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何以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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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安的手露在外面,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沾上的血液渐渐凝固,变成暗红色。
折桑轻轻的把它推进被里。
一门之隔,太医与接生嬷嬷把孩子抱到皇帝面前。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皇子脱离险境,平安无事!实乃天威福泽!”
襁褓里的婴儿血迹已被擦拭干净,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小一团,头还没有皇帝一个巴掌大。
就连哭也哭不大声,只有断断续续的哼唧。
皇帝认真的盯着,伸手小心的点了一下他的小脸。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也是他的第一个皇子!
说不高兴,不期待是假的。
“赐赏!”
簪子啪的被扔回匣中,折桑没有说话,眉眼冷肃。
世事难料,人心薄幸,帝王无情。
大皇子生下来时才满七个月,天生的骨子虚,大病小病就没停过,照看的这些人日日都是提心吊胆,皇后也是天天来看,一日不曾落下。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生产不顺,只怕是今日的局面复刻。
从长远出发,大皇子养在皇后宫中是最好的。
他如今连苏琼安的名字也不愿意提,但还有脸说她心胸狭隘,不堪托付。
折桑没有要鄙夷她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觉得,前面她说的每一个人选,都比皇帝说的这个合适。
皇帝一通冷嘲热讽的,最后还非要和折桑对着干,折桑也冒出几点火星子。
个个面上都是喜色,皇帝眉间的郁气也散了几分,低头看孩子。
而他对她的死冷眼旁观,是她应得的惩罚。
皇帝硬邦邦道,“此事皇后消了念头吧。”
柳昭仪出生寒门,从眼界到学识只怕连重青也比不过,且性格过去怯懦。
宫人跪倒一片,鞋底都沾了血,齐声祝贺,“恭喜圣上喜得皇子!”
皇帝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折桑也没有心情去评价他什么了,胃里翻江倒海,连带着小腹也有些不舒服。
重青知折桑这是生气了。
所有人都换上崭新的衣服,喜气洋洋,似乎没有人,为苏琼安的死去有所变化。
折桑一时也摸不清皇帝这是真看不上淑妃,还是惧西伯侯府倚借皇子积权。
但她不会与他一般计较,把话题又牵回重点。
她压下心中的怒火,温声道,“圣上多虑了,都是圣上的血脉,臣妾必然一视同仁,绝无偏颇。”
*
到了二月,折桑的小腹开始微微有了弧度。
先前大皇子生病,折桑也不敢折腾他,而皇帝一直把人放在养心阁,也做个决断,她要去找皇帝说说大皇子移宫的事。
“圣上,皇后娘娘求见。”徐公公低声道。
如果有,那就是高兴。
安贵妃说到这儿,叹气,“女人生孩子真是贵门走一遭啊。”
太医哈着腰在旁边,“因是早产,又在里面憋了许久,皇子的身体不如正常人康健,不过圣上放心,臣一定竭尽毕生所学,为皇子调养——”
奶娘,“小心些,不让他吹了风,倒也没什么大碍。”
出了偏殿,折桑边往御书房去。
“娘娘,出去吧,你也怀着孩子,这,不吉利的,千万别被冲撞了。”重青担心道。
折桑想起昨夜的事,“安夫人的后事可说了怎么处理?”
这样,她即便是养着大皇子,也不会生出什么异心,比其妃子,都更难接触到前朝,
“朕觉得妥当的很。”
“放在养心阁,圣上爱惜自是好的,只是圣上政务繁忙,如此多有劳累。且皇子六岁前本该在后宫养着,等六岁后再移居皇子住所。”
提到苏琼安的死,皇帝脸色就不大好。
“不行。”
“可惜安夫人闭眼时,圣上不曾前去瞧一眼,不然她要是知道圣上能有这番细心,必定能放心许多,那些苦也不算白吃了。”
倒是不闹腾,看起来很乖,也可能是闹腾不起来。
“朕看柳树昭仪不错,性格温柔,必然能当个慈母,教养好大皇子。”
折桑一时间分不清,皇帝到底在不在意皇子,要是真的在意,怎么会给这个人选。
重青摇头,把安贵妃引向偏殿,忧心道,“娘娘也是刚合上眼,等时辰到了,偏今天不是普通日子,待会又要叫起来同圣上一起祭祀。”
大皇子自出生后,就在养心阁偏殿养着,皇帝拨了许多人侍候。
这不值得祝贺,只让人觉得悲哀。
“如今臣妾也怀着孩子,大皇子又伶俐可爱,臣妾是真心喜欢,若是大皇子移居永安宫,到时候正好与臣妾肚子里的做个伴儿。”
见折桑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皇帝毫不客气道,“行了,这是朕的孩子,朕难不成还会害了他?皇后照顾好自己肚子里那个就是,其他不必瞎操心。”
折桑环视空荡的御书房,桌案上折子堆积,看样子好几天没人处理了。
“她来做什么?”
