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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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用过午膳，沈淑妃就没有再拘着人在原地坐着，让这些年轻的小姐们到院子里赏花去，虽然是天气炎热，但东楚皇宫兴建几百年，御花园中多得是百年古树，园中小道旁皆有种植绿树，小道上铺着圆润的鹅卵石，满园芳香花木，即使天气炎热，这些小径上也凉爽得很，不少世家小姐用过午膳后三五成群结伴而游。

宫中几位娘娘们就在那湖边的一处楼阁里纳凉说话，莲美人因为方才的事情，脸色有苍白，就借故离开了。司空影痕被贺阳与司徒慧缠着，几人往一处较偏远的阁楼里去了。

才行至那阁楼中，贺阳就蹑手蹑脚地将楼阁大门拴上，又才神神秘秘地拉着司空影痕往楼上面走，这座楼阁有三层，位置不是很好平素少有人来，贺阳没上一层就要将四处检查一番，随后才往上方行去，同行的司徒慧都没明白贺阳的意图，更别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苏雅，几人一头雾水的跟着贺阳往上面走，到第三层的观景台上，贺阳又是一番查看。

司徒慧有些不明所以，见贺阳这副做贼一般的动作，在扫视周遭一遍，当下就没好气地说道：“你瞎紧张什么，这观景台上四面连个屏风都没有，就几幅帘子遮着，连个耗子都藏不了，哪就能有人藏着了。再说了姐姐武功高强，若是有人在她还能不知道吗。”

贺阳想了想觉得司徒慧说得也没错，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点头道：“说得不错，这帘子也是能藏人的，保险起见，我还是看看吧。”语罢，她就往那些帘子一个个撩起来检查。因是夏日，太阳毒辣，这观景台上的帘子都放下的，贺阳极为认真地往那些帘子里看了又看，一圈下来也好了好些时间。

等她围着观景台边缘转上一圈下来，司空影痕等人已经在观景台中的凉席上坐着说话，司徒慧给在座每人倒上一杯凉茶喝着，她们一边喝茶，就一边看着贺阳跟个活宝似的转圈。

贺阳检查一遍后放心地往司空影痕身边凑，她在司空影痕身旁跪坐下来，没理会递给她茶水的司徒慧，被无视了的司徒慧只好将茶水都送到自己嘴边，毕竟这样的天气，有一杯凉茶解渴也是妙极。

贺阳眼里压根没有其他人，她在司空影痕身边坐下后就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司空影痕，司空影痕被她看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要做什么，如果要叙话便叙话好了，为避免引人注意，她们私下还未见过，想来这孩子有话要对她说。

“贺阳，你想说什么？”见这孩子就是看着自己，也不开口说话，司空影痕只好主动开口询问。贺阳用她那双小爪子扒住司空影痕的袖子，一张小脸极为兴奋地盯着司空影痕。

“姐姐，现在也没外人了，你将面纱取下来给我们看看吧，我们都没见过你的容貌呢，方才几位娘娘议论皇后娘娘当年美貌，勾起我的好奇心了，我也想知道皇后娘娘当年究竟有多美呢。”

司空影痕闻言愣怔一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望着贺阳无奈道：“整日里看着轩儿那张脸还不够吗。”司空影痕那一声轩儿叫出来，一旁的苏雅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将茶水洒出来，她放下茶杯，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司空影痕。

司空影痕也看到她的眼中的不可置信，笑着说道：“她们几个没把小雅当外人，所以才会留小雅在这里。”苏雅闻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讷讷地张口说道：“您是悦阳殿下？”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疑问，却是肯定的成分多过疑问。一旁的司徒念等人嘴角都挂着淡淡笑意，在苏雅看来，这是肯定司空影痕话里的意思。司徒念笑着说道：“令堂当年与皇后姑姑乃是闺中密友，令尊苏大人乃是朝中栋梁，清正廉洁，小雅你这年与慧儿和贺阳交好，姐姐她也知道你天性率真，所以我们都不打算瞒着你。”

贺阳到没有想这么多，她拉着司空影痕的手撒娇道：“姐姐，你快取下面纱给我们看一看吧，我真的好想看啊。”司空影痕有些哭笑不得，合着她就成了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了，就是为了给人看一看她。

司空影痕笑着说道：“好，好，给你看看，不知道还以为我脸上长着花儿呢。”贺阳讨好地拉着司空影痕道：“嘿嘿，这不是好奇姐姐究竟长得有多美吗。”

