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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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暗道苏雅是个机灵鬼，既拿话搪塞了苏裘，有将龙谨轩捧得老高，龙谨轩要是责怪她更显得不合适，最后还问了司空影痕的意见，分明是看清了龙谨轩对她别样的敬重，只要司空影痕同意，龙谨轩断不会有再责怪她的意思。

思及此司空影痕便笑着回苏雅道：“太子殿下应是不会介意的。”龙谨轩便也跟着回了一句“先生说的是。”倒也给足了司空影痕面子。叫旁人都觉龙谨轩对司空影痕的敬重。

一行人正说着话，便见人群中又有骚动，随即闻得一男子的声音响起：“今日好生热闹，本王竟来得这样巧，想不到太子殿下也在此处，真是有缘。”

司空影痕等人闻言抬头看去，自人群中出现一行人，有男有女，说话的是站在最前端的一名锦衣华服公子，此人一袭锦袍，手执折扇轻轻摇曳，颇有些书香门第风采，跟在此人身后的是一名亦是一名锦衣长袍的年轻人，那人神采飞扬，比之前面那男子更多了几分年轻人的鲜活气息。

与那两名男子一道前来的还有一位容姿倾城的美人，那美人面容姣好，温柔婉转，仪态出众，气质落落大方，有大家之气，比之一般世家千金小姐更有一分国色天香的气质，司空影痕放眼瞧去只觉着美人容貌并不输于赵钰琪、慕容筝等人，她便猜测这美人应是当世四大美人之一的京都第一才女沈紫烟，龙谨轩正起身应答那人时，一旁的苏雅就趴在司空影痕耳边小声告知她这人的身份。

“夕水，方才见到你兴奋，竟忘了告诉你方才宁王的车驾就在我们后面不远处，诺，与太子殿下叙话的就是宁王殿下，”正说着她便以眼神示意司空影痕宁王的位置，随即她又悄声说道：“站在宁王身后的便是兵部尚书家的蒋三少爷蒋昭，这个人与宁王一向喜好风花雪月，关系倒是不错。跟他们一起到此那女子便是当世四大美人之一的沈紫烟，这个沈紫烟明面上看着落落大方，实则肚量狭小，自负高傲。与她打交道时你可要长着一百二十个心眼才是。”

司空影痕闻言略吃吃笑道：“想不到小雅也是个洞悉时事的主，真是有趣。”她虽知道沈紫烟此人并不似表面那般温和柔善，却不想向往江湖豪气的小姑娘也能看到沈紫烟的另外一面。

苏雅趴在她耳边笑得古灵精怪，“我们这些世家里的人可以说是自小一道长大，寻常日里少不得多见上几面，时日长久以后，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况且她能在京城博得一个人人夸赞的好名声，没有半点心机绝无可能。”

司空影痕好笑地望着苏雅轻声回她道：“你这丫头竟也知道心机二字，想来咱们小雅也是懂个中门道的人，深藏不露的高手吧。”苏雅略一愣神，随即面上化作极为无辜的笑意，只嘻嘻哈哈道：“夕水说什么呢，小雅可听不懂，这些都是小雅从书上看来的。”

司空影痕也并未过多与她纠缠，只伸手让红莲扶了自己起身，苏雅便也乐呵呵地跟着搀扶着她起身。司空影痕起身后莲步轻移行至宁王龙庭濬几人面前，龙谨轩便抬手指着宁王向司空影痕介绍道：“先生，这位是我皇弟宁王，”随后又指着沈紫烟与蒋昭道：“这位是沈氏一门小姐沈紫烟，这位是兵部尚书府三公子蒋昭。”随即他又向宁王等人介绍道：“这位是夕水先生。”

司空影痕略拱手向几人行礼，“见过宁王殿下。”宁王倒也给面子地拱手回了她一礼，“先生有礼。”沈紫烟与蒋昭倒也有礼貌，拱手向司空影痕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司空影痕回了一礼后望着沈紫烟便夸赞道：“早就听闻沈家大小姐容色倾城，乃是当世四大美人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紫烟谦恭有礼地回她道“先生谬赞了。”沈紫烟与司空影痕正说着话，一旁的蒋昭倒是一副极为熟稔地与司空影痕搭着话，“听说先生入京是为太子授课，不知先生为太子讲授何类课程，今日我等学子在此，不妨请先生讲上一课，也好长长见识。”

