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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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声声客气地送几人出府，韩老夫人走在最后，拉着她的手道：“对不住，让你为难了。王家曾有恩于我，老夫人找上门，我不好推辞。”

温声声笑着摇头：“老夫人的秉性我信得过，更何况，咱们做生意和气生财，只要不太过分，都要结个善缘。”

这话韩老夫人听得熨帖：“你这孩子，就是贴心。不像我府上那几个泥猴，整日往外跑，平日连个说贴己话的人都没有。”

“下次老夫人当着我娘的面说，省得她总念叨我，不如世家闺秀稳重。”温声声眉眼弯弯，带着几分女子的狡黠。

“好好好，改日我一定补上。”

温声声扶着她上马车，目送他们离开。

她站在微风中，有些感慨。

韩老太爷是大儒，饱读诗书，端方自持，虽古板却对韩老夫人很好。

前世听她们提及过，韩老夫人怀孕期间，想替韩老太爷纳妾，却被对方拒绝。直到韩老夫人生下第三个儿子，身体亏空无法侍奉，韩老太爷才同意纳韩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为妾。

妾室生下一儿一女，都养在韩老夫人名下。刚刚说没女儿，只是没有亲生的罢了。

温声声眉眼染上郁色，韩老夫人是幸运的，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替别人养孩子。

“大小姐，您怎么啦？”温如见主子脸色不好，担心地询问。

温声声舒了口气：“没事，回吧。”

可以去军营探望的消息，不胫而走。

晚饭前，各府的马车井然有序地朝京郊大营而去。

寒月领命在离大营一里外拦停马车：“军营乃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侯爷已经打好招呼，待会他们会出来。”

“好，好，我们就在这等。”

各府哪敢说不，只要能见到自家孩子，别说只是等会，就是让他们去擦军营干活儿都愿意。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听到士兵的声音，各府的夫人们抬头，就看到自家孩子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儿子……”其中一位夫人看到自家小儿子，忍不住叫出声。

“母亲。”人群中的少年，眼前一亮，急步跑到母亲身边。

一时间哭声一片。

寒月将手中的钱袋扔给领头的士兵：“侯爷赏的。”

“多谢侯爷赏。”领头的士兵笑呵呵地接过，吩咐身后的人看好，别让人跑了，便和寒月在旁边寒暄。

“找到了吗？怎么没看到人？”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夫人四处张望。

身边的妇人带着金镶玉发簪，捏着帕子挨个看，就是没看到自家儿子，转身着急地回到老夫人身边：“母亲，没有，别再出什么事情？”

“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夫人本就心急，哪愿意听这话，“还愣着干什么，去问问。”

“哦，哦。”妇人扶着老夫人朝领头的士兵走去。

“这位官爷，周家小少爷，怎么没在？”

“你是？”听到周家，领头的士兵扫了眼寒月。

老夫人看在眼里，攥紧手中的佛珠：“我是周家老夫人，她是我儿媳妇。”

“哦，正好，我们将军还说找你们。周小少爷入军营当日，就打伤营里的兄弟，这笔账怎么算。”

“不可能，我儿胆小，怎么会动手，定是你们惹恼了他。”周二夫人听到儿子打人，整颗心提起来。

军营里都是糙汉子，儿子身娇肉贵，哪里打得过他们，定是他们故意针对。

“是啊，肯定是误会，我孙儿很乖，怎么会和军爷发生冲突。”周老夫人闻言，也接话。

领头的士兵冷哼一声：“乖？他进军营就挑三拣四，还说这种地方周家的狗都不住。我倒是想问问，军营狗都不住，那我们这些兄弟算什么，猪狗不如吗？”

周家小少爷入军营就把送被褥的人打了，将军听到紫衣侯的吩咐，本想着放周家小少爷出来。寒侍卫听说周家小少爷的所作所为，非但没有要求放人，还说多关几天，让对方涨涨教训。

有紫衣侯撑腰，他们更不怕。

周老夫人听到这话，心下一凉，孙子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

她恶狠狠瞪向周二夫人，若不是她娇惯，孙儿怎么会在军营受苦。

周二夫人明白婆婆的意思，可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她哭着握住婆婆的胳膊：“母亲，肯定是误会，您要救救轩儿。”

当着外人的面，周老夫人再气，也要给媳妇面子。

她不去理会对方，而是和蔼地看向领头的士兵：“突然被送到军营，一时无法适应，他才会口无遮拦，还请军爷见谅，待见到他，老身定会让他当面给道歉。”

“对，我们道歉，还请军爷让我们见见他。”周二夫人红了眼眶。

“见是见不到，有什么话，我可以转达。”

“你们是不是虐待他？”周二夫人听到对方不让见，想到军营里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粗人，儿子怕是凶多吉少，忍不住拔高声音，“今日见不到儿子，我就死在这。”

这边声音不小，周围探望的人齐齐朝这边看过来。

王老夫人护住自己的孙子，低声问道：“周家小少爷怎么了？”

“那蠢货言语粗鄙，还打伤送被褥的人，这会儿被将军关在马棚。”王家四少爷揽着老夫人的胳膊，乞求道，“祖母，那群人下手可狠啦，您快想办法让我回家，我不想死在这。”

“说什么丧气话。”王老夫人心疼孙子摸着他的头，劝道：“这是皇上下的命令，谁敢放你们。你在里面听话，你祖父在想办法。”

王家四少爷委屈地在老夫人肩头蹭，突然想到什么，询问道：“祖母，王家和紫衣侯府没过节吧？”

王老夫人皱眉：“你问这干什么？”

“刚刚我出来的时候，听到军营里有人说，将军本打算让放周家小少爷出来，后来是紫衣侯府的人不同意。”

王老夫人一惊，忙捂住他的嘴：“别胡说。”

她看向不远处还在闹的周家二夫人，心下了然。

周家怕还不知道，自己得罪紫衣侯，日后有苦头吃啦。

周老夫人任由媳妇和对方闹，目光无意间扫过寒月，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一声，忙出声阻止：“好了，丢人现眼，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