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百五十七章 圣恭亲,贵女放肆,一行白鹭,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日昳,卿流景携清妧过南午门,在百姓的翘首以盼和文武百官的忐忑不安下,登上九尺高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礼毕,卿流景淡问:“是谁鸣冤?”
刑部尚书韩杜衡行到皇帝跟前:“回陛下,柳州刺史杨浩告禹州刺史王明岳和陵阳官员暗中勾结,坑害柳州百姓。”
“杨浩何在?”
韩杜衡拂袖,将将挨过三十鞭笞的杨浩被禁卫军抬到九尺高台。
他欲起身行礼,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只能趴在地上:“罪臣杨浩,叩见陛下。”
卿流景没有理他,转头问伍砚书:“朕记得你说过,杨浩是柳州疫病的祸首之一,既是祸首,为何没有发落?还任由他到南午门击鼓?”
“回陛下,微臣离开柳州前,不曾升堂问案,杨刺史尚未被定罪。”
“原来如此。”卿流景颔首,这才低眉对上杨浩,“你击登闻鼓,是想告诉朕,柳州之祸与你无干吗?”
“罪臣不敢。”杨浩伏首,“罪臣有罪,不敢喊冤,只罪臣不是致柳州之祸的主谋。罪臣击鼓,是求陛下寻出主谋,还柳州百姓公道。”
话音将落,皇城前忽有一片百姓伏在地上,朝皇帝三跪九叩:“陛下,求您为柳州百姓做主。”
卿流景循声而远眺,身侧,清妧轻声解释:“柳州阴霾虽然将要过去,但有五百九十三个百姓因为得不到救治,死在了病庄。
这些人皆是死
者亲眷,他们千里迢迢来到陵阳,是想为死去的亲人讨要一份公道。”
卿流景颔首,随即扬声:“对于五百九十三柳州百姓的死,朕深表痛心,朕虽不能叫他们活,却绝不会叫他们死不瞑目。”
说罢,卿流景拂袖:“韩杜衡,准备升堂,今日,朕要亲审柳州冤案!”
“是——”
须臾,九尺高台上架起公堂,卿流景坐于公堂正中,清妧坐于左侧,南宫文轩领着禁卫军分列两侧。
卿流景扬手,落下惊堂木:
“哐——”
“升堂——”
“威武——”
卿流景垂眸,神色肃目:“杨浩,你说自己不是柳州案的主谋,那么,谁又是柳州案的主谋?”
“回陛下,是禹州刺史,王明岳。”
“他做了什么?”
“按照惯例,患病者过三百,朝廷可下达封城令,一旦封城,柳州便如一座死城,百姓势必人心不定。
是以柳州府最初察觉州内百姓身患疫病,罪臣便召集州内医馆郎中和药铺掌柜,商讨应对之法。
正是在那时,臣知晓,禹州遭遇蝗灾,药价一涨再涨,柳州囤药不足,且缺得刚巧是熬制散瘟汤的几味药。
臣不敢耽搁,急忙前往禹州,求见王刺史,可任凭臣说破嘴皮,王刺史就是一句话,禹州无药。
可臣不信,赖在禹州不走,王刺史无奈,请来禹商同臣解释,当臣听闻连陵阳都短药,也就信了。”
“后来呢?”
“不到五日,柳州病者从三十
飙升至两百,臣忧心如焚,再次赴禹州求见王刺史,但王刺史不改其言。
又三日,柳州患病人数破三百,臣犹豫,要不要报陵阳,求陛下封城时,王刺史坐着车马,领着几个禹商来到柳州。
王刺史以柳州病者逾三百,臣没有上报朝廷威胁臣,说要告发臣,一旦他告诉,臣必死无疑。
可如果臣肯听他的,他不止不告发臣,还为柳州提供源源不绝的药材。
臣怕死,便应了。”
“好一个怕死!”卿流景怒言,“朕以为你不止怕死,还怕官位不保,所以柳州府衙初察疫病,你才没有上禀陵阳。
也因为如此,柳州缺药,你一样没有上禀,生生叫患病人数超过三百,让自己沦为旁人拿捏的棋子!”
杨浩伏首:“罪臣万死。”
“你的确罪该万死。”说罢,卿流景怒砸惊堂木,“来啊,摘去杨浩发冠,脱去其红袍,就地格杀!”
清妧忙起身:“陛下息怒,臣妾有话说。”
“说。”
“柳州民生曾十分凋敝,是杨刺史到柳州五年,一心治理,才有了后来柳州百姓的安居乐业。
此番疫病,杨刺史为顾官位,隐瞒疫病,叫人裹挟,差点陷柳州于万劫不复,的确罪大恶极。
但万幸地是,杨刺史能幡然悔悟,不仅帮助臣妾拿住禹州刺史王明岳,更是领着柳州的郎中们,长居病庄,医治病患。
杨刺史虽然犯下大罪,但也竭力做出了弥补,请陛下看在他
及时悔悟又能将功补过的份上,从轻发落。”
卿流景略略沉吟,扬声问柳州百姓:“贵妃求朕对杨浩从轻发落,你们觉得朕能不能这样做?”
百姓沉默。
数月来,他们日日生活在惶恐不安,眼看着亲眷被疫病折磨至死,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刺史杨浩。
他们该立刻对皇帝说,杀了他!
可想起杨浩五年来的好,百姓如何说不出这话。
许久,他们伏首:“一切但由陛下做主。”
“好。”卿流景颔首,“朕以为杨浩能挨三十鞭笞不死,又击响登闻鼓,说明上天都觉得他罪不至死,既是如此,朕理当遵循天意,赦免杨浩死罪。”
杨浩一听,扑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仁德,罪臣叩谢陛下天恩。”
“你不该谢朕,是柳州百姓不愿杀你。”
杨浩泪目,竭力转过身,朝高台下的柳州百姓叩首:“浩该死,对不住你们。”
百姓低眉,藏住满面泪痕,他们不想看杨浩被杀,可他们亦无法原谅这个害死了他们至亲的祸首。
堂上,卿流景冷言:“杨浩,你先退到一边,朕要宣王明岳上堂。”
“陛下,罪臣还有话说。”
“你还要说什么?”
“禹州少药,对外的托词是禹州遭遇蝗灾,可等罪臣归于王刺史,方才知晓,蝗灾只是便于囤药的借口。
罪臣曾暗下调查,所谓的蝗灾恰恰发生在柳州出现疫病前的一个月,而后,罪臣又对禹商旁敲侧击,王
刺史命他们囤积的药材,大半正是熬制散瘟汤必须的几味药。
因此罪臣怀疑,柳州疫病或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