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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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吩咐给了司空宇，让他帮着准备一些事宜，对于莫云洺和司空紫馨则没有让他们做什么，只让他们暗地里多多注意司空家和繁锦城里动静，司空紫馨经司空影痕这么以吩咐，脑中突然想起一事，她思考半天后对司空影痕说起自己的疑虑：“姐姐，你觉不觉得司空紫蕊今日的行为有些奇怪，以她恶毒的性子，怎么会就这么放过你，虽然表哥及时赶到向老夫人解释了事情始末，但她可不是就这么放弃的人，但我瞧她们母女三人今日的神色，似乎对表哥的出现并没有太大吃惊，眼中也只有一丝不甘心，就连往日的恨意也没有。实在有些反常。”

司空宇等三人听了也是神情复杂，早上在场的莫云洺也不自觉摸着下巴沉思：“经馨儿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今早司空紫蕊认输得实在太快了，在我进去后，她便再没后招，似乎是没料到我出现一样，这与她平日里的性子大相近庭，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因为她今天根本没打算对付我，今日所谓的流言不过是司空凌风放出来扰人视线的烟雾罢了，司空紫蕊只不过是听人吩咐办事，倒是难为他们一家子了，有事没事就要找些鸡毛蒜皮来让我陪着他们玩儿。”司空影痕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早上被人诬陷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从一早得知司空紫蕊向老夫人告状开始，就觉得事情太过简单了，就算司空紫蕊母女是沉不住气的，但好歹有个不算笨的司空凌风，司空凌风也和他的妹妹母亲一般恨毒了司空影痕这一家人。但是他并没有司空紫蕊那般目光短浅，只知道争风吃醋，对于后宅里的手段这位司空家的‘大少爷’是极为不屑的，以他那卑劣心性，要整治一个人一定会将那人打入人神共弃、身败名裂的下场，说起来，至今隐藏在寺庙里的司空之云不就是他最大的杰作吗，事情发生时自己正好在西凉和慕容峰周旋，没能发现司空家暗中发生的巨变，才让司空凌风有了可乘之机。

司空影痕能力的展现，以及司空紫蕊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这都不会让这个家安静，偏偏这几天司空家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波折。一切看似合理，实则是大大的不对劲。司空影痕知道司空凌风已经有所行动了，而司空紫蕊母女要做的仅仅是迷惑自己而已，而且看司空紫蕊今日的样子，想必司空凌风的计划一旦成功那么她司空影痕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莫云洺神思狡捷，只见他垂眸沉思，心下一番算计就已经和司空影痕想得差不多了，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倒是司空宇和龙谨轩，本是两名热血儿郎，司空凌风这些阴诡谋士才会有的算计诡谋，两人不曾过多接触，加之司空影痕也刻意不让两人沾上这些阴暗的东西，所以一向聪慧敏锐的他们没能想到这一层。

思及司空凌风的阴诡，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司空影痕突然略带严肃地开口说道：“轩儿、宇，我原本是不想让你们接触到这最阴暗的东西的，但现在看来你们是非得知道不可了。”

司空宇和龙谨轩两人见司空影痕渐渐冷凝起来的表情，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挺直身子，竖起双耳准备聆听司空影痕接下来的话。一旁本是旁观者的莫云洺此刻也不由严肃起来，这两个年轻人接受过太多正面的教育了，今天是该让他们好好接受这来自阴暗地狱的教育。而不明所以的司空紫馨则呆呆坐在一旁，不开口插话。

“从前我教轩儿何为君之道，教宇如何为君分忧，也都教了你们如何治理天下，如何识人善用，如何体察民心，如何安邦治国。这些你们都学得很好，做得也还不错，但是，你们想要真正治理好天下，创造太平盛世，你们还要学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这样东西我不希望你们使用，但不代表你们不会用。这便是阴谋！能让人万劫不复的阴谋。”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司空影痕也不由加大力气，让人无法忽视这两个字的份量。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为君者最忌此举吗，为何？”龙谨轩有些疑惑地问司空影痕，他没有明白司空影痕的用意，只觉得自己一堂堂太子，如何能学习这算计人的把戏。朝廷中许多高官皇子都在门下养有谋士，但王太傅多次教导龙谨轩不可习这邪风歪气，为君者应当正大光明，怎能将精力放置在算计人心上。是以他的东宫没有养一名谋士，对前来投诚的人也是婉言谢绝。

“我当然记得曾经告诉你不可使用谋士，但是你不用，别人会用，那些谋士比毒蛇的心更毒，他们能够搬弄是非，玩弄权术，利用人心。杀人于无形，可以将光明磊落之人屠戮殆尽。我怎么能允许你变成那副鬼样子。阴谋，你可以不屑，当你一定要会用，你要知道如何才能谋划阴谋，如何识别阴谋，如何破解阴谋，这样在别人向你射来暗箭的时候，你才能抵挡得住。”司空影痕依旧不急不缓地向龙谨轩解释着。她也格外有耐心，一字一句解释明白。

司空宇露出明白的神情，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姐姐的意思宇明白了，要让敌人粉身碎骨，就要比敌人更狠，只有这样才能在沾满血腥的夺嫡道路上走下去。”司空影痕见司空宇明白过来，心知龙谨轩也应该快明白过来了。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狠心，虽然可能会迫不得已伤害某一部分人，但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你能理解吗？”司空影痕语气中似乎也带着无奈与叹息，她到底是将龙谨轩带进这残酷的境地里。在从前她本是想让龙谨轩安心学习为君之道，安邦治国的。但是现实容不得龙谨轩一直活在安逸中。一个人要经历各种磨难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龙谨轩的使命与旁人不同。司空影痕对他的期许也是极高。他肩上的胆子也是最重的。司空影痕纵然不忍心也只好将这一切强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