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二十六章 破晓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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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乙身处混沌之中，周围的气氛令其极为压抑，就像这黑暗之中正有着一只只看不见的手，正悄无声息的向其袭来。

他打起精神来向前走去，突然皮肤传来疼痛之感，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些，楼乙连忙停住脚步，看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遍布伤口，有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身上的衣衫。

他叹了口气停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不会又有再经历一次吧......”

当初在昆吾界的地底深处，那份痛苦经历令其至今难忘，不过他也庆幸因为有次一劫，才让他在来到这里之后，不至于被此地的混沌原力撕成碎片。

楼乙目光再度环顾四周，发现四周满是青灰色的气息，便知道就是这些东西，刚才让自己满身是伤，楼乙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说道，“出来吧，是你的杰作吧？”

恰在同时其眉心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眼睛的印记，随后一物缓缓从刀痕空间之中飞出，通体闪耀着神异之光，正是隐匿在楼乙刀痕空间之中的斩仙飞刀。

它出现的同时，那只眼睛便盯着楼乙，一股意念对其说道，“是时候教你一些神通了......”

楼乙闻听此言，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要知道此神物跟随自己之后，万载岁月都过去了，虽然数次帮助自己化险为夷，但是他自个却连一次真正操纵它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这个主人之名担的太有水分了。

现在对方主动要传授自己神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当他听到了对方的条件之后，脑袋又嗡得一下大了起来。

原来操纵斩仙飞刀，所要动用的并非是仙元力，而是这混沌原力，这是因为此斩仙飞刀并非来自此寰宇，而是打造它的主人从另外一个寰宇世界带来此地的。

因为与此寰宇的规则有冲突，所以并没有办法按照此寰宇的规则来操纵，难怪每每这家伙自作主张的时候，都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楼乙对此腹诽不已。

它之所以愿意主动传授神通给楼乙，是因为时机成熟了，而且斩仙飞刀也已经感受到了封印发出不稳定的波动，这意味着新一轮的浩劫，又要到来了......

不过想要动用斩仙飞刀，便要先掌握好混沌原力的收发，要做到收发随心所欲，以楼乙目前的修为而言，实在是太困难了。

斩仙飞刀也不是要它立刻便能够收放自如，它希望楼乙在关键时刻，自己无暇顾及之时，能够通过自身力量操控之下，解救他自己。

斩仙飞刀要巩固刀痕空间中的封印，封印的波动越强烈，它便需要耗费更多的神通力来进行镇压，而且这种情况正在逐渐变得严重起来。

楼乙盘膝坐与混沌之中，小心翼翼的打开全身毛孔，立刻便感觉到了针扎一般的痛楚，这种痛楚随着他开始运转全身经脉，便开始由外向内扩散开来。

以至于还没坚持多久，便令其陷入到了昏厥之中，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转过来，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随着时间的不断持续，这种情况开始稍稍有所好转，期间虽然也昏迷了数次之多，但是坚持的时间却在一点点的增加着，若那些真正的大能至强者看到他如此，恐怕会惊得连下巴都掉了。

混沌元力为开天辟地之前的力量，其中蕴含着太多的驳杂不堪的宇宙能量，当初钧破开此混沌之时，便也将这股原力散播到了整个寰宇之中。

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如今的寰宇已经极少有生灵能够保持原本的样貌了，适者生存适用于任何生灵，随着天地元气的日渐稀薄，越强大的生灵，越会追逐元气越充沛之地，如今站在九天之上的，皆是此寰宇中最为强大的生灵。

能够直接像楼乙一般吸收混沌元力进行修炼的，恐怕整个寰宇也找不出几个了，那也是因为混沌原力本就异常特殊，乃是天地元力的起点，而这种能够直接吸收混沌原力进行修炼的法子，早已在太古之时随着一批批的强大生灵的陨落而逐渐失传了。

斩仙飞刀掌握着来自此寰宇之外的修炼功法，这也是为何它每一代的主人，只要不早夭折，就会成为至强者的原因，施展的能量不同，威力自然天差地别。

楼乙在痛苦与折磨中慢慢的坚持着，经脉中极微小的混沌原力，正一点点探索着这具陌生的躯体，楼乙其实并不清楚，斩仙飞刀当初在帮助其炼制昆吾之心的时候，便已经暗中帮其改造过身躯，这次楼乙尝试着汲取混沌原力，实则多亏了斩仙飞刀的帮助，否则以他自身的能力，恐怕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当混沌原力流经其丹田之时，立刻便引起了玄魄仙胎的巨大反应，因为两者能量有着本质的区别，这让玄魄仙胎颇为激动。

