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机关箭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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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唐朝的文物，普通人首先想起的肯定是唐三彩和金银器。

唐三彩不用去说，在国内的陶器长河中绝对是巅·峰之作，也起源于贞观年间国力强盛，百国来朝，融合各国风格于一体，才能达到如此经典。

金银器亦是如此，雕刻工艺近乎神作，如今的古玩市场上，金器首推唐宋，其次才是明清，可想而知李唐一朝金银器的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只是在唐三彩和金银器之外，其实真正能代表唐代文物最高水准的是一种出自越窑的神秘釉瓷。

国内最早发现秘色瓷是在陕西法门寺的地宫内，当一批拥有天青釉色的瓷器从地宫内现世时，在场所有的考古专家全部被惊动，甚至于当时的故宫博物馆瓷院的几个老家伙都不远千里前往法门寺，只为看一眼这种神秘瓷器。

当时的考古日志上是这么形容的：质地细腻致密，造型优美柔和，色如山峦之翠，釉似玉石之润。

因为釉色神秘，故而这种独立于几大瓷系之外的如冰似水瓷器，统称为秘色瓷或者越窑秘色瓷。

从法门寺之后，几十年来国内市场上的秘色瓷开始呈现出火爆之势，几乎每一件真品都卖出了天价，只是这种神秘釉色的青瓷，即便是在唐宋时代的产量也极少，作为贡品为皇族专用。

所以到现在，秘色瓷几乎数年都难出一件。

甚至有墓穴贼为此，疯狂盗掘唐宋墓葬，尤其是越窑附近的唐朝古墓，为的就是能够发掘出一件秘色瓷。

即便是苏白，考古三年、探宝大半年，无论是在各大博物馆还是在周家，都还从未见过秘色瓷，眼下还是第一次。

这枚水彩瓷瓶虽然体型较小，一只手就能握住，但是釉色天青，在光线之下恍然有水纹荡漾，确是秘色瓷无疑。

即便时隔千年，水彩瓷瓶上依旧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忍不住就生出几分欣喜之意。

能让青衣女人如此郑重的放入棺材之内，估计她生前的时候也极喜欢这枚瓷瓶，想想也是，即便是在唐朝时代，这种秘色瓷基本上也都是皇族专用，就算此间的墓主人是从三品上的云麾大将军，但也没资格使用秘色瓷。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枚瓷瓶是皇帝或者皇后赏赐。

“白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见苏白神色有些恍然，老四有些担忧的凑上前。

“嗯，你看看这个。”苏白这才从琢磨中回过神来，顺手把手上的瓷瓶扔给老四，后者有些疑惑的接在手里。

仔细看了几眼，很快神色就变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又不敢确认，一时间脸色说不出的奇怪。

“这是……秘色瓷？”

犹豫了老半天，老四才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

看样子，他也不敢确认。

“嗯，越窑秘色瓷，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了吧？”

苏白嗯了声，似笑非笑的瞥了老四一眼，他也是老江湖了，光是进入周家当伙计就有十来年，这些年里下过的古墓不计其数，见识过的珍稀明器更是数不胜数，但是秘色瓷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可想而知，这种瓷器的稀少程度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了。

“真是秘色瓷啊。”听到苏白的确认，老四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目镜，凑到光线处仔细看了片刻，无论是釉色还是包浆和凝水光泽，应该就是秘色瓷无疑了，“啧啧，看样子这座古墓还真是有不小的来头啊，连这种秘色瓷都能看到。”

“行了，先收起来吧，找找看有没有出路。”

见老四爱不释手的样子，苏白不由摇摇头，上次在江口镇，就算是面对那成喘的青货都没见他如此失神。

“成，白爷你先休息下，我去看看。”

小心的将瓷瓶收入红木盒，装进背包里，老四走到墓室墙壁之前开始寻找通往古墓其他地方的门径。

苏白则是提着矿灯在墓室里晃荡，除去棺材之外，耳室内空荡荡一片，再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陪葬品中也找不到任何能够说明青衣女尸身份的文字载体。

闵博几个看样子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起身在墓室中晃荡，不时拿手悄悄墙壁上的石砖，神色间的兴奋之色根本压抑不住。

这种庞大的地下古墓，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之前两次下墓，一个早就被墓穴贼光顾过，到处都是盗洞，墓室中的陪葬品被搬掘一空，另外一座更为凄惨，虽说是一座明末的古墓，不过墓主人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除了几个毫无价值的陶罐之外，连棺木都没看到，尸骨之上就用一张破席子卷着。哪里像眼前这座唐朝古墓，不但面积极大，而且建造水准一看没有个大半年的功夫都不可能完的成。

尤其是方廷皓，此刻拿出笔记本，不时在纸页上写写画画。

唐代的古建筑到如今保存的极少，而古墓的建造一般都是沿合当时的建筑风格，所以除了古寺庙之外，研究历朝历代建筑风格体系的最好办法就是探墓，只不过这种机会极少，一般人根本难以接触到，所以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方廷皓自然不会错过。

吱~

就在众人各自打量着墓室的时候，一道吱呀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白扭头看去，老四正用力的打开嵌入墙壁上的一扇石门，那座石门上千年都未曾打开过，此刻陡然被人推开，顿时发出一阵吱吱的响动，就像是放在家里太久的机器，没上过机油，再开启的时候那种难听的声音。

随着石门被打开，无数的灰尘也随之散开，老四费力的扇了几下，不过却无济于事，墓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快的哄笑声。

苏白也顾不上继续看什么，拎着矿灯走上前往石门后看了一眼。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一路铺满青色石板，通道墙壁上隔几步就插着一盏油灯，不过灯芯早已经烧光，油灯也熄灭了不知道多少年。

再往前，就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有通道！”见状，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方廷皓更是迫不及待的跑到苏白身前，下意识的就往前走去。

一只脚刚踏上条石上，黑暗中似乎响起了一道卡擦声，声音极低，要不是苏白五官敏锐程度惊人，估计都会忽略掉。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小心，快回来。”

没有丝毫的犹疑，苏白一把抓住方廷皓的肩膀，一下愣是将他整个人从通道里拉了回来。

咚咚咚！

下一刻，四五支泛着幽寒光芒的黑色铁箭狠狠扎进条石上，位置正是刚才方廷皓站着的地方。石屑飞溅而开，铁箭尾端还在发出一阵嗡嗡的铮鸣。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满脸惊喜的众人，笑容一下就僵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