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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找到燕云恒和花悦容的时候,俩人双双倒在地上,紧紧抱在一起。
沈初葶抖着手探了探花悦容的鼻息,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小姐……”
杜莺时,听雪和风梓扑过去,哭成一团。
单靖赶紧去探燕云恒的鼻息,周围的吵闹让他的心静不下来,一时竟无法判断燕云恒是死是活。他茫然抬眼,看着常胜。
常胜蹲下来,摸燕云恒的脉,许久,迟疑的点了下头,单靖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快给卫俊发信号,让封前辈来瞧瞧。”
封固和姜云裳卫俊是最后一批上山的,峭壁上的情况他们在底下看得不甚明白,也知道大家都伤得不轻,需要救治,所以给姜云裳处理了脚上的伤,卫俊就带着封固和姜云裳上了山,这会子应该也快到了。
常胜找了块空地,发了支信号弹,紫红色的烟雾直上云霄。
姜云裳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伸手一指,“他们在那里,快过去。”
卫俊说,“我带封前辈先过去,你顾着自个,慢点来。”又扭头对封固道,“封前辈抓紧了。”扬鞭策马,一声低喝,“驾!”
姜云裳见卫俊带着他爹在林中疾驰,也不示弱,一扬鞭,追了上去。不多时,便双双赶到了。
封固摸了摸燕云恒的脉,说,“取针来。”
姜云裳刚要伸手,卫俊已经熟练的打开针匣,取出封固常用的针递了过去,看起来像是做过很多
次。
姜云裳诧异的看他一眼,卫俊抬眼,目光询问,姜云裳扯了下嘴角,走开了去。
封固一针下去,燕云恒喉咙里卡卡响了两声,就像窒息许久的人突然缓过气来,喘得有些抽搐,眼睫不住颤动,一口黑血喷出来,急切的叫了声,“容儿。”又没了动静,那声音又哑又涩,像粗粝的沙刮过毛玻璃,听得人心里难受。
那厢,姜云裳在查看花悦容,鼻息全无,脉膊亦无动静,令她困惑的是,此时已经是深夜,清晨寒凉,花悦容若真死了,身体很快就会变得僵冷,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体温低一点,皮肉却有弹性,绝非是死人的状态。
她迟疑的叫了声封固,“爹。”
封固探了燕云恒的脉,知道他已无大碍,便过去瞧花悦容。
来时听到沈初葶几个嚎啕大哭,知道事情不妙,还是忍着悲痛,先救燕云恒,现在听到姜云裳叫他,心里又升起一丝希翼,他在花悦容的脸上和脖子上摸索了一道,没有呼吸,一片沉寂。犹不死心,又去搭花悦容的脉,凝神许久,仍未见动静,按说这就应该是死了,可他与姜云裳一样的想法,人死了,身子未僵冷,就不愿承认花悦容已经死了。
况且花悦容是半神,可再生血肉,重塑骨胳,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他收回手,“先带回去,我再想想办法。”
沈初葶哭声一顿,惊喜的看着他,“这么说,小姐还有
救?”
封固,“身子未僵,变数未定,她到底是乌族,有转机也难说。”
杜莺时突然想起来,“小姐在这里,那穆邀烈呢?”
她一提穆邀烈,大家都警觉起来,四处查看,突然听到风梓呀了一声,“这坑里有些布条子。”
大家跑过去,果然在一处大坑里,散落着几根看不出颜色的布条。姜云裳用树枝挑起来细细打量,“是穆邀烈白袍上的。”
听雪一声惊呼,“这是什么?”把大家吸引过去。
一张大芭蕉叶上躺着一颗奇怪的石头,不光滑,布满疙疙瘩瘩的小颗粒, 无法说出准确的颜色,像黑又像是深青。
众人好奇的打量着,突然那石头动了一下,把大家吓了一跳,纷纷散开,杜莺时踩着什么一滑,低头看去,却是一滩黑青色的液体,有点浓稠,闻上去还有股恶臭。
她恶心得赶紧把鞋底在草丛里使劲擦了擦,“哎,这是什么玩意拉的尿么?忒臭。”
姜云裳神情凝重,“穆邀烈变形后,皮肤是黑青色,血也是青色,这会不会是穆邀烈的血,那会动的疙瘩会不会是……他的心……”
封固闻言,问了句,“会动的疙瘩?”
“是,”杜莺时告诉他,“长得有些像石头,突然动了一下,感觉是活物。地上有滩青色的东西,辩不出是什么,味道很臭。”
封固皱着眉头,“是异端就不能留存于世。”他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纸包,让杜莺时
把里头的粉末洒在那些东西上面。
杜莺时照做,洒了一些粉末在地上的液体上,那滩东西竟慢慢缩小,最后一点痕迹也没留就消失了。
杜莺时目瞪口呆,“封前辈,这是用来毁尸灭迹的药粉么?”
封固还未答,听雪喊起来,“动了动了,它又动了……”
杜莺时赶紧往那黑疙瘩上洒了些粉末,黑疙瘩像被烫到了,直接蹦了一蹦,从芭蕉叶上掉下来,在地上滚着,要逃跑的样子。
杜莺时追着它又洒了些粉末,黑疙瘩不住的蹦着,身形突然变大了。
听雪拉着杜莺时退后,“小心,有古怪。”
杜莺时被扯得踉跄了一下,干脆将最后一点粉末全洒出去,白色粉末扬扬洒洒,轻飘飘的落在黑疙瘩上,不过是瞬间,黑疙瘩又膨胀了一倍,“砰”的一声炸开,青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落在地上,泥土焦黑,落在花草上,花草枯萎。
日头越升越高,炙热的光束从枝叶间洒落,但凡被阳光照射到的青色液体,皆灰灰湮灭。
姜云裳抬头望天,喃喃道,“所有妖魔,都逃不过乌金验身。”
杜莺时问,“姜姐姐,这真是穆邀烈的心和血?”
“我觉得是,”姜云裳长吁一口气,“小姐化出羽衣,灵力大增,最后却差点丢了性命,估计穆邀烈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只妖魔,道行再深,怎会是神的对手?”
杜莺时点点头,“你说的对,这就叫邪不压正。”
沈初葶扭头看了眼地上的花悦容,有些唏嘘,“只是可怜小姐,为了一只魔,差点把命丢了。”
封固,“妖魔因浊气而生,有妖魔,就有视降妖魔为己任的神,如此,这个清平的世界才能延续下去。”
众人听了,皆神色惆怅,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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