楼乙一边小心安抚对方，一边刻意控制着混沌原力不要侵入到它所在的位置，就这样随着其努力，两者最终相安无事。

混沌原力像是一个圆绕着玄魄仙胎转动，因为楼乙的身体受到过斩仙飞刀的改造，慢慢的改造后的经脉逐渐显现出来，楼乙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体内竟然还隐藏着一条经脉，只是这条经脉之中流淌的只有混沌原力，寻常的仙元力根本进入不到其中。

楼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斩仙飞刀告诉楼乙，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让其更好的施展神通而已，两者之间虽为共存关系，但彼此之间没有真正的交汇，所以不会出现经脉乱流现象发生。

且这条特殊经脉与周身窍穴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更为特殊的关系，窍穴之中仿佛零有玄机，明明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全部进入到了窍穴之中，但是却并没有出现混淆在一起的现象。

楼乙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切，沉浸在痛苦与摸索之中，每当这条隐藏的经脉被发掘开拓之时，他就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这种感觉丝毫不亚于当初炼制昆吾之心，被改造身体时的痛楚。

至于这么做的好处，楼乙暂时还没有体会到，毕竟这条经脉之中，流淌的并非是仙元力，这也无助于他在与人对战之时提供额外的仙元力。

但是若是能够跟斩仙飞刀所说的得到其神通的话，那么与人对敌之时，也会多一个保命的手段，结果斩仙飞刀很快便泼了他的冷水。

对方告知他，之所以提前让他熟悉一下，是因为它极有可能在之后的战斗中，没有办法再主动进行插手，这意味着以后的战斗，将由他自己判断是否祭出斩仙飞刀。

而想要御动此飞刀，所消耗的能量非常庞大，当初楼乙数次险些死去，皆是因为如此，而斩仙飞刀告知他，他之所以没有死，那是因为斩仙飞刀在施展神通之时，所消耗的是其自身的力量。

楼乙这才明白对方带自己来此的目的了，感受着体内极其微弱的混沌原力波动，他有一种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壮之感。

虽然已是玄仙境四重天的修士，但他此刻丝毫没有一点自信的感觉，因为这种斩仙飞刀传授给他的修炼之法，实在是太过痛苦了。

这种身体内外如针扎，如刀砍斧剁一般的痛楚，还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这简直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此地处于混沌之中，时间对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好像过去了万年，也好像过去了十万年。

漫长的修炼并没有令他的修为有丝毫进步，唯一令其欣慰的便是，他总算能够感受到混沌原力在这条特殊经脉之中的流动了。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展现飞刀示意他可以停下了，楼乙站起身来，满心期待的看着对方，但对方只说了十六个字，“天无日月，混沌不清，神眼通心，神念破晓！”

“天无日月，混沌不清，神眼通心，神念破晓...？破晓？晨光吗......？”楼乙喃喃自语道。

他目光看向四周的混沌，的确是无天无地，无日无月，混沌不清的状态，他又看向斩仙飞刀刀柄之上的那只眼睛，恍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处，喃喃自语道，“这边是神眼吗？通心?破晓？破晓......？”

喃喃自语道这这几个字，恍惚间他想起了黎明前的黑暗，那种暗无天日的漆黑之感，他站在海天相接处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当初第一次离开北州，跟着丧虺以及后十三踏上前往中州之路时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他在黑暗之中感受到的是莫名的恐惧，但有一缕光自极远处破晓而升，仅仅是一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被这一缕光给照亮了一般。

楼乙下意识的抬起手掌，斩仙飞刀嗖得一下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一股混沌原力自那特殊经脉之中释放并注入飞刀之中，随后楼乙目光望向混沌不清的正前方，以意念御刀而行，斩向前方无尽的黑暗。

飞刀转瞬之间绽放出无尽光芒，宛若初升的朝阳一般，楼乙仿佛看到斩仙飞刀化作一只三足金乌，以神炎之火将混沌焚烧驱离。

万丈光芒照亮了这个混沌不清的世界，将混沌与黑暗彻底驱散，楼乙望着眼前这美丽无比的画面，喃喃说道，“破晓之光，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