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六十六章 道蕴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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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乙话音才落周身突然被黑白之光所笼罩，他身体悬浮在半空中，骤然消失在了众人眼前，随后便看到他诡异的出现在了聚阴大阵的正上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黑白之光开始汲取四周的阴气，慢慢的成长起来。

众人眼前仿佛有一棵树黑白相间的大树，在这聚阴大阵之上生根发芽起来，很快它便将整个聚阴大阵笼罩起来，并释放出奇异的黑白之光，光芒之中似乎蕴含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息。

众人快速向着楼乙靠了过去，之后黑白之光化作奇异的光球，将所有人笼罩在内，一股极寒之气突然在光球之中产生，使得众人猛的哆嗦起来。

就在这时楼乙重复着云岚从的话说道，“以纯阳之气抵抗这阴寒之力，感悟其中所蕴含的道蕴！”

光球笼罩众人，将所有人带到半空中，这一幕像极了当初聚众仙城的考验，因为事先楼乙对他们都有提醒，所以大家并未显得慌张。

按照他的话立刻便进入到了状态之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此刻位于中心位置的楼乙，感觉自己好似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抬头仰望苍穹，天空呈灰白色，隐约能够看到无数的影子漂浮在半空中，大地一片死寂，无数骸骨铺满黄土。

天地一线散发着诡异的黑色，四周弥漫着阴寒之气，楼乙不断动用仙元力来抵抗这股沁人心脾的寒意，迈步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哀嚎与幽怨之声，“我好苦啊~”

“我命好惨呐~”

“苍天不公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刍狗啊~”

“相公你别丢下我啊......”

“娘！娘！您在哪啊......”

......

各种声音开始出现在楼乙的耳畔，恍惚间它们全部幻化成型，楼乙‘亲眼’目睹了它们的惨状，那个喊着自己凄惨之人，双眼失明缺胳膊少腿，端着一个破碗在街边乞讨，最终却死在了奔驰而过的马车轱辘之下。

那喊着苍天不公之人，自有双亲皆失，一无是处家徒四壁，做什么都处处受阻，最终郁郁而终......

那嚷嚷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人，原为一界修士，修炼遇到瓶颈，突破不成爆体而亡......

那喊着相公不要丢下她的乃是一个人老珠黄的妇人，重病被丈夫抛弃，最终药石无灵含恨而亡......

而那寻找娘亲的乃是一三五岁的乳娃，被丢弃在道路边，瘦弱不堪面黄肌瘦，在他身边到处都是饿死之人，像是逃荒的凡人常遇到结局一样，娃儿最终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最终饿死在了路旁。

似乎出现在其视线之中的皆是命途坎坷之人，他们不断向楼乙诉苦，不断抱怨着世事无常，不断释放着心中的恨与怨，便是这些情绪不断释放着阴寒之气，想要将楼乙拖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楼乙口中默念静心咒，让自己心境变得安静下来，同时颂念往生咒，想要超度这些苦难的冤魂，但这样反倒是激怒了它们。

“我要报仇！”

“我要报仇！！！”

“我要毁灭一切！！！”

“杀光所有活着的人，桀桀桀......”

......

它们向楼乙扑了上来，眨眼间变成了可怕的尸鬼与幽魂，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鬼影，全部向着楼乙扑了上来。

楼乙站在原地，举目远眺四野皆是鬼影，它们释放着内心的愤恨与怨毒，根本不愿意接受楼乙的好意，不愿被他超度。

楼乙默默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善良......”

楼乙迈步向前走去，任由这些尸鬼的恶念不断侵扰其神识，让它们的痛苦不断笼罩在自己身上，用自身的阳元之气，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寒。

通过这种方式，不断去压榨自己，令精神变得更加坚定，通过不断感知对方的痛苦，体悟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疾苦，楼乙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大力，想到了他临终之时赠予自己的人生百味之酒。

酸甜苦辣，百味人生，隐约间他像是走进了他人的人生，化身成为了这些苦难之人，体悟其痛苦与无助，由生到死的整个过程。

楼乙的心境似乎得到了升华，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了些，一种莫名的感触在内心之中萌根发芽，像是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种下了一枚奇特的种子。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随着不断融入到这些苦难之魂的人生之中，他仿佛或者经历了无数人生，只不过这些人生并非圆满，甚至可以用极度凄惨来形容。