重青还在村子里的时候,年年都有几个因难产死了或生病的年轻媳妇儿,这种事情,她听过很多,昨夜又亲眼见了一遍。
折桑想了想,决定转移路线。“圣上既放心不下臣妾,不如移去重云宫,安贵妃谨慎谦让,定能不负所托。”
折桑拿了颗珠子在逗他,他不喜动,但乌黑的眼珠子会跟着转,显然也是欢喜的。
皇帝倏的瞪她,面色不虞。
见她如此,水珀服侍她穿衣。
所以在他看来,那夜苏折桑为苏琼安质问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是因为姊妹之情。
“为什么?”
折桑摇头,“不了,我身子已经好多了,今日又忙。”
只是皇帝看着她,心里不大痛快。
皇帝站起身来,渐渐逼近,看着折桑。
他这话说的,好像折桑心怀不轨,要伺机报复苏琼安的孩子。
折桑没有说话,站直了身,慢慢往外走。
皇帝,“西伯侯府教养不行。”
皇帝服用过五石散,半倚在榻上,闭着眼,正渐渐回神。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由爱生他恨,他恨不得立马弄死苏琼安,可另一方面,他只给过苏琼安最纯粹的爱意。
“你对她心生妒忌,焉能真心照看大皇子?如果你肚子里的也是皇子,你怎么能保证不厚此薄彼?心生算计?”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进去看看。
又道,“似乎大皇子四五天都没有生病。”
*
暗红色的黑夜被旭日逼退,大晋在爆竹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昨夜里太监来报喜,说得了皇子,只是安夫人还是少了些福气。”
重青拧了帕子递给她,“安贵妃一早来了,在偏殿等娘娘呢。”
大皇子已经长开了一些,比刚出生的时候,好看点。
皇帝全程头也没抬,似乎苏琼安的死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臣妾当时是被吓着了,一时情绪激动,竟说些浑话。”她停顿了一下,面露羞愧,“过去圣上待她总是与旁人不同。”
皇帝摇头,再次拒绝,“安贵妃作风略有轻浮,不适宜。”
“圣上说她本是前朝罪后,念在生下皇子的功劳上,功过相抵,免去她罪人的身份,只按末等规制葬在皇陵外。”
“朕想问皇后一个问题。”
“贾太医。”折桑出声打断。
只是早产的缘故,一直恹恹的,吃也没什么劲儿,哭也哭不大声。
折桑没想到他会拒绝。
是她背叛了他,一次又一次。
“皇后什么时候,与大皇子生母交好了?”
皇帝脑海中瞬间浮现一双清眸,黑眸中含着悲伤、不满。
折桑听着,一股凉意爬上心头。
高兴后宫少了一个争宠的人,高兴大晋终于有了皇子。
以身躯残破供奉新生。
折桑又问,“按什么规制?”
重青道,“礼部的人说如今值新春,安夫人走的不是时候,这事儿先搁置,等到元宵过后才能下葬。”
只能心里祈祷,娘娘生孩子时,神佛眷顾,顺利些,别受这些苦。
折桑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又见他眼里的审视,想他性子多疑,怕他把自己和苏琼安下药的事情牵扯到一起,斟酌道,“圣上误会了,臣妾不曾与她交好,她断气时仍轻视臣妾,臣妾怎会与她交好?”
