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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晟系发展最好的两位苏若彤、何超,都已跻身副省级行列;
姚俊、于正都调到省厅正厅实职岗位,手握重权;江璐……说来心塞,就是市发改委主任,陈其迈的顶头上司!
私底下,陈其迈和王尤伯等商量,说咱俩混成这付窝囊样,说白了也让老领导丢脸,都快奔五的人了,再没说法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想到这里詹印不觉也有些窝心,虽说主要是能力水平问题,可毕竟自己把人家带过去的,百铁这些年进步很大各方面条件还是不如秦川,也是客观事实。
“谈谈你的想法,没事的,就当唠唠家常,想到什么说什么。”詹印温和地笑道。
时间宝贵,不容铺垫、打感情牌等等,陈其迈鼓足勇气道:
“老领导,我……还有尤伯都觉得如果在百铁没有进步空间的话,还不如回家算了,当然回家的安排方面也要请老领导费心,其实都是想自加压力、为社会多作贡献的,可百铁的情况,唉……”
詹印还是笑:“在哪个岗位都是为人民服务,贡献不分大小嘛。嗯,其迈的孩子大学毕业了吧?”
一圈家庭情况问下来,陈其迈回答得简明扼要。
十分钟时间很快到了,秘书来到詹印身边低声提醒,詹印起身与陈其迈握手,以随意的口吻说:
“把手机号码留给徐秘书,有事直接联系。”
关于陈其迈的请求,詹印没有再提半个字。
两个月后,陈其迈调任黄树省司法厅**,正厅实职;王尤伯调回秦川,任省纪委组织部副主任,副厅实职。
其中暗含的意思是:陈其迈敢于不辞辛苦地到京都找我,理当提拔;王尤伯没能提拔,但可以回秦川安排相对安逸的岗位。
初夏的一个傍晚。
海子深深庭院里开了好几种花,微风轻拂花香醉人;海子里绝少看到高大树木,以四季常青的低矮乔木居多,这是几百年前清廷内宫遗留下的规矩,防止刺客躲在树梢间居高临下偷窥并伺机暗杀。
严华杰独自穿过长长的甬道,两侧花影错落有致,随风摇曳。走到尽头,有位戴眼镜衣着朴素的中年人迎上前,笑道:
“严部长,您来得很准时啊。”
严华杰抬腕看表:“误差30秒……首长这会儿有空?”
“您这边请。”
转过两道门来到更小的院落,中年人在门边停住,示意严华杰一个人进去。
院子很小,很安静,眼角瞥见花树后的墙角阴影里站着个昂首挺胸的卫兵,严华杰笑笑,大步上了台阶轻敲两下,里面有人说:
“华杰吗?快请进,”
推门而入,朱正阳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目光炯炯,故作严肃道,“上次我说过半年内再查不到方哥下落拿掉**部长吗?”
严华杰顺手关门,坐到朱正阳对面苦笑道:“向首长报告,鱼小婷的确是国家培养的最杰出最优秀的情报人员,麻烦的是至今无人超越!”
“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两点……”严华杰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准备汇报。
“等等……”
朱正阳沉吟有顷,站起来道,“到后院走走吧……”
从右侧回廊出去,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原来院里有院,后院比前院大了十多倍!
汉白玉砌栏杆下池塘里鱼儿游来游去,清爽平整的草坪,古迹斑斑的老树,还有盆景、山石、画廊……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夏天在这儿办公?”朱正阳问。
按说不该妄揣上意,但严华杰在他面前还是随意些,笑道:“跟梧湘市府大院很象,第一眼见的时候,简直怀疑设计师抄袭了这里的创意。”
“对,梧湘市府大院……很久没回双江了,更别说梧湘、黄海、三滩镇,看来要等退休才有机会。”朱正阳感慨道。
“退休”可是这个层级和地位最为忌讳的词,关系再好也不能乱说,严华杰笑笑没吱声。
“关于线索,查到什么?”朱正阳问。
“方哥的儿子于煜从通榆回京都后去潇南看望爷爷,在别墅区大门口遇到一辆军用吉普;于煜很**那辆车,车里的人显然也很**他车速陡地慢下来,没停转瞬开走了,”严华杰道,“事后调查军用吉普,是套牌,驶出别墅区不久就不见了;从小区监控录像看,军用吉普十天前就停进去了,不过全过程没人拜访方池宗、方华家!如果车里坐着方哥恐怕只是远远看上家人几眼,没想到正好遇见于煜,失态了。”
“还有呢?”