但他却总能够在苦难之中寻找平衡，痛苦之中寻找快乐，渐渐的他的心开始变得灼热，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周围的阴寒之气，仿佛不再能够影响到他。

就在楼乙不断重复着他人人生之际，许多寻常的修士已经从体悟之中结束，有的人看上去浑浑噩噩，有的人对自身产生了怀疑。

不管他们经历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都会对之后他们的道途产生影响，令人没有想到的一幕是，这群人之中竟然有乾子豪。

他眼神有些悲凉，眼眶有些红肿，不知道究竟在这体悟之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目光望向静静呆在光球之中的明心，眼神之中说不出的复杂之感。

最终他发出一声不似其现在年龄的沧桑叹息，默默的站在原地，守护着大家，时间一晃便又过去了个把时辰，但是对于光球之中的人而言，他们已经经历了数千载的幽幽人生。

不断有人从光球之中跌落下来，有的全身战栗不停，有的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甚至有一些精神开始出现异常，面部表情诡异而夸张。

他们皆是走过了无数人生之后，体悟到了天地大道的无情，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人生，对这些人而言，天道无情充满了恶意。

不过这种感觉却在之后的半个时辰里慢慢消失不见了，虽然他们不自觉的恶意消失了，但那种混乱与真实之间的平衡却已经被打破了，一些人脸上始终带着一种迷茫之色，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黄尚、霸雷等人相继清醒过来，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清醒之后，便有一股极强的气息在体内波动起来。

所不同的是，它们看上去都十分的愤怒，全身的肌肉夸张的鼓着，青筋条条崩紧，血液在血管内奔腾不休，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双双踏过桎梏迈入新的境界之中。

一些人眼中带着诧异与羡慕，一些人眼中则带着懊恼与悔恨，每个人心中想法皆不相同，即便是黄尚跟霸雷它们自己个，在看到醒来的人中，它俩排在最前面的时候，内心也是颇为不爽的。

之后的一个时辰里面，火云烈、明心、宇文无敌等人相继清醒过来，虽然他们并未破境，但心境也已经得到升华，只待水到渠成，破茧化蝶之时。

此时仍在光球之中的便只剩下李闻风跟他的几位师弟，云岚从以及几位风云殿的长老，铁山跟紫黎，以及位于树影中心的楼乙了。

此刻清醒过来的白灵，眼角隐隐带着泪痕，她目光紧盯着自己的夫君，眼神显得异常复杂，眼中隐隐带着不舍，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有什么都说不出口的样子，这一点倒是与乾子豪有些相似，不知道他们俩究竟得到了什么体悟。

明心见乾子豪的神态有异，连忙追问其是否身体有异常，乾子豪却笑着摇了摇头，但并未开口说出一个字，明心虽然觉得事有蹊跷，想要再询问，却张了张嘴怎么也问不出话来，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选择了沉默。

众人开始冥想调整自身，将感悟到的东西融会贯通，巩固得到的道蕴体悟，正如云岚从所说的一样，这聚阴珠果然是好东西，就是过程有些太残酷了。

若非大家都曾经历了种种磨难，恐怕在这体悟的过程之中，便被残酷的人生给逼疯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李闻风与几位师弟同时落下，几人抱拳拱手对李闻风说道，“多些师兄相助！”

“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大家别说话快些巩固所感所悟吧！”李闻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师兄，若非为了帮我们，你也不会......”不待那人说完，李闻风打断其话说道，“无需多言！”

“是，师兄！”几人异口同声道。

闻风七子围坐一团，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律动，仿佛几人的心灵连接在了一起，他们共享了彼此的感悟，使得七个人的灵魂同时得到了升华，不得不说这闻风七子的确如一人一般。

之后紫黎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光球之中落下，她看上去也是神情复杂，回首望向树影之中的楼乙，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从天上落到了地面上。

紫黎来到白灵身边，向对方施礼后便盘膝坐了下来，白灵看着对方有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却也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