折桑进来后,例行行礼,开门见山道,“大皇子如今满月了,身子比之前好许多,人也精神了,臣妾想着,挑个日子移居到永安宫去。”
“让她进来。”
“嗯,我就在这儿坐坐就好,等娘娘醒了再过去。”
折桑眯了一会儿,很快就醒了,实在是睡不下去,坐起身摇了铃。
折桑反应过来,他还在计较那夜她说的话。
折桑皱眉,何为轻浮?
他自己不能人道,怎么好意思记恨别人?
“淑妃呢?”折桑试探。
可人死了,他还是恨。
“这怕是不太妥当,柳昭仪过于内敛,怕不适合大皇子。”折桑委婉道。
重青想起昨夜的情景,心有余悸。
折桑又问,“这几日圣上可来看看他?”
她对皇帝道,“臣妾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因为,她自有别的计划,且忍他一段时日。
折桑说的在理,养心阁是天子居所,并没有养皇子的道理,而皇帝也不会时时刻刻去盯着。
“圣上去哪了?”
奶娘,“饿的早,吃的不多,不过今日的精神头倒足。”
天福道观——
“毕竟,她已经死了,对孩子你就宽容些。”
太医收了笑,低头应下,“娘娘说的是,臣这就去。”
“皇后娘娘?”
折桑听了直想笑,又像起他对苏琼安态度的前后转变,只觉的他嘴脸十分恶臭。
“皇后娘娘可起来了?”安贵妃在门口小声问。
太医喜色浮上眉梢,忙磕头谢恩。
“她被破开肚子,痛醒却连遗言也来不及说几句。不过,她与圣上情深义厚,必不会怨圣上薄心。”
好像贬低了她,能显得自己多高尚。
折桑了然,想了想,“不知按大皇子如今的样子,可适合移宫呢?”
苏琼安不喜欢这个妹妹,而苏折桑也不喜欢她的嫡姐,皇帝是知道的。
折桑满眼吃惊的看向皇帝。
“不知圣上决定如何安排?”
折桑点头,把手中的珠子递给奶娘。
折桑笑笑,“本宫来瞧他,十天有八天都是在睡着,今日确实精神些。”
当时皇帝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觉得十分气恼。
“回娘娘,圣上一下早朝就去天福道观了。”
折桑皱眉,带着人往天福道观走。
折桑只觉他无可救药,倒是没有去劝皇帝什么了。
“她倒是有心了。”
奶娘,“圣上前日来过,昨日不曾来,今日尚且不知。”
是该把大皇子放到后宫去。
皇帝不耐,“养心阁不是好好的,折腾什么?”
水珀立即进来,看着她眼下的青色,劝道,“娘娘再睡会儿吧。“
奶娘,“娘娘心细,这几日确实不生病了。“
傅戎,她不是你的心头好吗?
折桑觉得他的话十分刺耳。
寻医问药次次无果,皇帝走上了求仙问道的路子,越来越长的时间在天福道观与那些道人厮混一处,就连朝政也松散了。
她昨夜没睡,和几个小宫妃一起守岁,天蒙蒙亮就过永安宫来了。
皇帝看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去吧。”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为她说话?”
“他今日吃的可好?”
徐公公觑了觑他的面色,斟酌道,“皇后娘娘怀着孩子也十分辛苦,大老远过天福道观来求见圣上,想来是有要紧事。”
皇帝轻笑,“朕还以为皇后有所不同,会觉得她可怜,原来是妒忌心作祟,趁机发作。”
但是皇帝不放心,他特意从后宫众人中翻出来柳昭仪,就是因为她出生最低,且性格软弱。
说罢,太医带了人进去。
折桑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冷着脸道,“安夫人芳魂已逝,死者为大,且她拼死保住龙脉。把她的伤口缝好,让她体面些下葬吧。”
折桑起身,“既然圣上决意如此,臣妾派人去与柳昭仪说,让她把大皇子的住所布置好。臣妾也乏了,就不打扰圣上求道,先退下了。”
说罢,她款款行礼,袅袅婷婷的走了。
皇帝一脚踢翻了凳子,对着徐公公怒道,“分明是她薄情寡义,谋害朕!朕做这些,是她逼的!”
折桑方才虽没说什么重话,可看向他的眼神里,分明是鄙夷的,这抹鄙夷像根针扎在他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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