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清商乐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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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中堂之狭坐，羽觞行而无算。秘舞更奏，妙材骋技。妖蛊艳夫夏姬，美声畅于虞氏。始徐进而嬴形，似不任乎罗绮。嚼清商而却转、增婵娟以此豸。纷纵体而迅赴，若惊鹤之群罢。振朱屣于盘樽，奋长袖之飒俪。要绍修态，丽服飏菁。眳藐流眄，一顾倾城。百闻不如一见，臣妾今儿个可算是见到了，这张衡在西京赋中写得果真不假。皇上，如贵人跳得这样好，皇上可要赏她些什么才是，也不枉如贵人她这般费心思了。”

蕴颜面带微笑，语气十分柔和。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她就瞧着茹婳在舞艺这方面是有天分的，总是喜欢悄悄一个人在亭中练舞到天黑，所以今日能有这样的表现，她倒也不觉得惊讶。

颙琰听罢开怀一笑道：“皇后说得极好，如贵人，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朕今日心情好，只要你说，朕都会满足你。”

茹婳一听立马兴奋跪地道：“皇上，嫔妾只想要能够多陪伴在皇上左右，其他的，嫔妾一概都不想要。”

颙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既如此说，朕自然会让你如愿，今夜，就由你来侍寝吧。”说罢又扭头对琳琅道：“吉嫔，朕明日若是空闲，再翻你牌子，你可莫要恼了朕。”

琳琅起身笑道：“您是天子，臣妾自当事事都顺从，又怎会恼您？”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皇上您来与不来，臣妾那都无所谓，反正有无恩宠，这日子都是一样的过着。那内务府虽然是看人下菜碟，但有娘娘罩着，便无人敢对我无礼，这要不要恩宠又有何妨？

茹婳见状笑得十分满意谢恩道：“是，嫔妾遵旨，谢皇上恩典。吉嫔姐姐，嫔妾不知皇上先前已经选了姐姐侍寝，姐姐不会怪罪妹妹吧？”

琳琅笑着道：“怎么会呢？大家都是姐妹，谁侍寝都是一样的，又何来怪罪之说？还要辛苦妹妹呢。”相比皇上，琳琅脸上这笑容更显得尤为的假了，就好似皮笑肉不笑般。

茹婳道：“姐姐不怪罪就好。待明日，妹妹定当来景仁宫向姐姐赔礼道歉。”

“不必了，妹妹还是好好侍奉皇上吧，这实在是没有必要，只要皇上高兴，那便都是对的。”琳琅一口回绝了茹婳，谁不知她就是故意这样说得？可别来景仁宫晃悠，省得还要见了她烦心。

颙琰朗声道：“吉嫔跟着皇后日日受她熏陶，心胸自然会宽广，你们众人可都要好好地多向皇后学学。好了，都继续用膳吧。”

“是，臣妾等谨遵皇上教诲。”

茹婳起身入了坐，家宴继续，殿外奏着丝竹管弦之乐十分惬意。若是在殿内奏乐，颙琰总是觉得太过吵闹，与人交流也难免要大声些，倒不如在外头的好。

卿蕊坐在最后边儿，如今就连从前最低贱的安常在那个贱人的位分都要比她高了。两人虽是平级，可好歹安琴入宫资历要比她早些，所以位分便在她之上了。皇上如今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受尽了各嫔妃的冷眼相待和那些狗奴才的怠慢，先前的她是何等的风光？这样不如人的日子她自然是不会甘心过下去的，别急她一定会韬光养晦，慢慢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贵人，就让你先好好儿得意几时，你要是不得宠，那我还怎么把你当作垫脚石往上爬呢？就让你们先狗咬狗，我好坐收渔翁之利啊。卿蕊在心里所想道，有茹婳给自己在前面铺路，翻身也是迟早的事儿。

宴毕，众人都回了自己寝宫，只有茹婳跟着颙琰去了养心殿侍奉。养心殿，颙琰正批阅着奏折，他要把剩下的这些都批完，他扭头瞧了一眼坐在一旁软榻上无所事事的茹婳吩咐道：“过来，替朕磨墨。”

茹婳见颙琰喊她，连忙起身应了一声道：“是，嫔妾这就给皇上磨墨。”说罢上前拿起砚台上的墨锭开始磨起了墨来。

这时，魏宏盛端了东西进来放在桌上道：“皇上，这是吉嫔娘娘特意给您做的山楂雪梨汁，消食健脾是极好的，娘娘说瞧着您今日用了不少膳，所以喝上一碗这个，您今儿晚便能睡个安稳觉了。”

颙琰抬眼瞧了一眼继续批奏折道：“吉嫔倒是心细，从前倒是只觉得她沉稳，不过她待皇后一直都是十分的心细如发，今日怎的还心系起了朕来？”

魏宏盛替琳琅进言道：“皇上瞧您这话说得，吉嫔娘娘还是待您好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皇上您觉得呢？”

“放心吧朕会喝的，吉嫔的心意朕收到了，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叫内务府送几床厚衾被给皇后和吉嫔，朕记得内务府有一只羊毛绒的绵丝软枕你拿去给吉嫔。”颙琰低着首依旧专心地批着奏折。

魏宏盛福了一礼道：“嗻，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说罢退了出去。

茹婳满脸不高兴撇撇嘴心里默默吐槽道：这吉嫔不就给您做了一碗山楂汁么？您至于又是赏衾被又是赏软枕的么？我又是献舞又是在一旁侍奉您，您甚至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我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嘛？

景仁宫，蕴颜和琳琅披着外衣在寝殿内等待着魏宏盛的消息。说曹操曹操到，魏宏盛带着身边的小钱子进来了，魏宏盛打了个千儿道：“皇后娘娘金安，吉嫔娘娘万安。皇上吩咐奴才给两位娘娘送了几床厚实的衾被来，皇上还单独给吉嫔娘娘赏了一只羊绒金丝软枕，还请娘娘过目。”说罢，示意小钱子呈上东西。

蕴颜笑着点点头道：“采薇收下吧，还劳烦魏总管替本宫与吉嫔向皇上谢恩。”

“嗻，奴才遵旨，那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不打扰娘娘和吉主子歇息了，奴才告退。”魏宏盛说罢带着小钱子躬身退了出去。

见魏宏盛退下，蕴颜幽幽笑道：“本宫说了吧，只要你费些心思，皇上是会开心的。这便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而且相信明日皇上也一定会传召你的，这样皇上一整日都会惦记着你。”

琳琅道：“是，臣妾记下了。若非不是娘娘非要臣妾给皇上送去山楂雪梨汁，臣妾才不会上赶着去讨好皇上呢。”

“你呀，恩宠可不都是要自己去争取来的？你若是不对皇上上心，皇上又怎会对你上心呢？这可不叫上赶着讨好皇上，这叫在其位谋其职，你既身为妃嫔，这皇上的恩宠是万万不可少的。”

听到蕴颜这般好意劝她琳琅只好无奈答应道：“是是是，臣妾明白了，臣妾听娘娘的就是了，日后臣妾会对皇上多多上心的。”

“这就是了。”听到琳琅松口答应方才满意地点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