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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婉珍公主的毒被验了出来,是蓝色妖姬。
对这个结果,花悦容和姜云裳都不意外,只是有些细节上的事,尚不清楚。为何太子中了毒,会慢慢好起来,小公主却日益严重,难道真的要做场法事才行?
花悦容不信那些乱力怪神,问姜云裳,“蓝色妖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毒?”
姜云裳道,“认真说起来,蓝色妖姬的毒性并不凶猛,无色无味,是一种慢性毒药,一个成年人,需要连续用毒两到三年,才能在体内形成毒源。孩童的话,若是剂量足够大,可在短时间内表现出症状,一旦停止投毒,身体可以自发的排出毒素,慢慢好起来,像婉珍公主这样的情况,应该有人日日给她下毒,只要找到那个人,停止下毒,公主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
花悦容摸着下巴,凝神半响,说,“我记得当初太子的病情也有反复,眼见着快好了,突然又加重了。”
“皇后日日守在太子身边,太子是好是坏,她可以随意操纵。”
“我们如今要搞清楚两件事,一是小公主如何中的毒,二是皇后伸到仪元宫的那只手是谁?”花悦容说完,走到桌边,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让风梓赶紧送给淑妃。
“我让淑妃亲自守着婉珍公主,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过了今晚,咱们再看小公主的情况如何?”
姜云裳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冬日的夜,显得格外漫长。淑妃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屋子,自己陪在婉珍的床前,皇后有通天的本事,她如今信不过任何人。
一夜无眠,守到天亮,床上的小公主依旧昏睡着,没有要醒的迹象。昨日被姜云裳扎了百汇穴后,婉珍公主醒了一刻钟,喝了些老参汤,又沉沉睡去。淑妃想着,喝了参汤,自己又守了一夜,按花悦容的说法,到了早上,婉珍应该会有所好转,可那小脸却好像更青白了些,隐隐透出一种灰败来。
她觉得不妙,正要打发人去请姜云裳和花悦容,那二位却已经来了。
显而易见,婉珍公主的情况在继续恶化,屋里除了淑妃,花悦容和姜云裳,所有人都不准进去,有事也只能在门口说话。
姜云裳蹙着眉头,感到纳闷,“没有持续投毒的行为,为何会这样?”
花悦容,“说明投毒还在继续。”
淑妃,“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任何人进过屋子。”
姜云裳,“或许不是人,是一个物件,盆里烧的炭,瓶里插的花,都有可能。”
一语惊醒梦中人,三人分头在屋里查找,可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墙边的刻漏无声滴落,时间在慢慢流逝,门窗紧闭的屋里,气氛压抑,淑妃几乎快要崩溃,姜云裳冷沉着脸,一言不发,花悦容踱着步,焦头烂额。
淑妃猛的站起来,“我去找皇上,让皇上逼她拿出解药。”
姜云裳,“我曾告诉过娘娘,有些毒无解,此毒便是。”
“那太子是怎么好的?”
“只要断了毒源,慢慢就会好。”姜云裳道,“所以现在要找出毒源在哪儿?”
淑妃悲戚的环顾着屋子,“地方就这么大,都找过了,哪有什么毒源?”
花悦容走到床边,注视着昏睡的小公主,将她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打量着,最后目光停留在小公主臂弯里的布老虎上。
“我记得小公主的布老虎有些脏了,是洗过了么,现在看上去还挺干净?”
淑妃道,“那只脏的扔了,这是太子上回来探珍儿,新送的。”
花悦容立刻将那只布老虎拿起来,“拿剪刀来。”
淑妃让人送了剪刀进来,三人凑到灯下,把布老虎剪开,可里头除了一些棉花,没别的。
花悦容气馁的把布老虎扔在桌上,“这里也没有,还会是哪儿?”
姜云裳轻轻捻了捻棉花,“不对。”
花悦容神情一凛,“哪里不对?”
“倒杯水来。”
淑妃立刻提起壶,倒了杯水。
姜云裳扯了一小撮棉花放在杯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棉花竟然消融在水里,再也看不到了。
花悦容目瞪口呆,“这棉花……是蓝色妖姬?”
姜云裳轻轻摇晃着杯子,让棉花充份溶解,“还差最后一步,便知道这些棉花是不是蓝色妖姬。”说着,把杯抵在唇上,打算尝一口。
淑妃忙制止,“不可,不能让姜妹妹以身犯险。”
姜云裳道,“蓝色妖姬的毒性很淡,一点点不碍事,况且它无色无味,除了我,没有人能品得出来。”
花悦容道,“姜姐姐有分寸,让她鉴定吧。”
淑妃这才不阻拦了。
姜云裳轻轻抿了一口,在嘴里停留了一下,再吐回杯中,点了点头,“是蓝色妖姬,没错。”
淑妃和花悦容同时松了一口气。
花悦容道,“东西定是皇后借太子的手送来的。”
淑妃咬牙彻齿,“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女人,借儿子的手做这般阴缺事,就不怕将来报应在太子身上!”
姜云裳道,“把东西拿走,门窗打开通通风,毒源没了,我给小公主扎几针,让她更快的把毒素排出去,慢慢就会好了。”
淑妃双手合什,“谢老天爷,谢救苦救难的菩萨,谢姜妹妹和花妹妹,你们救了婉珍的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等婉珍长大了,让她孝敬你们。”
找到了毒源,大家都放下心来,小公主癔症虽还在,但性命已无忧。
从仪元宫出来,姜云裳扫一眼花悦容手里的小包袱,“接下来什么打算?”
花悦容说,“去趟旭明宫。”
“你想让太子卷进来?他还是个孩子。”
“可他是太子,”花悦容道,“他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虽然真相有些残忍。做为储君,他也必须有辩别是非的能力,有战胜感情,保持理智的能力。将来他会做皇帝,成为天下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如果他不知道真相,将来他会替皇后报仇,杀光与此事相关的人。那才是最大的悲剧。”
姜云裳无法辩驳,因为花悦容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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