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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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只将目光在这几人身上短暂停留，跟在三妃后面的是祁阳与高阳的生母刘妃、李妃，这二人就是在龙啟晨与司徒雪成婚后不到三个月就被太后在赏花会上指给龙啟晨为美人，随后在诞下公主后便晋为妃位，而宫中四妃则是在皇上登基之时就入宫为四妃，这代表了四大家族势力，也是当初先皇钦定的太子妃人选之一。

最后将目光落在最后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一袭朱红色宫装，纤腰素素盈盈而握，眉目清秀温婉，身上带着一股子文人气质，她身上虽着红色，却不妖艳，给人一种浓烈与清雅相结合的舒适合宜，让人看了也觉得十分清新舒适，耳目一新。这人便是龙啟晨近日才册封的莲美人。

司空影痕心中忖度半晌，表面上看不出这莲美人有何可疑之处，除了她那张脸，她倒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那长脸与龙瑾轩有三分相似，与她则是有五分相似，最重要的是与已故司徒雪有五分相似，不需要别的，只需这几分相似就能让龙啟晨封其为美人。司空影痕甚至有些恶意地想，不知道这宫中妃子天天看着一张与已故皇后相似的脸心中是何感想，会不会连饭也吃不下。

司徒念与司空影痕落座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位就是莲美人，是一年前入宫的宫女，是岐山县人，家中有亲眷在，我们曾派人查过，此事并不像是有人刻意促成。但是…”说着她有些迟疑。

司空影痕没等她迟疑，直接接过她的话头道：“但是这一切发生得太过巧合，我听轩儿说这人被分配到父皇宫中伺候茶水，可父皇身边的李总管是绝对不会将这样一个人放在父皇眼皮子地下，而且宫中甄选宫女的女官也不可能让生了这样一张脸的人入这宫城，再者说，若是上面几位娘娘想先见见那些宫女们，她们能让这位莲美人活到现在吗。”

司徒念颔首，这个女人出现得太过诡异，从入宫开始就没人能注意到她的容貌，能让她安然活着，她似乎很幸运，偏偏这些幸运就像是一种解释，当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几位妃子在上方落座，司空影痕则与司徒氏姐妹坐在一出，弋阳与贺阳为免引人注目，便回了林贤妃身边待着，林贤妃在司空影痕落座后稍稍将目光放在司空影痕身上一会儿，随后便不动声色移开，她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弋阳或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涌动，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上方的沈淑妃倒是没有注意到林贤妃的不同之处，她也将目光在司空影痕身上扫过，也多看了周长锦与钱文喜一眼，这三人是都是不同寻常的，她今日赏花会的目的也在此。见众人已经落座，沈淑妃便落落大方地开始说话。

“诸位小姐们久等了，本宫光顾着在淑仪殿与妹妹们说话，竟将诸位小姐们冷落在这里，真是年纪大了，这脑子也不记事了。”她故意与几位妃嫔在殿中说话，将这些世家小姐们冷落在此烈日下，现下她又自己提起，让那些世家小姐们心有不快，，却不敢面露不满。

当下沈文瑶便笑着说道：“娘娘美貌更胜从前，哪里就老了，那日臣女与姐姐入宫见娘娘，宁王殿下也在，臣女见娘娘与宁王殿下在一起，更像一对姐弟，半点看不出是母子呢。”

底下的世家小姐们也跟着附和着，谁还敢提沈淑妃等人来迟一事，岂不是不想活命了，沈淑妃对沈文瑶的话很是受用，也满意沈文瑶的表现，“就你这孩子嘴贫，”虽然嘴上嗔怪沈文瑶，但她嘴角却是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女人么，谁不希望自己能容颜不老青春常在。

一旁的陈德妃见不得沈淑妃高兴，便在一旁望着下方众人说道：“说起来今儿个姐姐办这赏花会真是好，比往此的赏花会更加热闹，这人也多了不少。说起来咱们的四位太子妃人选今儿也都在呢，这可是几年难得一见的呢。”

此言一出，沈淑妃脸上的笑意果然收了不少，只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垮下脸，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那笑意未达心底罢了。她故意扫视过众多坐着的世家小姐后才点头说道：“德妃妹妹说得是呢，本宫也是听闻周小姐与钱小姐都回京了，想着两位小姐多年不曾回京，这回来了自然要为她们接风洗尘，毕竟都是将来要入太*里的人，早些熟悉起来也是好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世家小姐们脸色都不太好看了，谁不知道这四人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人选，只要太子愿意，这四人都能嫁入东宫为侧妃，日后太子登基，这四人要么封后，要么封四妃。怎样都不亏，而无论是四妃还是皇后，都是这些世家小姐们盼望的却得不到的东西。此时沈淑妃说得太过直白，倒让这些人心里不怎么好受。

