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洪渊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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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油膏之烛看起来如玉石一般明亮，他眼尖从其中辨识出了明光石、萤石、鲛珠等物质的粉末，原来这长明灯烛之中，不止有海妖的油脂，更蕴含了许多别的东西。

楼乙伸手摸向这跟油烛，却在这时墨大先他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尴尬的笑着说道，“爷，您觉得如何？”

楼乙将手收回，环顾四周之后，说道，“地方小了些，生意之事你跟这个胖子谈，他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

沈万三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对三个人说道，“走吧，上去谈吧！”

“好！好！嘿嘿嘿……”墨大一脸欢喜的说道。

不过就在这时，楼乙突然问道，“你这有没有那种海妖的尸身，我能看看吗？”

墨大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这时沈万三捏着鼻子说道，“有就赶紧让我们东家看一眼，我们什么身份的人，还能赖你这点家业吗？”

见墨大还是有些犹豫，沈万三不由得催促道，“赶紧吧，这地方太味了！”

说完他便使劲扇了扇眼前的一块区域，墨大看向自己的俩兄弟，两人一同点了点头，墨大这才对楼乙说道，“爷，您这边走！”

沈万三见事情搞定了，对楼乙说道，“我去上面等你，这味道我可真的受不了！”

楼乙点了点头，便跟着墨大走向地窟深处，而墨二跟墨三则随着沈万三向着上方通道走去，楼乙跟在墨大的背后，很快便来到了两扇铁门前，他注意到地面上满是油腻的血水，并伴着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

墨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大门，结果便发现了一个比之前更加庞大的地窟，这个地窟看起来像是天然形成的，占地面积颇大。

墨大引着楼乙走进了这里，便发现了一个盛满了海水的地湖，这里的海水腥气十足，有几个人性的生物，在这海湖之中游弋。

这海湖之中漂浮着许多诸如油脂内脏的物质，在一旁更是琳琅满目的堆满了数个巨大的木桶，木桶散发着阵阵腥臭难闻的气味。

楼乙封住自身嗅识，墨大尴尬解释道，“没办法，实在是人少又没钱，只能先这么将就着。”

楼乙摆了摆手，神识扫向了那海湖之中，浑浊不堪的海水之中，那几个人形的生物似乎十分的紧张，它们只有四五丈的长度，样子看起来有些蠢憨。

这几只海妖体型硕大，身体圆滚滚的似鲸鱼一般，背部十分光滑，通体乳白色，有胸鳍跟尾鳍，似鱼非鱼，似人非人，似兽又非兽。

这海妖有一对硕大的眼睛，巨大的鼻子，一张大嘴张开之时，嘴里却没有几颗牙，而且它们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对于他们的到来，反而显得战战兢兢的。

楼乙收回神识，对着门外做了一个离开的动作，两人便快速地走出了这个地下洞窟，通过那地道回到了地面上，墨大开启禁止，将气味等掩盖起来。

沈万三掩鼻问道，“咋样啊？”

楼乙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墨大开口问道，“你是如何捕捉到它们的？”

墨大看上去有些不太情愿，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可是我们三兄弟的秘密，爷...您是不是......？”

楼乙转头看向沈万三，后者上前说道，“你们还想不想发财了？东家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

“这...好吧！”墨大犹豫了一下点头道。

他告诉楼乙，这些无名的海兽，就在中州以东的大海之上，具体的位置似乎靠近扶桑千群岛，因为三兄弟长年与扶桑千群岛之间保持着贸易往来，所以对那里的地形跟环境比较熟悉。

他们也是在一个意外的情况下遇到的这种海兽，起初只是想着这么庞大的海兽，应该能出很多肉，结果当他们顺利捕捉到之后，宰了后才发现，它们的肉根本无法下咽，因为实在是太肥腻了。

不仅如此的是，它们的血跟油脂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海腥味，这一点楼乙他们在下面已经见识过了，原本他们也没有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三兄弟潜水下海渊寻找鲛珠之时，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洞窟。

这个洞窟就位于扶桑千群岛以西四百余里的地方，而且看上去年代非常久远了，周围都是珊瑚礁，如果不是墨家老三在其入口处看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砗磲，也许也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之后三兄弟悄悄的进去查探了一番，那个洞窟看起来年代很久远，三兄弟觉得它极有可能原本也是属于扶桑千群岛的，因为有传说说这扶桑千群岛在古时候，曾经也是中州的一部分，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它慢慢的沉入到了洪渊之中。

