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苦竟远超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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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沈水清反应过来，小丫鬟说完话很快溜了出去消失在秋涧泉外的小路尽头。

云歌想要去追，却不料被沈水清给拦住了！

云歌不解，着急分辨道：“小姐，您让我抓回来问个清楚，看到底是哪个院的主子竟然长了这么一个黑心烂肠子！”

沈水清却低下头去，了然道：“这偌大侯府，如此着急想要我出丑的，除了沈淇还能有谁？”

“世子夫人？”云歌看向丫鬟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心，“既然小姐知道世子夫人未安好心，便也不用相信那婢子的话，二爷回府应该要先去向大夫人与侯爷请安才符合规矩，定不会突然去什么碧天风。”

说着，云歌又突然想明白了。

“是的了，世子夫人如此传话便是特意引您去碧天风一趟！到时候大夫人见您前脚刚告假说病了无法请安，但后脚便往碧天风去，怕又要指责您两面三刀。世子夫人当真好恶毒的心！”

怕还不只是这个原因。

沈水清想不明白，但也顺着云歌的话自我安抚：“可我也没有那么笨，任她沈淇说什么便信什么，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话虽如此，但沈水清心中还是如那被石子投掷过的湖面，一浪接着一浪，便再没了平静。

邵誉风去碧天风做甚？

是替她去找表小姐理论了吗？

沈水清当即摇头否掉了这个念头，当年的确是她不顾与世子定下的婚约而故意去撩拨邵誉风，表小姐并未从中画蛇添足，那便没有可以出气理论的余地。

剩下的，便也只有最后一种可能。

五日未见，邵誉风难以压制自身思念，就算让大夫人与侯爷不悦，也要先去碧天风见心上人一面罢了。

沈水清呆呆看着眼前的空气，仿佛又回到了昨夜的梦魇之中，她被邵誉风抱在怀里，仔细呵护细细相吻。

若那是真的，该有多好。

可她是假的，此刻总有人拥有了真的。

沈水清默默起了身，让云歌为她更衣。

“你陪我去趟碧天风吧。”她想了想又道，“咱们悄悄去，看一眼就回来，莫要被周嬷嬷发现了生生担心。”

去碧天风的路上，沈水清想了很多。

“若是当真如那丫鬟所说，咱们也别躲，就大大方方进去谈条件。进去后便直接告诉二人，只要愿意帮沈府，我也不等五年后了，现在搬出秋涧泉替他二人挪位置也是可以的。”

她在口里不断喃喃自语，自以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却怎想，刚走到碧天风门口，表小姐一句娇滴滴的声音，便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二郎，我保证听话，保证乖乖的绝不乱来！”

轰！

那两个字击溃了沈水清所有的理智，她站在那里，步子仿佛烙印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步！

“小姐，二爷出来了！”云歌指着树后一袭月光白身影，冲沈水清兴奋道！

沈水清咯噔一惊！

理智想让她上去问个明白！

可身子一偏，她却拉着云歌躲到了身侧的假山石后！

邵誉风走得极快，错身而过的时候，沈水清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可听表小姐方才的那一声柔情蜜意，沈水清想他应该是开心的。

她不自觉叹息一声，转头却对上云歌担心的眼神。

“不是我害怕与二爷照面，原本我的计划就是与表小姐一人谈，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你放心。”

沈水清嘴硬道。

“那小姐我们现在进去吗？”云歌问。

沈水清却不回答了。

她看着眼前邵誉风离开的那一条路，突然明白今早她醒来之时的那种轻松是来自何处。

年少的悸动执念至此，可在梦魇之中全说了出来，如此便也放下了。

更何况本就是带着目的才嫁给邵誉风的这门亲事，又有什么好心酸说不出口的？

“小姐，二爷待会回了找不见你定会着急，咱们要不也回去吧？”云歌又怯怯催促道。

沈水清反应过来，抬腿便往碧水风里面去：“你在这等我，我三两句很快说完咱们就回去！”

沈水清说明来意，被丫鬟带进厅里还未坐下，便见表小姐满面春光地迎了过来。

分明已经说服了自己，沈水清还是不自觉想起了小丫鬟在秋涧泉里说的话。

她环顾四周，仿佛还能看见方才邵誉风就是在此与表小姐「亲热至极」。

沈水清掐着自己的手，努力让手的痛超过心里的痛：“今日过来，是想与表小姐做一个交易。”

表小姐来了兴趣，扬了扬眉，让沈水清继续说。

沈水清把计划一口气全盘托出，她看向表小姐，露出了久违的笑：“表小姐觉得如何？”

表小姐抬高了眼眸：“你确定最晚五年，便会自行离开？”

沈水清看着表小姐的脸，眼前突然闪过了前世今生很多画面，而那些画面，最终都成为了邵誉风的脸。

邵誉风在前世抱着长缎之下破败的她，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哭得撕心裂肺。

邵誉风在昨夜的梦中抱着心碎的她，一遍遍吻过她的泪水，红着眼眶支离破碎。

重生开始，她便知道拯救家族这条路不好走，她也自诩为了救家族可以吃下任何的苦。

却没有想到，这苦竟远超她的想象，不过三个字罢了，为何心被揪起竟痛得这般厉害！

“我确定。”

许久之后，沈水清终于回答道。

离开的时候，沈水清以为自己会哭，甚至她特意选了一条人少的小路回秋涧泉，但她只是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莫名其妙竟是一滴泪都没掉。

回到秋涧泉的时候果然邵誉风先回，一见沈水清出现便迎了出来：“不是免了请安，这又是去了哪里？”

沈水清没有回答。

不能看他，不能看他，沈水清不断告诉自己，她依旧死死盯着眼前的路，径直走进了里屋。

再待邵誉风进屋的时候，沈水清已经躺好在床上，背对着似是睡了，邵誉风舍不得再打扰，又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两人之间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夜里。

邵誉风见沈水清依旧不愿搭理的模样，叹息一声无奈便想出去。

可不曾想，沈水清竟抬手拉住了他！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走前那一夜哭扰了你的兴致，但可不可以求你还是住屋里不要走？”

邵誉风愣在那里。

沈水清反应过来，心里又开始泛着酸，强撑着又道：“我不逼你同房了，真的，若你不信，我睡地上也行，绝不碰你。”

她看着邵誉风，忍了一整天都没有让出现的泪，不知为何，竟再也控制不住！

“好吗？算我求你了。”

沈水清泪水如泉涌般涌出，心也痛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我要早些完成目标，然后就可以早点离开不用再看着你们郎情妾意。”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要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才能保下这一颗正在撕裂的心。

“我不走。”邵誉风仿佛自己与沈水清的泪一起支离破碎，他一把抱住了沈水清，“别哭了，我今日不走，以后也都不走。”

沈水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她一把抹去自己的泪，强装着冷静，泪却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到时候还得麻烦二爷你亲自去给表小姐解释你我并无夫妻之事，还望表小姐切莫误会我们才好。”

邵誉风看着深水清，慌了！

“其实我和冯未央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