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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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炎热，田间的小麦发出淡淡的麦香味，虽然还未到晌午，但有的人家烟筒已经冒出阵阵炊烟。

宋婉清呼吸这山间的空气，竟有淡淡花香传来。春桃很久没有出过宋府了，这次是她求着宋婉清，非要跟着过来见见世面。

只是追查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宋婉清就满足了春桃的愿望。

春桃好奇道：“这地方花香还挺重的，但好像没看到哪里有花啊。”

“应该是山林间的桃花林吧，这边空气好，所以很容易闻到一股清香味。”宋婉清给春桃解释道。

“哇，小姐好厉害啊，什么都懂。”春桃瞪着一双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李宝所在的村落，叫李家村。经过大半天时间，宋婉清终于来到这里，李家村坐落在半山腰上，这里地势平整，倒像是将山峰齐整整切断一截。

村落的两排房屋之间是一条小路，小路上零散地有几个村民扛着农具在路上走，宋婉清和春桃一来到这里，就被人注视着。

天衍大陆下层民众基本都是粗布麻衣，宋婉清和春桃的装扮和这里格格不入，所以很容易引起关注。

不说这种达官贵族家的女人了，在这种偏远的村落里就算是普通人都很少会来。

所以人们对她们更多的还是好奇。

宋婉清看到有几个老人围坐在一个房檐底下纳凉，她走过去，问道：“老人家，我想问您个事。”

老人有些新鲜地看着宋婉清：“是官家小姐啊，来到我们李家村真是我们的荣幸。”

在老人的认知里，宋婉清这种穿着打扮肯定是极大的官宦子女，说是从皇都过来的他都信。

“老人家，您这里是李家村吗？”

“是呀，我们这就是李家村，这村里大部分人都姓李，不知道官家小姐您到我们这里有什么事吗？我们这里啊很少会有外人过来，我们这里啊太偏啦，当年我爷爷他们也是为了躲避战乱才找了这么个地方。”

老人话很多，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倾诉对象，咕噜咕噜说了一堆，春桃哪里来过这种地方，一脸好奇地听着。

宋婉清打断老人，问道：“我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谁啊，这里没有我不认识的。”

“李宝！”

老人听到李宝两个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慈眉善目的眼睛立马变得警觉了起来，盯着宋婉清，试探地问道：“你找李宝做啥？”

宋婉清道：“燕城府衙的陈之虎陈大人让我来调查李宝被杀的案子。”

“什么李宝，我们李家村没有这么个人，我也不认识什么李宝，你找错地方了，去别的地方找吧。”老人家一改慈祥的态度，开始赶人了。

宋婉清见老人态度前后变化太大，心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现在显然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宋婉清和春桃离开后，从其他地方进入村子，李家村房屋错落有致，每栋房子中间有不短的距离，几乎没有看到什么土坯房，整体看起来还算富裕。

宋婉清挨家挨户敲门打听李宝，但无一例外，都说不认识这么个人，每家都不耐烦地把她们给赶了出来。

春桃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兴致，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小姐，这里的人怎么这么不友好，咱回去吧，让府里的人来问。”

“是你非要跟来的，你可说了，自己最能吃苦了。”春桃已经打退堂鼓了，今天估计是没有什么收获了，看来得先下山，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刚出村子，一个浑身污泥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个破板边的碗站在宋婉清和春桃面前，脸色枯黄，看起来惨兮兮的，非常可怜。

小姑娘看着宋婉清，眼睛眨啊眨的像是要流出泪来，“好心的姐姐，给我点吃的吧，妈妈病了，好多天都没吃饭了。”

宋婉清道：“小姑娘，你是这个村里的吗？”

小姑娘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我看这里的人生活都还行，你住哪里，邻居亲戚什么的没有帮你们家吗？”宋婉清尽量让自己温柔一点。

小姑娘眼泪啪嗒啪嗒地流出来：“爸爸死了之后，他们说我爸爸是不祥之人，把我们一家都赶出了村子，我和妈妈回不了家。”

“你叫什么名字？”宋婉清问道。

“李兰。”小姑娘回答。

李兰，八九不离十，这就是李宝的女儿，宋婉清示意春桃拿出干粮递给小姑娘，小姑娘看着干粮直流口水。

“吃吧，吃了我们还有。”

“不能吃，我要拿回家给妈妈吃。”

小姑娘家逢大变，很早就懂事了起来，一旁的春桃感觉鼻子酸酸的，拉了拉宋婉清的袖子，“小姐。”

宋婉清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你妈妈在哪里，姐姐会治病，姐姐帮你治好妈妈的病好不好。”

小姑娘露出欣喜的表情，“太好了，我家在这边。”

小姑娘一听宋婉清会治病，迫不及待地希望现在马上就能赶紧回家。

如果说李家村在山腰一览无余的平原上，那李兰所在的地方就是沟壑崎岖的山道。

只见小姑娘双手双脚全都用上了，虽然路很难走，但她已经完全熟悉了这地方的每块石头。

宋婉清好奇地问道：“你对这里很熟悉啊。”

李兰跟宋婉清走了一路，话也多了起来，“嗯，我小的时候爸爸就带我出来打猎，爸爸背着我走了很多次这条路。”

两人正聊着，隐约看见远处树林里有一个茅草屋，屋前摆着一些晾晒的衣服，看起来就有生活的痕迹。

小女孩指着那里：“就是那里了。”

说完小女孩快步跑了过去，宋婉清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春桃也跟了过去。

这茅草屋深入林子，应该是供猎户打猎休息用的，既然李兰母女可以在这里长住，说明这是李宝自己建的，而且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跟着李兰进来后，这茅草屋里面竟全是木头和木板搭建而成，一个卧室一个客厅，看起来很舒适，并不像外观那么破烂。

李兰捧着两块干粮兴冲冲跑进卧室：“妈妈，我找到吃的了。”

宋婉清和春桃也随着进入卧室，只见床上躺着一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脸色蜡黄，嘴唇干裂。

她艰难地露出微笑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儿，将干粮推给女儿：“女儿吃，妈妈不饿。”

李兰妈妈看到宋婉清和春桃后，如临大敌般地抱着自己的女儿：“你们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再烦我们母女了！”

“妈妈，她们不是坏人，这位姐姐还会治病，别赶她们走，让她给妈妈把病给治好好不好。”小女孩哭着抱着自己的妈妈。

宋婉清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府衙派来的人，只是想了解事情的情况。”

李兰妈妈看着宋婉清，哭哭啼啼地：“你们放过我们吧，你们走。”

李兰妈妈把手头仅有的枕头扔向宋婉清和春桃，想把她们两个赶出这里。

宋婉清：“小兰妈妈，你不要激动。”

李兰妈妈忽然晕倒在床上，小女孩趴在妈妈身边摇晃着：“妈妈，妈妈，你起来，你不要吓唬我。”

小女孩瞬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