三兄弟兴冲冲的进去探访，却是失望从里面出来，因为这个看似隐秘的洞窟，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便是里面的一些皮革书写的书籍，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大部分都已经坏掉了。

不过他们三个还是从这里面搞到了一张古方，便是制作这长明灯烛的方法，他们合力将里面的那些器皿带了出来，辗转来到了知州，然后便租了这里。

然而他们三个在来到知州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为一件事而感到困扰，那便是鮫人油脂，根据古方上记载的，鮫人油脂乃是制作长明灯烛最佳之物，若无此物可以海牛鲸来代替。

然而这古方之中所记载的海牛鲸乃是生活在上古时代里的水妖，是跟海神渊里的那些生物在同一个时代，然而比起那些至今活跃在洪渊之中的上古物种，这海牛鲸却是最早灭绝的一个物种。

究其原因就是它太缺乏自卫能力了，它唯一的武器就是两根向后生长的獠牙，然而这獠牙却实在是华而不实之物，比起巨齿鲨，比起邓氏鱼妖，简直就是装饰品。

再加上它油脂肥美，乃是大型海妖海怪们最喜欢的食物，所以它早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正当他们苦丝无果之时，墨大想起了他们之前捕杀过的那个无名海妖。

这生物虽然体型远不如海牛鲸，却也拥有肥腻的油脂可以制作油膏，于是他们便再次去到了当初捕获海妖的那片礁滩，却发现这里不知为何被海雾所笼罩。

他们凭借着当初的记忆，顺利的找到了当初落脚的礁滩，结果发现了上百头海妖在这里慵懒的躺着，三兄弟高兴至极，连忙用渔网捕了两头悄悄的带回了知州。

岂料高兴的太早了一些，他们用方子尝试了一下，结果炼制出来的灯烛不仅颜色不好看，更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像极了邪门歪道用尸体炼制而成的尸油，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事情便再次陷入了僵局，不过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们得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妖兽的油脂来饲喂这海妖，让它们使劲的吃，等到它们的身体自动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味后，这时候杀之取出的油脂，制作的油膏便会明亮而不浑浊，而且也没有了那难闻的气味。

于是他们三兄弟就悄悄的制作了几根，通过知州的拍卖行，将它们售卖了出去，没想到效果非常的好，登门求蜡的人是络绎不绝。

但也因此被有心人给盯上了，于是便有人将此事告知了扶桑千群岛，如今千群岛的岛主已经严令禁止他们三兄弟再进入千群岛的周边海域。

甚至说最近他们也在想办法进入那片海域，以期捕获这种能够替代鮫人油的奇特海妖，三兄弟引火上身，只能躲在这里避难，至于天上的那长明灯烛，便是他们用以避难的保护费。

然而三兄弟心有不甘，又因为之前他们早就想到了这一步，所以秘密的从那片海域之中弄了几只幼年的海妖出来，养在了下方的洞窟之内。

然而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它们尚属幼年没办法宰杀，更要命的是他们没有办法更换洞窟内的海水，如今那海水已经臭不可闻，再这么下去，只怕那些幼年的海妖们，也要被活生生的熏死了……

听到他们和盘托出之后，楼乙不由得揉了揉眉心，看来这又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沈万三道是对此不屑一顾，这扶桑千群岛他曾跟着他爹去过一次，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不过就是一群占地为王的海匪。

楼乙掌握了全部情况之后，便让他们三兄弟稍安勿躁，等他先想办法安排一下再说，三人一口答应下来，楼乙便带着沈万三以及牟茗珍离开了。

楼乙便走便对沈万三传音道，“咱们被盯上了，你们先找个落脚点歇着，你帮我告诉江枫，当他想办法暗影卫调查一下此事。”

沈万三点了点头，便带着牟茗珍离开了，楼乙抬头看着高处那由无数长明灯烛构成的巨大皓月，喃喃自语道，“真是走到哪都能碰到麻烦事，唉～”

就在楼乙自怨自哀之时，中州东侧方向的洪渊之上，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黑影，它们潜伏在洪渊之中，一双双碧蓝色的眼瞳，闪耀着幽幽的光芒，正向着中州东岸方向而来。

与此同时在它们的后方此刻也正有许多的船只迎着海风夜色前行，目的地也正是这中州东岸，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位于最前端的首舰上，一个两眼闪着幽蓝色光芒的海妖，正被一个粗旷的男子搂在怀里，看上去十分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