陈德妃将底下人的反应一一纳入眼中，心里多了一份得意，龙瑾轩是太子，她们这些有皇子的后妃都心有所图，不可能就这么看着龙瑾轩登上皇位。她又望向坐在司徒念身边的司空影痕。见司徒念正靠在司空影痕耳边小声说话，心中怀疑司徒念是不是在与司空影痕套近乎。

见沈淑妃提到她们，下边的周长锦与钱文喜便起身屈身行了一礼，恭敬道：“臣女多谢娘娘们惦念。”沈淑妃见状笑道：“快坐下吧，这两个孩子还真是见外，这赏花会本就是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游玩的，不用拘着。”

两人才一落座，上面的陈德妃就说话了，“本宫听说周小姐明年春天就该行及笄礼了，想来淮南王再不舍得也该放你回京都了吧。”京中贵族圈子里人人都知道淮南王最疼爱他唯一的女儿元一郡主，元一郡主生了三个儿子，又只有一个小女儿，是以淮南王对这唯一的外孙女异常疼爱，才呀呀学语的时候就将周长锦养在身边，享受弄孙之乐。

周长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生生扯出一个浅笑回答陈德妃的话，“娘娘记挂了，明年春日，家中便会为臣女行及笄礼。”她并未提及太多关于淮南王的事情，只简单说了几句。

陈德妃倒也没拉着她多说，又转过头跟一旁的李妃闲聊一般说道：“如今这些小姐们已经长大，想来皇上也快开始考虑太子选妃的事宜了吧。到时候又是好一番热闹呢。”因着不是什么私下场合，李妃只是笑笑，并不敢多说什么。

陈德妃也知道李妃生性懦弱，不敢多加议论此事，和她说得没趣，便只轻哼一声，又将脸转过去，沈淑妃端坐在正中，她往陈德妃处看了一眼，随即笑着说道：“按规矩皇子年满十八便可选妃，太子上头还有德王，选妃一事想来还是会先考虑德王，德妃妹妹才是要早早准备才是。”

陈德妃闻言浅笑一声，“淑妃姐姐说得是，只是这还要皇上首肯才是，德王虽是最年长的皇子，上头不是还有一位长姐在吗。”她才不想早早给德王定下王妃，一旦皇子成婚，便会离京前往封地，这无疑是离皇位又远了一步，陈德妃又如何能甘心。

沈淑妃闻言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恍然大悟一般说道：“看我，真是糊涂了，德妃妹妹说得是，悦阳殿下如今要回京了，她比德王还要年长几月，皇室女子虽然可以等到二十岁再出嫁，但以皇上对悦阳殿下的宠爱程度，当务之急必是为悦阳殿下选一位乘龙快婿，等悦阳殿下一定下来，后面的皇子公主们才好议亲才是。”

寻常人家女子在及笄之后就会开始议亲，而皇族公主却可以拖延至二十岁，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一国公主须得有牺牲之心，公主在可以议亲的年纪里，若是朝廷有需要的地方，可将公主送至别国和亲，或是因为某种利益而出嫁，总之皇族公主就是皇室为维护皇权的一件可供交易的物品。

悦阳公主将要回京是谁都知道的，虽然谁都不曾见过这位公主殿下，她们却知道龙啟晨对这位公主殿下的宠爱，还未回宫，便命人打扫一处华美异常的宫殿供悦阳公主居住，是以悦阳公主的夫婿必定会是极好的，龙啟晨会亲自操心自不必说。

司空影痕冷眼瞧着上面敢提起她婚事的沈淑妃和陈德妃，心中冷哼，这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生出什么心思不好，偏要拿她的事情说事。一旁的司徒念察觉到她神情变化，给她续上一杯清茶，并轻声道：“姐姐喝茶。”

司空影痕稍稍收敛了身上冷冽气息，端起茶杯放到面纱下轻抿一口，并回了她一句道：“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嘴上找些爽快罢了。”司徒念颔首，嘴角带着些许笑意道：“我知道没人能左右姐姐，这些事情对姐姐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用不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