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往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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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然放下手帕，坐在一旁，眼神柔和的盯着林墨，半晌俯身在他额间印下一吻，睫毛微颤，一滴泪轻轻的滴落在林墨发间，润湿了鬓角。

白珏在一旁看着，不停的流泪，抬手紧紧的捂住嘴，努力不让喉间的抽泣弥漫出来。

过了许久，白悠然才直起了身子，抬袖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转身对着白珏，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她身边。

白珏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到她怀里，把头埋在她腰间，不住的抽泣着唤着她：“母亲，母亲！”

白悠然一手搂着他，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长发，柔声说：“小珏，你已经五岁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要记住母亲的话。一会儿母亲把内力传给你之后，你便跟着你徐姐姐离开，去找暗一，找到他就找到了你弟弟。”

她轻咳了一声，嘴边涌出暗红的血液，淡然的抬袖抹去，继续说道：“找到后，便带着他回圣殿，如若，咳咳，如若找不到，你就跟着你徐姐姐回圣殿，再也不要出来！”

白珏摇头，不言语。

白悠然复杂的看着白珏，今日这些事，到底还是对小珏产生了影响，也不知是好是坏。她把白珏从腰间拽起，双手捧着他的脸，柔和的目光照进白珏的双眼，他眼里的血丝渐渐退下，看着白悠然簌簌的流下眼泪。

白悠然看着他，轻叹一声，心疼的说：“小珏，母亲知道经过今日，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想法。但是母亲想和你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被仇恨所蒙蔽，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怎样的光风霁月。就算母亲和父亲都不在你身边，你还有弟弟，你以后会有爱的人，你不会孤单。”

白珏垂眸不语。

白悠然抬手握住白珏的小手，柔声说：“母亲现在传给你内力。如果，如果你实在无法释怀，回去圣殿后便好好练功吧！这样，也那保护好自己。”说完便调动全身内力往白珏身上传去。

过了半晌，白悠然松开了手，脸色更加灰败，咳了数声又吐出一口血来。手也不住的发抖，抬袖擦了半天才擦干净。要去见林墨了，可不能太脏了。

然后高声将暗五唤进来，把白珏的手放到暗五手中，说：“暗五，我便将小珏的安全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他。”

暗五半跪在地上，抬头看向白悠然，坚定的说：“主子放心，属下定会保护好小主子！”

白悠然点头，把她扶起来，又出声说：“还有，如果有机会，我想求你去找找小天。”

暗五点头。

白珏站在暗五身边，默默的流泪。

白悠然低头看向他，看着他哭的脸颊通红，蹲下身在他眼角轻柔一吻，然后不忍再看，起身转过身去，对着暗五挥手让她带着白珏赶快离开。

暗五领命，牵着白珏就往外走。白珏竟也不闹，乖乖的跟着她离开了那间小房子。暗五低头疑惑的看着他，却看到白珏死死的咬着嘴唇。她轻叹一声，这些事情，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沉重了。她俯身将白珏搂在怀里，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半晌，便感到了眼泪濡湿肩头，听到耳边越来越大的嚎哭。

暗五紧紧的抱着他，飞身朝北地赶去。

小屋子里，氛围却空前的温馨。白悠然换下身上的血衣，穿上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衣服，还给林墨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衣。之后便坐在床头，紧紧的看着他，仿佛要把他印在心里，好让自己来世能快些认出他来。

半晌，白悠然听到了远处传来声音，她站起身来，点燃火柴，点燃房内的桌布，床帏，房间很快映成一片火红。

然后她漫步走到床边，翻身躺到林墨身边，紧紧的挨着他，侧头在他鼻尖印下一吻，柔声说：“夫君，等了许久了吧。悠然来找你了呢。”

林内的沈夜看到火光，轻叹一声，转身对其他人说：“算了，我们走吧！”

远处，白珏似有所感，回头望着那小木屋的方向，厉声尖叫了一声：“母亲！”便歪头晕了过去。暗五抱着他，眼角流下眼泪，咬咬牙，继续向北地飞身而去。

明月山庄山脚下的一个小镇里，一个黑衣人抱着一个孩子，漫步走向一处药店。那孩子突然嚎啕大哭，黑衣人手忙脚乱的哄着，那孩子却一直哭号着，直到哭累了才乖乖的窝在怀里睡着了。

五年后，明月山庄收徒大典上，一袭白衣的少年拔得头筹，拜入了庄主沈夜门下，成为他的大弟子。沈夜高兴的问道他的姓名，那少年抬头一脸濡慕的回答：“回师夫，弟子名唤，白珏！”那少年声音发抖，身体也微微发颤，周围的人都一脸善意的轻笑，沈夜也笑着让白珏退下，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容易紧张了，以后等好好锻炼锻炼他了。

白珏应声，一脸恭敬的退下，微垂的眼眸中满是刻骨的恨意！就这样的货色当年竟然能杀了父亲和母亲，哼，沈夜！我定要你血债血偿！还有武林盟，当年参与过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衣少年走在山庄的路上，看着周围的景致竟与当年一般无二，眼里弥漫的浓烈的杀意。头越垂越低，周身的落叶竟无风飞舞起来！

这一次收徒大典，沈夜竟收了四个徒弟，其中还包括他的女儿。白珏温和的看着身边三个叫着自己大师兄的小萝卜头，柔声应和着，眼神也满是柔和，然而眼眸深处，却掩藏着浓浓的恶意。既然如此，沈夜，我便好好帮你教导这帮师弟师妹！

一年后，白珏正在与他的师弟师妹讲课，突然沈夜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指着那孩子，对着他们柔声说：“以后，他便是你们的小师弟了。小天，过来见过师兄师姐。”

那孩子竟毫不露怯，走上前来，拱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脆生生的说：“在下林天，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