事嬷嬷追上来,说是先皇后想见奴家。
于是,奴家又折返。
往后宫去的路上,奴家被一队禁卫军拦住,他们问奴家,有没有撞见过一个四五岁的小郎君?
奴家说没有。
之后,奴家又一连遇上三次盘问,那些禁卫军拿着刀,嚷嚷着说,务必要找到那习家小郎君,将其诛杀。
奴家吓得不得了,想着要快点赶到鸾凤殿,就在这时,奴家听见掌事嬷嬷惊叫,小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奴家低头一看,发现阴暗的沟渠里趴着两个小郎君,那小殿下指尖点住双唇,让掌事嬷嬷噤声。”
“你说的小殿下可是逍遥王?”
“是。”
韩杜衡侧首,目光转向卿流景:“王爷,那一日,您在大明宫上?”
“算是。”
韩杜衡略皱眉:“下官愚钝,不知王爷说的算是,当如何解?”
“本王不该在,但本王贪玩,瞒过一众宫人,躲在大明宫的暗道偷窥,所以才答韩尚书,算是。”
“也就是说,宴上一切,尽在王爷眼底?”
“嗯。”
这话落在卿天九耳中,叫他气得差点咬断舌头!
那会儿的卿流景十分年幼,若他知道习昴是怎么死的,如何能在后来对上他,不露半点声色?
此子只怕根本不是人!
韩杜衡该直接问逍遥王,宴上发生了什么,但,王爷亦年幼,哪怕他说出一切,依旧不能取信于人。
“是王爷救了习凛?”
“本王见不得上千禁卫军缉拿一个孩童,所以帮了他一把,后得掌事嬷嬷点拨,本王把习凛带去了冷宫。”
冷宫不止偏僻,还荒凉,禁卫军除非将其掘地三尺,否则极难在里面找到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
“难怪禁卫军,刑部,大理寺合力,都找不到人。”
卿云礼冷笑:“二兄好本事,小小年纪就知瞒天过海,窝藏钦犯。”
“三弟过誉,本王虽然帮了习凛一把,但他能活着,却是因为禁卫军怕被主子责罚,谎报习凛不慎落水,淹死了。”
说着,卿流景挑眉:“皇伯父,是吧?”
“……”
群臣的目光因卿流景的问,聚向卿天九。
陆家冤案中,韩杜衡未能问出背后人是不是睿王,但群臣和百姓心里早有判断,此时,即便谁都不知道习家一事真相如何,但所有人隐隐觉得,习将军是冤枉的。
可习将军有平定天下之功啊!
若他真是被冤死,那溱国的皇帝未免也太荒唐!
臣民的目光,如同一道灼热的大火,烤得卿天九五内俱焚。
当年,习昴带习凛赴宫宴是意外,他没有命人拦下习凛,是因为他年幼,想着等习昴死了,一并诛杀。
谁知,他逃了!
事后,习家谋逆罪定,他生怕真相败露,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寻习凛,只能命人暗中搜寻。
找了三日,下面人来报,说习凛落水身亡,他没有深究,竟不想,下面的人敢谎报!
该死!
这偌大的天下,真真是人人该死!
韩杜衡拢袖轻咳,臣民的目光回到公堂。
“兰嬷嬷,你就是在这个时候见过的习凛?”
“是。”
“呵。”崔玉坤冷笑,正要说话,却见韩杜衡飞快沉下脸,他急忙拱手,“韩尚书,本官有疑义。”
“崔尚书哪里有疑义?”
“兰嬷嬷撞上逍遥王是晚上,王爷和习凛又藏于沟渠,当年兰嬷嬷不过匆匆一瞥,如何确信当日所见之人,便是今日堂上人?”
“崔尚书是觉兰嬷嬷或认错人?还是觉得眼前的人许根本不是习凛?”
“都有可能。”
“非本官要为习凛辩驳,只眼前人不是习凛的可能性极小,因假扮一个钦命要犯,一不留神便是身首异处。”
“好,即便撇除一种可能,那么另外一种呢?韩尚书也能代为撇除吗?”
“不能。”说罢,韩杜衡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敲,“兰嬷嬷,时隔多年,为何你敢肯定,眼前人是习凛?”
“回尚书大人,奴家撞上习郎君是在晚上,但掌事嬷嬷手里提着更灯,奴家把人看得一清二楚。
另外,陵阳城认识奴家的人都知道,奴家别的本事没有,却能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奴家清楚地记得,习郎君右侧眉角生着一颗月牙状的红痣,尚书大人不防命人看一看,就知道奴家认没认错人?”
宁寺正立刻上前,撩起习凛一侧碎发,只见他眉角上果然生着一颗红痣。
“韩尚书,有痣,状如月牙。”
韩杜衡颔首,转而问崔玉坤:“崔尚书,如此,你还有疑义吗?”
“……”
他当然有。
当年,兰嬷嬷许根本没看到习凛眼角的红痣,她知道,是因为有人告诉她,习凛眉角生有红痣。
这一点,韩杜衡心知肚明,但,兰嬷嬷凭红痣认人是事实,他的怀疑却是毫无根据的揣测。
“暂且没了。”
“甚好。”韩杜衡再拍惊堂木,响声之后,他问,“兰嬷嬷,关于那一夜,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本官的吗?”
“奴家快到鸾凤殿时,远远地看到先皇后立在丹墀前的高阶,身上穿着一袭桃红柳绿的水袖舞裙。
奴家正觉得奇怪,却听先皇后问奴家,好不好看?奴家立刻答好看,接着又问先皇后是不是要跳舞?”
“先皇后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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