司空影痕缓缓抬手伸到耳后，将那系着的带子来下，取下脸上面纱，露出绝色容颜，在她取下面纱那一刻，这观景台上安静地能听见风声，几个姑娘都是第一次见司空影痕真容，当看清司空影痕容貌地那一刻，她们都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她们是被惊艳了。

见这几个姑娘都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脸，司空影痕嘴角扬起一道笑意，“怎么，我这脸让你们失望了？没有想象中美？”贺阳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随即她欢喜地拉着司空影痕兴奋道：“方才我还以为是天仙下凡呢，姐姐真是太美了，比我们想象中更美，姐姐一定是这世上最美的美人。”

司空影痕无奈地摇摇头，瞧把这孩子兴奋的，不过她今日穿这件衣服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众人眼中嫉妒的天仙一般的人物，方才见贺阳这孩子的形容词，她不得不说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一旁的几位姑娘也都同意贺阳的说法，今日司空影痕为了让那些世家小姐嫉恨她，选择一件白色衣衫，上面绣着的繁杂同色花纹衬得人容颜俏丽无比，尤其是她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其中藏着太多东西，旁人看不透，每次只要一对上司空影痕的眼眸，就像是要被吸进去一般，加上微挺的鼻梁，扬着笑意的唇角，使得她整个人美艳无双，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从前还在司空家的时候，司空影痕为了契合病美人的形象，一直以一副较弱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美，却像是没有生气干花一般，现在到了京都，她将会是东楚最为年长的公主殿下，将病气摒除，尽管脸色依旧有些透明，但比起之前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

她现在的样子与之前相比，像是被人注入新鲜血液一般，多了些鲜活的生命迹象，也将她的老成稳重表现出来，回到皇城，她骨子里皇室后人那份尊贵之气也在她身上很好地体现，她就像是一位从小养尊处优，受尽呵护的公主。

司徒念笑着说道“姐姐今日故意穿着一身白衣，为的就是贺阳那句话吧，想来今日那些人在见到姐姐的时候都贺阳一般想法，只是没好意思在面上表现出来，不过以念儿说，不管姐姐穿什么衣服来，都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司空影痕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苏雅看着司空影痕的脸说道：“太子殿下与悦阳殿下长得很相似呢，那莲美人有殿下一二容色，原来那几位娘娘说的却是实情。”司空影痕含笑对苏雅道：“小雅从前怎么称呼我的，便如何称呼便是，不用特意改口。”

苏雅也不是矫情人，稍想了想就点头同意，司徒慧不咸不淡地说道：“那莲美人也就是有那么一丁点相似而已，这些年宫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与皇后娘娘相似之人，哪儿就这么巧她能到皇上眼皮子底下伺候去，这其中若是没人作梗，断是没人信的。”

司空影痕想了想今日第一次见着的莲美人，笑着说道：“那莲美人也就是与我母后有那么丁点相似而已，说起来，就她那几分相似，还比不上念儿来得多，至于轩儿么，他与母后眉眼间相似，轩儿有派人查过这个人入宫经历来得蹊跷，总是要将她来历弄清的。”

“所以姐姐与皇后娘娘真的极为相似吗？”“算是相似的吧，我的确遗传了母后容貌，不过母后当年的确有国母风范，她是大家闺秀，而我么，手上都是血腥，更适合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

弋阳有些不赞同地蹙眉，她听出司空影痕言语中的一丝愧疚，那应该是对司徒雪的愧疚，愧疚自己成了一个精于算计，攻于心计之人“姐姐，你这些年在外奔波也辛苦，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情，你一样会是四国中最美的公主，所以皇后娘娘她不会怪你的，她会明白你的。”

司徒念也同样劝说道：“我觉得姐姐这样做是没错的，皇后娘娘当年困顿于后宫之中，心中怀有济世之才却得不到施展，可姐姐你不一样，你天资聪颖，能在江湖中创建自己的势力，这些年你为东楚做的事情比皇子更多，堪比君王之功，你对得起任何人，我们不都是在为这个国家付出吗。”

司空影痕笑着看着两个安慰她的孩子，她当然不后悔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她也认为自己对得起东楚，对得起龙氏，她只是联想到自己前世的境遇，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鲜血之中，一时间有些感慨罢了。