司空影痕闻言呵呵笑道：“蒋公子抬举了，在下不过是太傅找来为太子殿下讲些百家杂学，不足为人道也。”那蒋昭依旧不依不饶，他继续提议道：“先生莫要过谦，在下听闻先生昨日与齐公子畅谈学问时意气风发，齐公子只昨日一面便对先生拜服不已，且先生昨日与李佶兄手谈一局，李佶兄的棋艺在我京都中算得上高手，却被先生轻松赢去，想必先生定有惊世之才，今日我京都中有名的学士文人都在此处，先生展露一二才华，并不算辱没了先生，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蒋昭一番夸赞更将司空影痕捧到无人可比的高度，司空影痕明白他此举一是为了引得她不得不出手展露才华，二是将她夸得厉害，也能激起不少文人士子的好胜心，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向她发起挑战。

“蒋公子委实过誉了，今日在下到此只是想一览我东楚士子风采，既然蒋公子有心与在下切磋，在下自是不会推辞，不知蒋公子想与下如何切磋？”她这样说自然是同意了蒋昭的请求，不过她也没想让这个蒋昭捅完篓子就离开，她的意思很明显，你蒋昭提起此事，若是不与我比试一番，实在说不过去。

蒋昭明白司空影痕不想他全身而退，便也摇着手中折扇风姿翩翩地说道：“想是先生初来这京都城内，不曾听说过京都内朋友们对在下的评价，在下一向喜爱风花雪月，不怕先生笑话，于在下而言花酒风流事常事，至于学问方面的事情在下听了实在头疼，先生若是要与在下切磋学问，那在下现下就可以向先生认输。”

司空影痕闻言呵呵笑道：“蒋公子说话爽快，正巧在下也略懂些风花雪月之事，不知蒋公子平日喜好些什么，你我二人也可切磋一二，蒋公子以为如何？”蒋昭没想到司空影痕会如此爽快，一名女子竟也能正正堂堂与他谈风月之事，且没有一丝寻常女子的矫揉造作，这倒让他对司空影痕愈发好奇起来。

思及此蒋昭便笑颜满面对司空影痕说道：“既是如此，在下这些日子倒是颇为喜好赌坊中的骰子牌九，不知先生可会？”蒋昭此话一出，围观者皆是一片哗然，不少自恃清高的文人雅士纷纷对蒋昭露出鄙夷之色，更有不少人暗中责骂蒋昭粗陋，竟在雅集上提起此等低俗喜好。反观蒋昭，并不为言语所动，只嘴角含笑等着司空影痕的答复。

司空影痕也并没有如其他文人那般对蒋昭露出鄙夷之色，她只柳眉弯弯，笑着答道：“真是巧了，这些玩意儿么，在下也算识得，今日既是有缘便与蒋公子耍上一局。”蒋昭原是以为司空影痕不会应下此事，不想司空影痕竟会满口答应，全然不在意围观的文人是否会对她露出不屑之色。

“好，在下立即备下一应物品，且看先生身为读书人究竟懂多少旁门左道。”语罢，蒋昭便命人摆上桌案，摆上两副骰子、骰盅，蒋昭与司空影痕二人皆行至桌案前，蒋昭邪笑着说道：“今日咱们就比简单的大小，一局便罢，先生以为如何。”

司空影痕颔首应下，隐于面纱下的朱唇缓缓向上扬起，露出一道邪魅的笑意，蒋昭与司空影痕同时抓起骰盅，司空影痕只上下摇晃几下，便一掌将骰盅扣在桌案上，一旁的蒋昭则颇有章法地上下摇晃多次，随即一掌将骰盅扣下。

只见蒋昭颇有信心地向司空影痕邪邪一笑，随即将骰盅打开，里面六颗骰子有五颗六点向上，只有一颗五点向上，即便围观众人不喜蒋昭，却也惊叹蒋昭手劲，“三十五点，真是厉害。”

蒋昭放下骰盅后抬手示意司空影痕道：“先生，请吧。”司空影痕只瞟了一眼就蒋昭的骰子，便将自己手中骰盅打开，只见其中六颗骰子皆是六点朝上，竟是高手都难以做到的三十六点。

当下即便是蒋昭也不由得惊叹起司空影痕的厉害，司空影痕笑着对蒋昭说道：“蒋公子，不知我对这些玩意儿的领悟力可还够？”蒋昭回过神来依旧笑语晏晏，又是一副风姿勃发模样，“先生不愧是先生，在下佩服。”

司空影痕只微微颔首，故作淡定，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仗着内力深厚，有对骰子不同点面只见的触感较为熟悉，方才能控制点数，若她并没有这般深厚内力，要赢蒋昭几乎是不可能的。

司空影痕不过是小露了一手，周遭的围观者却更加好奇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既能得太子赏识，却又会这等在读书人看来是低俗不堪的赌博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