“有个不太确切的消息,方哥可能秘密见过乔娜——天使微笑公益慈善基金会会长,跟乔莲都是乔家姐妹,大明星,”严华杰笑道,“我也是听说这则消息后才查到方哥在鄞峡主正时接触过乔娜,之后始终偶有联系,不过入主天使微笑却是芮芸促成的。”
“慈善基金……这条线与燕慎有关?”朱正阳问。
严华杰道:“天使微笑成立初衷为了给百铁矿区职业病专科医院筹款,专科医院大股东则是劳诺德仁家族,当初到内地投资十亿美元就冲方哥的面子。鉴于股权和控制权问题,乔娜在天使微笑内部成立了专门为矿区职业病专科医院服务的封闭基金,里面全套人马都属于劳诺德仁家族的代言人波契特伏财务集团,负责人叫孙诺。天使微笑实际上是一块牌子两套班子这样的情况。”
微微皱眉,朱正阳思忖片刻道:
“方哥是民族主义者,天大的困难都不可能借助外力,除非发现重要线索需要天使微笑出面才不会打草惊蛇……”
“首长,那件事我是难以置信的,不过……”
朱正阳轻叹数声,踱了几步道:“这两点,那边知道吗?”
他说的“那边”即指爱妮娅。
“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及方哥,更没有交办搜寻、调查等任务,哪怕就两人在办公室也只谈工作,首长。”
其实爱妮娅对严华杰有知遇之恩,正是她在常委会力排众议,才让他艰难地由省****提拔为主管**副***,迈入省部级行列。
“嗯,”又踱了几步,朱正阳道,“她实在太累了,又事事追求极致完美,所有烦恼都压在心里,三年来过得很不容易,所以考虑让范晓灵进京协助……范晓灵的协调能力和管理水平还可以吧?”
“是的,成绩有目共睹。”
事关最高层人事变动,严华杰自忖只有听的资格,无权说三道四。朱正阳主动透露,是给他打电话向范晓灵报喜的机会,有利于今后开展工作,这是兄弟情分。
但站在于华杰角度仅限于此,不能再逾越半步。
不可以说爱妮娅是真累,还是不累,累与不累只能朱正阳说了算;也不可以说范晓灵能力水平超过爱妮娅,一个清华毕业的海归精英,一个农村妇女主任出身,怎么比?
其实严华杰猜到朱正阳已开始布局小换界,范晓灵进京协助爱妮娅就是当年爱妮娅进京协助许岱的翻版,纵使如此,以他与朱正阳的交情都不能问:
“正阳啊,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进局的问题?”
或者说,“关于小换界,我跟中林、肖翔、志建几个怎么安排?”
虽然过去——特别在三滩镇、黄海时期都表达过“苟富贵勿相忘”,但“勿相忘”到什么程度还是有讲究的,不可能出现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盛况。
一号就是一号,不同于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因为只有一号才永久载入史册,他是红花,其他都是历史的绿叶。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思维异于所有人,也注定孤独。
朱正阳面露微笑,问道:“跟范晓灵喝过酒吗?”
“在梧湘的时候吧,很厉害,”严华杰笑道,“梧湘的女将都厉害,还有樊红雨更是横扫千军,但现在个个斯文得不得了,上次什么茶话会喝点红酒还说‘不胜酒力’,我忍了又忍才没当场笑出来。”
朱正阳哈哈大笑,悠悠神往道:“回想那段时间的确有意思,如今已经回不去了……华杰继续加把油,若有线索捎句话给方哥,天大的事放到一边,把老朋友聚齐了喝顿大酒,我就不信几十年过去了还喝不过樊红雨!”
“哈哈哈哈,原来您一直为那次惨败耿耿于怀!”
“后来听说樊红雨跟白翎、徐璃都硬碰硬喝过,结局怎么样不清楚,方哥那些女人可真是……”
说到这里朱正阳恰到好处停住,再拍拍严华杰的肩道,“接下来工作方面稳一稳,注重*大局和破案率,扎实有序推进**系统全面发展。”
以严华杰的睿智和对朱正阳的了解自然听出话外音——准备挑更重的担子!当下语气更加沉稳,道:
“我会不折不扣贯彻首长指示!”
说来凑巧,严华杰怀着轻快的心情乘车离开海子时,正好看到范晓灵坐车进来,她显然也看到他,但两辆车都没停转瞬便过去了。
严华杰当然要第一时间向范晓灵表示“热烈祝贺”,但不可能象街坊邻居站马路边聊天,而要选择适当的、自然的、不引人注目的场合。
严华杰深知一点,朱正阳把范晓灵即将“协助”的消息透露给自己,而不是让肖翔、楚中林、齐志建等人转达,肯定有更深层次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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